☆﹀╮=========================================================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尧知归途应有期 作者:鱼肉 此间阳光热情的少年早已不见踪影,现在在她面前的是与之相反的深沉冷漠的男人。他坐在椅子上,低头拨弄着手腕上的手表,姿态居高临下,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只是那眼神寒意深深,似乎要将她冻住。 他:你怎么还敢回来 她沉默,无言以对。 友情提示: 1、文章节奏前期有些缓慢,归咎原因,作者蠢。 2、作者的文笔一般,这文权当练手之作,归咎原因,作者蠢。 3、作者君实在是文案无能,归咎原因,作者蠢ORZ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明尧 ┃ 配角:许澈 ┃ 其它:其他 ☆、第 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友情提示:前24章耐心点再耐心点儿看过去就好了(因为前24章大概是在一年半前写的,很多都忘记了,而且那时候是刚开始写文来着,就不说了,渣得一B,虽说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ORZ原谅蠢鱼肉的拖沓和渣文笔,有看的小天使轻喷。   在床头上摸索了好一阵才摸到手机,眯着眼看了看来电人她这才接起电话。   “喂,干什么呢,大清早的就打电话过来,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谢明尧打着哈欠说。   “睡你妹啊,大姐,拜托你看看现在到了几点了。”对方的咆哮这才让睡意浓浓的人有了点儿反应,抄起旁边的闹钟看了一眼。   顿时傻眼了,“啊”地叫了一声,她才匆匆忙忙地起身穿衣服,耳边还夹着手机,“你怎么不早点打电话啊,真是要死了,估计今天又要迟到了。”   蔡西妍崩溃:“姐姐,我都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了,你睡得跟个猪似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把今天的面试搞砸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说我为你找点工作容易吗,这都是第八份工作了啊。”   连忙说着“是是是”,谢明尧看了看墙壁上时钟的指针,还有20分钟,快一点应该可以赶上。电话里再次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谢明尧,你他妈的这几年就是在外面玩的心野了!真的,你必须搞定今天的面试。你会见到……”还没来得及说完后面“熟人”这两字,电话里就传出“嘟嘟嘟”挂线的声音。   蔡西妍低咒一声,着什么急啊,话都还没说完呢,而且后面的话才是重点呐。谢明尧,你自己看着办吧,传说中你的初恋啊~。   长时间的没穿高跟鞋,走起路来有些不适,脚疼但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地铁上人满为患,也不知是被谁推了一把,站在自己前方的小男孩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下子就踩在了谢明尧的脚背上,疼得她“撕”地吸了一口冷气。地铁正好也停车,又有一大批的人群涌了进来,整个车厢里被挤得密密麻麻,期间谢明尧的脚又被来来往往的人群踩了好几脚。   看着肿得像馒头的脚背,谢明尧叹一口气,真是出门不利呀,再看看自己那8厘米高的高跟鞋,她只得摇了摇头。低着头去翻自己包里的手机,突然被旁边人撞了一下,拿在手上还没热乎的手机便做抛物线运动飞出去了。   “麻烦,让一让,我捡一下东西。”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就在她准备蹲下身去捡起那已经被摔得尸体分家的手机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拾起那散落的物件,拿到她面前,不说一句话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仿佛是在想什么事情。   轻轻地接过对方递来的手机,她没有开口说声谢谢,对方也没有很在意的样子。等到地铁到站的时候,谢明尧低头快速地掠过那人,嗫嚅着说了声“谢谢。”   听着熟悉的嗓音,男人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他的视线随着那个声音的来源地,然而见到的却是一闪而过的背影:纤细,瘦弱。   *******   “呼,脚啊脚你算是有出息。我跑100米都没跑这么快过。”虽说形象不大雅观,提着一双高跟鞋,光着脚在地面上跑。但是没有被那个人看到就好。   匆匆忙忙地赶到公司,谢明尧盯着公司的门口呆愣半天,有些不确定:面试的是这个地方吗……这敢情好。这家公司她比之前去的任何一家公司都要高端大气得多。二十多层的高楼,外装潢几乎都是用玻璃来装饰的。从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正在忙碌地工作着的人员 ,他们穿着打扮光鲜亮丽,衣着方面都很随意。对比之下看看自己,一身全黑的制服,整个人显得死气沉沉又刻板,没有一点活力与朝气。   走进公司里面,前台小姐温柔地笑着,从进门起就迎上前来给谢明尧就一直介绍公司,都容不得谢明尧插一句嘴。谢明尧有点无奈,她是来公司面试的啊……   好不容易等到前台小姐说累了,谢明尧才开口:“不好意思,我是来应聘的……并不是……顾客。”   前台小姐依旧很温柔地解释应聘部门和地点在哪里,只不过谢明尧走的时候隐约听见前台小姐在小声抱怨““不是顾客早点说啊,浪费我那么多口水……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应聘不上。”   还没走远的谢明尧有点囧,背后嚼舌说人不是也要等她走远了再说吧。   随着一阵敲门声传来,门被打开。正在商量用人事宜的工作人员们愣了愣,大概是没想到现在还有人会来面试。   “不好意思……我们……”   “我是来面试的,现在还可以应聘吧。”谢明尧和招聘人员同时说道。   “不……小姐,面试时间已经结束了。”   看来是老天无眼……她必定是要失业了。   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小职员,倚在面试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期间面试官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谢明尧的身上,不曾离开过。原本严肃的面容也染上了一丝笑意,连皱纹好像也在笑,都深深的堆叠在一起。待小职员走了,面试官迫不及待地拉起她的手,泪眼娑婆地看着她:“小妹妹啊,等会儿我们的大BOSS要过来我们这边招聘部视察,你帮个忙好不好?”   谢明尧抽出被她紧握的手,疑惑警戒的看着她:“干什么?”   “很简单的,就是BOSS等会儿来面试你,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你好好回答就可以了。”   “……”   “现在只有你在面试,就帮帮这个忙咯。而且相信你也是很想做这份工作的,只要回答几个简单的问题你明天就可以来公司工作了。”   思考了几秒钟,谢明尧觉得很有必要得到这份工作,她要是再弄丢了这份工作,蔡西妍必定是会拿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但为什么会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连空气里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了。   房间里突然地安静下来,可以清晰地听见皮鞋与地面之间摩擦发出“嗒嗒嗒”的声响,一声一声扣在心弦上。莫名地,谢明尧居然紧张起来,有种想逃的冲动。   “那个,我能不能去上个厕所……”她看向面试官用哀求地语气说道。然而步子已经开始朝门那边挪动,却没注意身后有人在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奇怪于房间里的人都看向同一个方向,而且表情严肃正经,谢明尧暗自哀嚎看来是躲不掉了。她缓慢地转过头,视线相交,她被他眼里散发出来的冷意与陌生刺痛,僵硬了好久,直到身边有人假装咳嗽提醒她。她才意识到他刚才开口说话了,他说什么来着?她一个字也没有听下去,只好干干地开口:“不好意思,能把刚才说的重复一遍吗?”   那个人并没有理会她说的话,径直从她身旁穿过,就像她这个人不存在一样。谢明尧尴尬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那么傻站着。面试官连忙一把拉过她,解释:“老板,这是今天来面试的最后一个人员,中间出了点小问题,所以现在才来。正好碰上您来了。”   “恩。”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很平淡。沉默几秒,他才继续说,“我来面试她。”   不管办公室里一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他大步走向办公桌,拉出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审判者的姿态。   “祝你好运,今天碰上咱们BOSS面试,他可是出了名的刁难。”某个小职员退出房间的时候在偷偷对她说。   原本拥挤的办公室一下子冷清下来,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坐在座椅上时不时地拨弄着手腕上的手表;一个拘谨地站在对侧等待着被发问。氛围不算太好,甚至有点冷。   彼此静默了良久,他才开口,声线很冷,冷到了骨子里。他问:“为什么选择来到这里工作?我们这里从来不留没用的人。你会什么。”   “我……我”卡在喉咙里的话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谢明尧想自己的确很多东西都不会了。   “请谢小姐回去吧,我公司里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说完他起身离开,走了好远他才松开紧握了好久的拳头,天知道他刚才是有多想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子大声质问她为什么现在回来了,怎么还敢回来。   一路上小跑才恰恰追上正在拿钥匙开车门的许澈,她离着他一步之遥的距离看着他。一身深灰色的挺括西装,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即使衬衣的领口有些褶皱也不影响他整个人的的优雅。   对方也毫不避讳的任她打量,与她对视。几分钟之后,他才说:“还有事?”   “我会很多东西,呃,只是太长时间没……有些忘记了。能不能给我三天时间……”   “我凭什么要给你时间,人人的时间都宝贵,我的也不例外。况且我也并不是非你不可。”他冷冽的气息陡然加重,就连那几句话也都沾上了丝丝冷意以及……怒意。   谢明尧沉默着低头,想了想才抬眸直视他,“我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并且我是本专业出生,请许总……务必相信我,给我一个机会。”   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如一缕飘烟的呵笑声和一句淡得几乎听不见的话语——三天后给我答案。   随着车影逐渐消失在巨大的车流中。谢明尧也慢悠悠地走在回去的路上,还没走多久,被刻意忽略好久的疼痛在这时显得分外明显。她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个就近的咖啡馆歇着。脑海里却一直都是那个人的身影,冷漠清冽。? ☆、第 2 章 ?  坐了好久,谢明尧才口袋里掏出那屏幕碎了的手机。试了试,还好可以打电话。二话不说她立马打给蔡西妍,“西妍,你过来接我吧。”   蔡西妍扶额:“祖宗,你又怎么了,面试搞定了?”   “大概是搞定了……,我现在在公司附近的咖啡店。”停顿了一会儿她才接着说,声音带点儿委屈,“脚……走不了路了。”   “好好,我马上来,真是给你又当爹又当妈的。”   刚刚挂掉电话就看见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再看看号码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她有点犹豫到底该不该给对方回拨过去,电话就又打进来了。   “小妞,打你的电话可真不容易。”   “……请问你是?”   “我靠,不会吧,就这么出去浪了个几年连我都忘记了。我是向源啊……”   谢明尧微愣,记忆里好像在高中和这个人不是太熟的吧……这人真是自来熟。她还是很礼貌地回答:“我记得你。”   “找到你真不容易,问了所有的高中同学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你,幸亏今天在路上偶然碰到许澈,和他说要聚会的事后他直接甩一张纸条给我,哈哈,居然是你的电话。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帅呀,不对,简直就是男神。就是感觉这家伙变化好大。”   谢明尧忍不住打断他,疑惑地问:“聚会?”   向源那边似是在很嘈杂的地方,没在意她的疑问,他大着嗓门:“这不,大伙儿想到这么些年都没见面了,索性瞅着你也回来了,就一起聚一聚。就这么决定了,记得晚上要过来啊,千万别放鸽子。地址在福星路那里,到时候电话联系。”   谢明尧还没来得及消化他嘴里的话,对方电话就留下一长段嘟嘟嘟的回音。   真的是很久没见面了。七年,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有多少呢。不知道今晚的聚会他会不会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害怕面对现在的他,太过漠然清冷,她完全不敢轻易靠近。   紧紧地盯着屏幕上的那个号码,她轻轻地按下拨号键,很快地电话就被接通,她率先开口:“向源,今晚所有人都来吗?”   “恩,我想想,许澈应该不会来,那家伙很少参加这种同学聚会。”   “噢噢,好的,谢谢你了,我会去的。”听着向源说那个人不会去,她紧缩地心房顿时放松下来,整个人也歪斜着趴在桌子上。   怎么就变得这么害怕见到那个人呢。她兀自发呆着,沉浸在回忆里。直到服务员提醒她现在是午餐时间,餐厅并不提供休息的位子。如果还想休息的话可以选择点餐。谢明尧才收回思绪,讪讪地起身,低头道过歉才一瘸一拐朝大门走去。   “你怎么还没来……我都被服务员赶出来了。”谢明尧捂着话筒小声说。   蔡西妍看了看四周的高楼大厦,感觉很晕,“我到了啊,什么破地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说的那个位置。”   “你再看看你是不是走反方向了……”   看了看那显眼的路标,蔡西妍翻了翻白眼,“还真被你说对了。再等我半个小时,保证过来站在你面前。”   “唔,好吧……”   她低着头走着,突然间感受到有人的视线放在她身上,一股凉意油然而生。她不禁抬头,入目的就是他的身影。冷漠且倨傲地直视着自己。在见到她的视线扫过来时,他迅速撇过头去,挽着身旁的女人快步走开。许是走得太急太快,身旁的女人对她投来别有深意的一眼。   谢明尧顾不得脚疼,迅速地走出去,然后在餐厅的拐角处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来。   “怎么,和那女孩认识?”方才那个站在许澈身旁的女人,绕有兴趣地启唇。从来都不见他对任何女人有过兴趣,就连她这种从男人场过来的女人,也抓不住面前这个男人的心。不是没有尝试过各种各样的方法,可这个冷漠的男人就是不为所动。   许澈没有理她,而是专注着窗外,这个角度很隐秘,恰好可以看见谢明尧的一举一动而对方什么都看不到。她弯着腰一直不停的在揉脚。   “下次再请你吃饭,我先走了。”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许澈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朝外走,步伐明显地很急促。   女人“嗯”了一声以示回答,理了理散乱在额前的碎发,端起面前前的水杯小啜一口,随后转头注视窗外。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谢明尧放下揉脚的手,准备穿好鞋子。随即一个天旋地转她就被人抱起,容不得她挣扎许澈就大步流星地朝着停在路边那辆颇为显眼路虎走去,打开车门一下子把她给扔向副驾驶座。   “有人来接我的……”谢明尧尴尬地说,头扭向一边。   “呵”她听见他轻笑一声,然后俯下身来,双手撑在她座椅两边把她整个人都圈了进去,双眸直视着她。   两个人的距离隔得极近,她可以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新绿茶的味道,一如从前那样好闻。   不带任何感情的,他一字一句:“你不觉得坐在这里总比你坐在外面好?还是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说完他便抽身离去,也带走一片清香。   不远处的公园,许澈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路过的人群看见他,特别是年轻的小女生们,有的指指点点。大胆的更会直接上前索要联系方式。大抵是因为这人长相俊美又是这般寂寥的样子,像极了某些言情小说里的男主形象。   有些烦,他索性起身,犹豫再三,还是拿出手机打电话:“今晚的聚会我来。”   折回车里时候她已经离去了,只有落下的一张小小的纸条表示着这里曾有人来过。她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不能当面向你致谢真的很不好意思。在这里谢谢你了。”   纸条上的字小巧秀气,写得工工整整的。   许澈却是看得一阵怒火上心头,他极力控制住自己手不去撕碎它。   呵,彼此之间还真是客气。他想。   “喂喂喂,那个就是许澈啊。”蔡西妍激动地摇晃着谢明尧,“此物只应天上有啊,啧啧,长得真是极品,那鼻子那眼,那气质。比照片上的看着好看多了。”   谢明尧白了她一眼,打掉她放在自己肩上的爪子,抢过她手里的照片放进钱包里,无奈地说:“别花痴了,现在的重点是我的脚!”   “你说别人极品当初怎么就会看上你。果然是当初眼瞎啊,你说你长得也一般,身材也一般,一点料也没有。虽说你还想着念着他,不过按你刚才的说法,那个打扮得特别妖娆风骚的女人很有可能就是她女朋友。你,没机会了。”蔡西妍边给她的脚上药边吐槽。   “……”谢明尧想很早就没机会了吧,从当初自己选择离开的那一刻起。   “就不能说我一点好的啊,明明是我眼光好,极品都给我逮着了。还有啊,你是知道我今天去面试公司的老板是他吧。”最后一句谢明尧说得很轻。   蔡西妍扭头看向别处,吹着口哨,过了几分钟,受不了她视线的洗礼,蔡西妍小声哼唧,“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嘛。”   谢明尧叹一口气,不再言语。   蔡西妍见她这个样子,想起刚才她说过的今天晚上有同学聚会。接着问:“今晚还出去?”   碰了碰脚背,她皱了皱眉眉,穿凉鞋的话应该还好,“答应了他们还是去的好。”   “不去。”   “去。”   ……   最终还是拧不过她那死倔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事情她必定是会去做的。   蔡西妍摊摊手,“趁现在时间还早,你快点滚你的床上去休息一会儿。”   睡一觉再次醒来就已经到了下去五点多了,脚上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环视了一下屋子,蔡西妍不在,应该是去上班了。磨磨蹭蹭地起床洗洗弄弄化妆,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大半。还好向源说的那个地址离自己居住的地方并不远。走路过去半个小时就可以到。   她到包厢的时候,整个包厢早就坐满了人。她都找不到哪里有自己可以坐的地方,倒是向源眼尖,看见了她连忙过来把她带到有空位的地方。因在暗处,一个不小心她就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扑倒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浓烈的的香烟味扑鼻而来,谢明尧皱了皱眉,有点被这浓烈的烟气熏到咳嗽了几下。说了句不好意思赶紧从那人身上起身,临末她看了眼这人,要走的动作立刻僵住。不是说他不来的吗……   许澈以为又是杨一阳恶作剧扑自己身上来了,随口说了句滚蛋。不过杨一阳应该不会停这么久还不离去,他疑惑地转过头。那人立马急速地跑开,由于跑得太快,她连手机掉了不自知。   握着手里的电话,掌心的余温犹存。他的视线转到屏幕上,嘴角扯起一抹冷笑。照片上相拥的两人对着镜头笑得很开心,尤其是她。   他的愤怒不可抑制,连手背的青筋都暴起。   远去的那个背影在包里搜索了半天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不得不折转回去。   “能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吗?”谢明尧低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出去上厕所的杨一阳回到包厢时见又有美女贴到许澈的身边,于是他抢在许澈之前豪不客气地说:“啧啧,你连高中同学都不放过呀。”   杨一阳抢过他手里的手机,仔细地端详,末了惊叫:“这这这,这简直是老人机了啊,这谁的大哥大啊。”   “……我的。”许久没有出声的女人突然解释,声音里带着些许尴尬。杨一阳这才去注意身边的这个女人。及肩的黑发,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靠近了细看会发现白皙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苍白。   “我去……,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啊。”杨一阳喃喃,脑子里过了一遍寻找着关于她的记忆。   几秒后,他惊愕地指着谢明尧:“你你你……你,我知道你是谁。”说着立刻站起来捧着谢明尧的脸左看看又看看。“真的是。”   某人的爪子还放在谢明尧的脸上,尤不知危险慢慢靠近。抬脚,利落地踹了过去。然后拍了拍那裤脚不存在的灰尘。   “闭嘴。”   “呜呜呜,不要不要,你又欺负我。”杨一阳干脆躺在地上抱着他的腿不放。   幸好这地方暗,没有引起太多的同学过来看。许澈再次踹开他,抢过手机直接扔给谢明尧。   “谢谢。”谢明尧僵硬地说着,然后找了个离他们远的又不大引人注意的位置坐着,开始发呆。   同学聚会无非就是聊聊自己的日常生活,或者是怀念一下大伙儿从前在一起的日子。喝喝酒玩玩游戏唱唱歌。突然有人提议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向源特别强调:“今晚,有一位隆重人物登场,咱们已经七年没见了啊,大伙儿就说是不是不能放过她。”   “必须不能放过啊。”   向源应和着众人的要求,豪气地甩手:“好,那就谢明尧,你自己选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对于措手不及的惩罚,谢明尧愣了愣才答:“那就真心话吧。”   “目前还是单身?”   “是”   “有几位前任?”   “……没有”   ……   问了半天都没问什么来众人都有些兴致缺缺地。   杨一阳突然发问,一双波光流转地桃花眼盯着她:“那喜欢过谁嘛。”   谢明尧顿住,清了清嗓子:“咳咳。的确是喜欢过谁,动漫里的人物也算吧,就是那个XX里的主角。”   杨一阳瘪瘪嘴角:“完全不算!重来重来。”   谢明尧笑着说:“问题已经问完了。”   杨一阳只好瞪了她一眼,不甘地收回那双桃花眼,然后埋头趴在许澈地的腿上,一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   谢明尧的嘴角抽了抽。   散场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多的同学都有人来接,少数的几个也是约着一起拼车回去。不过由于不和谢明尧顺道,丢下谢明尧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就只剩下许澈、杨一阳,向源以及站在路边百无聊奈的以至于又开始神游的谢明尧。   杨一阳撞了撞许澈的胳膊,奸笑:“嘿,这天白天虽说不冷,但是这大半夜的,凉气还是挺渗人的,你就忍心看着她受凉?看看,那脸色真不好看,苍白过头了,感觉随时都会倒唉。”   许澈斜睨他一眼,不答话。好像是不打算英雄救美的样子。   “哼,那我去了咯,顺便把你的外套借用一下。”杨一阳立马到附近停放车子的地方抓起他的外套,然后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香水往上面喷了一下、再喷一下、再喷一下……   当谢明尧一个猝不及防,还在不停地神游时,一阵浓烈的香气传来。那味道……简直就是噩梦。然后她惊恐地看着杨一阳微笑着给她披上薄薄的一件外套。   彼时还处于被这浓浓的榴莲气味熏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谢明尧因这股味道就贴着自己更晕了。   天,谁能告诉她这人是有多重口味,她宁愿被冻死街头!   谢明尧吞了吞口水:“呵呵,谢谢,你还是自己穿吧。”   杨一阳瞪大眼睛,夸张的语气:“你居然嫌弃!我这么好心的,生怕你受凉。”   谢明尧心内已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她宁愿受凉!宁愿受凉!   “我也该回去了,再见。”要不是前十分钟向源拉着她一直问东问西她才不会在路边傻站半天。这时应该是在暖暖的被窝里啊。   “走吧,杨一阳。”许澈的清冷的声音传来。   “噢,好的好的,马上来咯。”然后一个箭步上前拉住谢明尧的手腕拖着她朝停车的地方走,硬把她塞进车里。末了,还对在打电话的向源招了招手,以示再见。   车子缓缓启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报上地址:“我家就在前面那个转弯的地方。谢谢。”   那人不知听到没有,眼睛注视着前方,像是在出神。谢明尧透过车窗上印着的影子观察他。清浚的脸庞紧绷着,眉间皱得深深的川字,就连薄唇都紧抿。眼神……眼神深邃得不见底。   ……他好像是朝这边看了。   “下车,到了。”   “谢谢。”她连忙回答,起身从车里出来。却忘记包包还放在座位上,又弯下腰钻进车里拿。   “谢明尧。”有人喊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冷。   “嗯?”她抬眸,看到的是他放大的俊脸,渐渐逼近自己。在自己的唇上浅啄一下,随即马上离去。   “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你明天就开始上班。我会在你上班的时候随时来考察你。”   “好。”   那辆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谢明尧甩了甩头,努力甩掉刚才发生的。还是赶紧去洗个澡睡吧。明天就开始上班了!? ☆、第 3 章 ?  谢明尧第二天去上班就被告知自己分到了技术部,主要负责公司产品的研究和开发,念在她还是新手所以把她分到了毛晓萧手上,也就是初见的那个紧紧握住她手泪眼婆娑的面试官。   上面指示是说让毛晓萧先训练她一段时间,看看能力怎么样。   技术部……谢明尧有些汗颜……就算自己是电子方面的专业生,但也没达到可以自主研究和开发啊,果然是刚开始说的有点过了……   “小谢,你这些还认识多少?”毛晓萧从抽屉里拿出一摞……集成电路的书籍以及一个银白色的箱子。谢明尧头有点疼,那抹银白色她看了就头疼,全部都是电路还要自己连接,她可不可以申请换个部门啊。电路这方面她忘得太多了,尤其是这几年她基本上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只会连最简单的电路。   她硬着头皮说:“呃,这些零件大概还是认得的。”   毛晓萧笑:“看样子很需要训练啊。”   谢明尧只得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二极管的特性还记得么?”突然的声音插入,发问道。   “…………正向导通,反向截止?”谢明尧下意识地回答。等她意识到是老板在提问时,惊悚地和毛晓萧大眼瞪小眼。老板走路都一声不吭,悄无声息的……   “毛姐,许……总平常也都是这样的吗。”   “咳咳,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谢明尧完全可以说高强度恶补有关电路方面的知识。在大学时期明明就是全国物理竞赛、电路模拟大赛以及电路设计大赛获得者的她怎么就成为这个样子了……,果然是毕业后到处去疯疯癫癫的什么都忘干净了。有时候就连自己和那个人的回忆她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那时候也是这样他在自己的身旁,无奈地笑着说,:“二极管的特性是什么?”   她那个时候只能笑嘻嘻地打岔,企图逃掉这个问题。可他就是要执着于这个问题,坚持着问她。弄得她后来实在是不耐烦了,气急了回答:“不知道。”   少年也不恼她凶巴巴的样子,捏了捏她圆润的脸蛋,毫不客气的说:“笨蛋,是正向导通,反向截止。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蠢。”   她一把打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爪子,瞪大眼睛:“你才蠢,你全……呃,反正你才蠢,蠢蛋。”   想到这里,谢明尧嘴角微扬。许蠢蛋,她当初也真是口不择言才会这样叫他,只是为了挽回一点面子,况且那个时候的自己物理是真的差劲得要命,每次都让他气得跳脚,继而又来揉她的包子脸泄愤。   她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东西了。面前还有堆着如小金山般需要她整理的东西,还有自己需要恶补的资料。   对侧的小方看着从早到晚一直在不停忙碌奔波的谢明尧,虽然开着空调,她身上的衣衫还是汗湿了,就连额前的碎发都汗湿成一缕一缕,搭在一起。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和疲倦。   小方忍不住开口:“谢……叫你明尧可以吧,你稍微休息一下吧。不用这么拼的,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可以问一下大家,大家伙都是很乐意的。毕竟你是有后台的……”   拨了拨遮住眼睛的头发,谢明尧疑惑地抬头看她:“后台?”      “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你当天是咱们BOSS面试的,而且这么快就进公司,要知道盛云的选人要求是及其严格的,如果不是真的特别专业,有特别过硬的技术是不会被选用的,所以,大家都传你是不是被潜了。”小方顿了顿,从头到尾扫了一遍谢明尧,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不过你被潜了这个被大家pass掉了,因为一没长相二没身材三还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笨蛋。”   “……”   “所以咯,都说你是有后台~。哈哈,别这么看我,都是大家总结出来的……话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小方呵呵地退回自己座位上,用纸张挡住谢明尧投来地好气又好笑的眼神。   她还是很友好的回复了一声“谢谢”给小方,然后接着去忙自己的事。对于小方说的那些事情她真是……哭笑不得。但是重要的不是这个!她很疑惑蔡西妍是怎么给自己找到这份工作的,要求这么高。其实自己应该是没有资格进来的。   窝在房里看少女动漫的蔡西妍深深地打了一个喷嚏:“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澈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有一杯刚磨好的咖啡。他的视线一直放在监控画面里的那个女人身上,显得利落清爽的齐肩短发,额前的刘海也剪短了,露出清秀的眉眼。许澈微微出神,想到以前她那头被全班人称之为招魂幡的长发,风吹过,那风中飞舞着的长发,是那般的迷人。即使不看她的长相,她的一头长发就足以让她整个人出彩。原来的包子脸也因突然地变瘦,使得尖尖的下巴露出来。也没了以前那红润的脸色,即使花了淡淡的妆,也可以看出苍白的脸色,发青的眼圈。额头还冒出几个红痘痘。   “徐助理,麻烦帮我把谢明尧叫进来。”   接到许澈的电话谢明尧不是不惊讶的,至少有好几天没有见他在自己面前露面了。不过他好像说过会随时地抽查……难道现在就是抽查?   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办公室,入目的是他站在窗边,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一圈又一圈的向上飘起,把他整个人包围在其中。格外寂寥,他自言自语:“你怎么就又回来呢!”   谢明尧脚步停住,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上。   许澈掐灭烟,转过身坐在椅子上,端起那杯快要冷却的咖啡,轻啜一口。他严厉地看向她,说:“进门前敲门是一个职员最基本的素质。”   “对不起。”谢明尧捡起散落一地的文件,低低地回答。   “最好也训练一下作为职员最基本的素质。希望没有下次。”   “好。”   静默,还是静默。静默得可怕。谢明尧最终还是开口:“许……请问许总找我有什么事。”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当初习惯了喊他的名字,还是连名带姓的。被他强调过好几次,她仍旧是顽固得可以,就是不改口。就算是现在她开口依旧喊的是他的全名。   他直接甩给她厚厚的一沓纸张,谢明尧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电路图,脑子里止不住的发懵。这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明天交上来,我要看,如果没做完可以继续做,地点就在你的办公桌。”   “……”简直就是惨无人性!   众人看着垂着头出来的谢明尧,心下一惊。BOSS那么厉害啊。以前进去的那些个姑娘们出来时哪个不是哭得梨花带雨,就是撕心裂肺。这个看起来要好多了,看来内心很强大啊。   谢明尧此时此刻的却只想找个结实点的墙一头撞死她算了,这么多这么多!这么多的一沓——电路电路全都是电路,当然里面还有要自己设计电路的……   “怎么了,怎么了?”好奇的小方探头过来打听   “你自己看……”谢明尧有气无力地指了指桌上躺着的纸张。   “我靠,不会吧,BOSS好变态啊,以前最多也就是给两三个集成电路的模板,让我们自己研究然后自己设计一个。BOSS怎么给你这么多!这都有十几张了吧”小方惊呼   “而且还要我明天给他。”   “你……好好保重。”   ……   今晚都不用回家了,干脆就在公司过夜吧,谢明尧想。   许澈临走之前瞥了一眼还在埋头苦干的谢明尧,他承认自己是有意为难她,这种为难里甚至还带了些对她的恨意。谁允许她当年就这样一声不吭地从他的世界里消失掉,然后又突然回来出现在他的面前。那种躲避的模样,就像自己是洪水猛兽。呵,那他就是洪水猛兽吧。   被浓浓地困意席卷,看了看时间凌晨十二点半。就休息一会……一会就好。她对自己说。随即整个脑袋没入纸张中。   远处的转身欲离去的许澈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停住步伐,几分钟之后,他脱掉自己的外套走到她的桌旁给她轻轻披上。   “许澈,你怎么变了这么多……”   许澈抬起她的下巴,她紧闭着眼嘴里却在喃喃:“好想你。”   捏着她下巴的手突然收紧,她不禁皱了皱眉,欲拍掉那只烦人的手。许澈抓住她乱挥舞的手,愤想怒地问:“想谁?”   “想你……许……蠢蛋。”   “那你怎么就狠得下心离开呢,还是七年。”   对面的人儿不再言语,似乎是熟睡了过去,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许澈盯着她的脸端详了半天,最后叹息一声抱起她去自己的办公室沙发上。   他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捡起被她踹下去的外套。最后的一丝困意也被她折腾没了,他索性点燃一支烟,火红的微光在黑夜里一闪一闪,勾人心魄。? ☆、第 4 章 ?  离高三的那段时间真的是很遥远了,七年的时间,可以改变的实在是太多太多。可他仍旧记得和她在一起的一幕幕。   英语是他的最弱的一个科目,连他自己都不忍直视,恰好缝班主任调换座位,她——一个默默无闻在班里毫不起眼的女生成为了他的新同桌。   那时的他年少气盛,不太爱和那些个安安静静,整天只知道埋头在书里的人打交道,整就是一个书呆子只知道死读书。新的同桌毫无疑问地就是这样的,他理都不愿意理会她,何况她的长相比起班里其它的同学来太普通太一般了,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兴趣同她交流。   和她第一次说话是因为上英语课睡觉,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他傻愣着站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一句“sorry,I……”到嘴边,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斜眼去看发现同桌悄悄地指着放在他面前的书本,小声说:“读第二段”。   他顺利度过这节英语课,对这个新同桌有了一定的印象,声音很温柔,指如削葱根,头发很长很黑,披散下来遮住大半边脸颊,看不清真正的面容。   后来他又一次被抓住睡觉,她还是用同样的方法帮他逃过。   许澈觉得这个同桌实在是太乐于助人了,虽说和她说过的话屈指可数。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每逢上英语他不是埋头补觉就是拿出理综试题测试,反正新同桌是要会帮他的。   直到后来的一次全省的模拟考中,许澈的英语考了全班垫底——三十几分,而他的同桌谢明尧却是一百三十几分。这落差可谓之极大,强烈地打击了许澈。   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地离开就剩下许澈和谢明尧在埋头苦干。许澈嘴里咬着笔,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一笔未动的英语试卷。从第二节晚自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一个题也没有做出来!看着那些由a、b、c、d……组成的字母就犯困。而旁边的谢明尧则是在解决物理,也是磨磨蹭蹭地,到现在可以算得上是完成了试卷。   许澈不想再纠结英语,掉头撇了眼同桌的物理试卷,一个惊呼特别嘴贱地开口:“我了勒个去,后面六道大题全做错了!”   “……”谢明尧默默地拿起橡皮擦把解题过程擦掉。然后对着题目发呆,样子傻傻的。   许澈看到她这傻样儿,一个没忍住“噗”地笑出声。   引得谢明尧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是病犯了没吃药吧。   许澈见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突然乐不可支,有想逗逗她的想法。   “别别别,我这笑纯属是因为你刚才那样,额,就特别傻的样儿。”许澈大笑。   谢明尧写题的笔停了停,抬眸丢了一记卫生眼给他。   许澈吓一跳:“我靠,吓死爹了,你这白眼可真吓人,而且还是露一半,主要刘海太长啦,要去剪了。”   她不理他,继续做自己的事。许澈说得口干舌燥见她什么反应都没有,一把抢过她的卷子,嘴里还嚷嚷:“啧,让小爷我来教你做吧,很简单的题。分分钟就给你做出来。”   掏出放在上衣口袋的笔,他“刷刷地”画了三两下就把试卷给她了。   上面只有四五个物理公式以及一个大大的很搞笑的表情图。   谢明尧本来是生气的,但是看着那搞笑的表情,突然就笑了出来:“这个表情好丑。”   “因为丑所以好笑嘛。咦,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什么叫终于……”谢明尧奇怪地问。   “以前没见你和我说过话呀,总是一幅认真学习傻样。外加上总是迷茫傻呆的样子。”   “……”嘴巴那么毒小心烂嘴巴!   “喂喂喂,怎么又不说话了。和我聊聊天啊,安慰一下我这被英语刺激受严重创伤的心灵啊。”许澈哀嚎。   谢明尧硬生生地从嘴里挤出一句话:“蠢蛋。”   “啊,你说什么,你刚才好像听到什么蠢,什么蛋了。说你吗?”   谢明尧懒得和他继续纠缠,开始收拾书本准备回宿舍了。   “回去洗洗早点睡吧,还有拿个封条把你的嘴封起来最好。”她对着他恶狠狠地说到,简直就是快被他气炸了。   此后,许澈好像是上瘾了般,每次非逼着她讲话,有事没事就找她聊天,虽然她偶尔搭理他几句。最后她实在是无奈了,对他提问:“你英语那么差你就不知道好好补一下英语啊?少说话多做题。”   许澈极其伤心的模样,叹气:“唉,没用了。”   看着平常那么无赖毒舌的人突然用这么忧郁的语气伤心的表情,谢明尧脑抽地说了句“我帮你补吧。”   许澈不确定地重复:“你帮我补?”   “恩”   “说话算话?”   谢明尧想反悔了:“算。”   然后许澈恢复到平时的表情,欢快地冲教室外地女生吹了声口哨:“太棒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以后我整个人都交给你,奥,不,我的英语交给你了。”   “……”她脑子刚才一定是吃/屎/了才会被他迷惑!不就是长得好看点,表情无辜点,戳中了她的萌点了麽!!!   “作为报答,聪明帅气的我决定帮你补习物理!”许澈觉得自己甚是伟大……   “成交!”   谢明尧觉得很头疼,非常头疼,怎么就能有这么笨,英语理解不了的……。她这一个月的努力算是有那么一丁点效果,看着试卷上满是红色的叉叉,很有点壮烈。   “50分……”谢明尧把卷子拍到他脸上。   许澈不可置信地说道:“真的?好开心,居然提了二十分。”   “……别太高兴。你……”她想打击他一下来着,然后就被他一个熊抱拥进怀里。清新好闻的绿茶味道扑面而来,谢明尧不争气地就脸红了。   “真的好棒,太谢谢你了。”许澈轻快高兴地说。   “唔,好吧,不过你先松开我吧,我快要被你勒死了!”   许澈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松手。谢明尧立马退到离他三尺远的地方,警戒地看着他。果然无赖就是无赖,越来越流氓了。   “唉,我就是太激动了而已。你别这么紧张,我又不是洪水猛兽的。”   “禽兽!”   许澈呆愣,然后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角的泪都出来了。许久才恢复。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谢明尧,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这回伦到谢明尧傻眼了,退得离他更远了。完全一幅看神经病的样子。   “过来,干嘛那么蠢的表情。”他笑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过来呀,你不来我过去咯。”   来什么来!你该吃药了。   谢明尧心内数着“123,开跑!”就被那个无赖给勾住了脖子!   “跑什么跑,我是说真的。没逗你呢!”   “真的是假的!我知道!”   他这回是真无奈了,直接扣住她的手腕,逼迫她转向自己。然后抬起她的下巴,盯着那片粉嫩准确无误地印上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不可置信。许澈觉得甚是碍眼,另一只手覆上她的眼睛。   这样好多了,可以专心的吃某人了。他想。   风吹起教室窗边的帘子,少男少女的身影若影若现,看不真切。丝丝的月光洒在身上,泛出银色的光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啧,疼疼疼。”美好的氛围就这么被他的一句疼给破坏了,“你拧那么重!都拧青了!”说完就把衣服掀起来给她看腰上青了一块的地方。   谢明尧淡淡地说,不看他:“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大概是因为你很有趣啊,喜欢看到你炸毛的样子。”   “噢。”   丢下这么一句话,谢明尧背起书包就走了,也不管后面的胡喊声。   次日两人当昨晚什么都没发生,照常有说有笑地聊天说笑。不过聊天内容聊着聊着就走偏了。谢明尧便不再言语独自一人发呆。她脑海里经常闪现都是那个晚上那个轻浅的吻以及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和脸红。这让她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改变,大概自己是真的对他上心了吧。   近来的一个月里,许澈都没来上晚自习,看着身边空空如也的位子,谢明尧头一回居然特别地想他。白天的时间里可以见到他,可是他除了上课听讲以外,其余的时间都被他用来睡觉,谢明尧想同他讲话都没时间。   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中午,难得他没有飞奔回家里。却是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觉,谢明尧叫了他几次都没能叫醒他,最后他是被饭香味给香醒的。   “许澈,你……你怎么不来上晚自习了。”她有些置气,也有些心疼。一个月的时间里,面前的这人就瘦的不成样子了。狼吞虎咽地吃着饭。   “哟,我家明尧想我了啊。”许澈空着的一只手捏着她的包子脸,嬉皮道。   “恩。”   这回轮到许澈震惊了,要叫这货承认可是不容易啊。他都忘记接着吃饭了,张大嘴傻傻地看着她。   她还是继续问刚才的问题:“怎么不来上晚自习了?”   “没钱,所以不上。”   她想问什么来着,他却是把吃完的饭盒放一边,接着倒头睡觉去了。   晚自习后,在回宿舍的路上。前面走着两个本班的男同学,两个人在颇为小声的在咬耳朵。谢明尧只听见“许澈”二字,后面的声音实在太小,她不得不上前一大步,紧跟在他们身后。   “你知不知道许澈他家出事了啊,所以没来上晚自习了,据说是连晚自习的钱也交不起了。”   出事了……   “他家本来家境就不好,母亲身体不便只能靠做钟点工赚钱,再加上父亲上个月从工地上摔了,哎,一家人都没了经济来源,这不,他就晚上出去帮别人打工去了。哎,可怜的一家人啊。”   接下来的什么,谢明尧已经不想再听了,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她只觉得她的心在疼,疼得她喘不过气。   第二天中午,她不管他是否需要补眠,强行把他拉到操场上。   她说:“许澈,我……”   他盯着她看,眼眸里倒映出她的身影:“恩?你咋了?”   她握着他的手,轻声说:“别一个人那么累了好不好,我们一起。”   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然后猛地将她拥进怀中。   好,我们一起。   一边要进行着高三紧张的学习一边又要进行着打工,生活可谓是充满了疲惫。但是两人却是觉得有滋有味的。至少两个人在一起。   晚上,难得有歇息的时间,两个人在仓库外面坐着乘凉,许澈有一搭没一搭的看她,看得她有些不耐烦:“干啥呀,有事你就说呀。”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得见他假装镇定地说:“我爸想见见你。我把我们的事情给他说了,相信我,我爸这人挺开朗的,他不反对。”   ……!!!许澈你干什么了,这样会让我很紧张的好不好。   他接着说:“你看,明天正好休息,要不就明天去?”   *****   许家   躺在床上的中年男子,脸上已然有了岁月的痕迹,男子看上去很温和,眉眼之间隐隐约约看得见年轻时的帅气不羁。他没让许澈进房间,就让谢明尧一个人进来。   瞧了她好半天,他才开口:“你呀,是个好孩子。”   谢明尧没吱声,她静静听着。   “我们家许澈呀,从小就是个叛逆的性子,在外面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这孩子聪明得紧,他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说他谈朋友了,还是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这个词儿,那可说不准。你们都还年轻,只是高中生。一辈子的事儿谁说的准呢。可别再这上面浪费了时间,而且你们都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些谈情说爱的事要不得啊,再说我这把骨头也不中用了,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我都听许澈说了,你在班里的学习成绩也一般。可我家许澈却是年纪排名前十的啊,虽说英语差了点儿,但他是要考一本的人,可是你呢?你可以吗?我想要他在这段时间里好好学习,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专心给我考大学。所以求你放过我们家许澈啊,你和许澈就不是一路人。”   谢明尧地声音有些哽咽:“叔叔,我也可以努力学习考一本的。”   “唉,孩子啊,这都什么时候,还剩多长时间了,你就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了。以后和许澈在一起的一定要是和他一样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而不是像你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学校的学生。话虽说得难听,你别介意,请求你答应我这个老头子……离开他。”   谢明尧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面前这个人,他生命垂危,命在旦夕。指不定哪一天就去了,她能怎么拒绝,唯一的方法只能接受。   许澈没有送她回学校,被许父拉去谈心里话了。她都不记得怎么走出许家的,怎么回到学校的。她埋头趴在桌子上,连哭都哭不出来,但心里就是难受。   班主任的喊声把她拉回现实:“谢明尧,你家人找你。   她觉得不可思议,父母是很少会来学校找自己的,他们对她是很放心的,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什么特别大的事他们是不会如此惊动。她急忙跑出去,看到的是母亲含着泪焦急的面庞。   “你爸胃的毛病又犯了,现在正在做手术。”   “妈,带我过去吧。”她假装镇定。   再来上学是半个月过后了,她早早地就来教室。没想到就看到那个人也在……在大声地背诵英语。看到谢明尧的那一刻他立马背对着她。仍旧继续读,但是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在最后冲刺的几天里,还是保持原来的样子吧,谢明尧想。   整理一下思绪,她欣慰地笑:“这么认真了啊。”   某人不理会,继续读。声音越来越大。   “这么爱英语了!”   还是不理。   “喂,吃错药了吧!”谢明尧最后转过身看着他的表情,一下子乐了。   嘴巴撅得老高,还不拿正眼看她,干脆闭着。   想到这里,许澈不自觉地扬了扬嘴角,那个时候的自己是真的特别生气,她不在的那段时间里天知道他有多想她,可她什么都不说就这样消失半个月,他气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闷闷地瞪眼:“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很想你啊。”   谢明尧“啊,噢”了一声以示回答。许澈继续喋喋不休:“我们别再分开了,好不好,不要再随便玩消失了。我很怕。”   后来呢?后来她认真的看他,而后小心翼翼地答:“好。”   可她在高考完后居然就那样一声不吭地消失掉,随后的日子里他有多害怕有多恨她都不知道。   外面的天空开始泛出鱼肚白,睡觉不老实的人儿揉了揉眼,眼前的环境让她感觉陌生。视线四处打量着,直至见到那个站在落地窗前微微出神的男人。   ……原来这是他的办公室,她闭上眼装睡。好一会儿,听见鞋声渐行渐远,她大幅度地起身,迅速叠好他的外套。然后离去,没留意有东西溜进他的西装口袋。? ☆、第 5 章 ?  “我的天,这是被打劫了吗?你干嘛把好好的办公桌拆成这个样子。”小方捂着嘴,惊呼。   “东西掉了,我在找。”   那也不至于把桌子拆了吧。   “很重要的东西?看你的样子很着急。”   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谢明尧继续翻箱倒柜,无果。她的样子看起来很失望很烦躁,小方轻声询问:“到底是什么东西呀,你……这么重视。”   谢明尧无力答:“一枚戒指。”   这下小方目瞪口呆了,我去,戒戒……戒指。已经结婚了???   “结……结婚的戒指?”小方结结巴巴的。   见她呆愣的样子,谢明尧倒是乐了,一个“噗”地笑出来:“想哪儿去呢,就是以前朋友送的。”   “嘿嘿,那肯定是男朋友。”   她想了想,男朋友吗……。!!!她记起来了,如果没想错的话……戒指应该是落在他那里,要去怎么要回来,要回来……好像很难。   “谢明尧,许总请你去办公室一趟。”有人过来传话。   她站在门前犹豫了半天,想着就开门见山的说,要回那枚戒指。轻敲了好几下门,里面才有清冷的声音传来。她进门就看到他低着头,手里把玩着那枚戒指。神情尤为专注,她尴尬良久,咳嗽好几声他都没反应。她只好出声提醒:“许……老板,那枚戒指……”   “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吧。”他淡淡地说。   谢明尧郁结,他这么说的确没错。这枚戒指的确是他的,就连那戒指的内侧都刻着他名字的缩写“xc”。   高三那个时候特别流行用一毛的硬币做戒指。把硬币的中间都掏空,然后内侧打磨光滑一枚戒指就做好了。就是会比较费时,两人那时总是在课堂上偷偷地拿着一把小刀掏啊掏,玩得不亦乐乎。还比赛是要是最先做好就可以要求对方为自己做一件事,不许拒绝。   原是许澈可以以百分百的优势赢得机会,奈何被班主任抓了个现行还被在教室外面的走廊罚站,谢明尧就此侥幸赢了。   她把那枚刻着他名字的戒指送给他时,很郑重地说:“你要记住,这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非许澈莫属的戒指,谁也拿不走。”   “可不可以把它还给我。”谢明尧轻声说。   “我的东西为什么放在外人的手上?”他冷冷地甚至带着些愤怒地质问,眼神里满是刺骨的冷意盯着她。   谢明尧闭嘴,有些许被他的冷漠刺痛,低着头看着鞋尖,鼻尖有一股酸涩,连眼眶里都开始泪水。原来都是外人了啊,她想。或许连外人都不如。   她背过身去,问:“请问许总找我有什么事情?”既然已经要不回来了那就开始说正事。   “今天晚上W市有一个会议,你作为我的助理一同前往。等会儿就出发,要提前到场。”   “可……徐助理……”徐卉才是特助,她只是一个刚进公司,什么都不懂的小职员,找她能起到什么作用,就连充场子也轮不到她。   “她今天请假。”   他的态度太坚决太强势,盯着她的目光让她觉得头皮发麻,最后只得硬邦邦回:“是。”   可恶,她居然还把这东西留着。   戒指已经很旧了,那些字眼都模糊不清,不细看谁也认出那是几个什么字。轻轻地慢慢地他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似乎上面还有当年她手上的温暖。那么那么炙热。   “通知徐卉,今晚的行程不用她前往。”   到达W市已经是旁晚的时候了,机场早就有安排人来接机。来到事先安排好的酒店,刚放好行李就有人催促要开会。   谢明尧赶紧换上一套衣服就坐电梯下去了,不期而然。一出电梯门就看见许澈在酒店门外伫立着,身旁还有人低头弯腰地在和他说话。见到许澈的眼神飘向这边,那人也顺着她的视线,末了还对她笑了笑。   她快步上前,解释:“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位就是徐卉徐小姐吧,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漂亮有气质。呵呵”那旁边的人笑着对谢明尧说。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那人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这……这人没有一点妖娆妩媚的样子,反倒看起来温温柔柔的。   她尴尬地开口:“抱歉,我不是徐助理。”   那个人也有些许尴尬,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出这样的差错,他看向许澈,颇为疑惑:“那……这位是……”   “谢明尧,徐卉今天请了病假,她来替她几天。”   那个人这才恍然大悟的表情,是说怎么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怪怪的。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许澈清浅地答:“恩。”   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谢明尧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在进入会议室的那一刻,她听见许澈轻声询问:“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走吧。”   推开会议室的门,谢明尧就被它的豪华大气所震慑到,两百多平方米的大厅,地面上铺着纹路复杂,深沉墨色的大理石。雪白的天花板上铺满了蓝色的墙纸。会议室里暗红古香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   心头萦绕着越发浓厚的紧张与不安,谢明尧跟在他身后走向对面空着的两张椅子。她的脊背早众人的注视下感觉要戳出无数个洞,尤其是有一道视线。里面带着一股阴寒狠毒,她忍不住回头找那个视线,入目的是一张很……温柔的微笑着的脸,还对着她微微点了点头,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过了几秒,她才明白,他说的是“HI,你好。”   “现在人到齐了,就开始我们今天的会议吧。”极具威严的声音说道:“在我们这些科技发展公司中,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如今的难题就是有些零件主要的加工难点。由于这些零件的种类和形状多种多样,研发出的加工原理及方法也种类繁多,可查得具体的加工原理有50多种。”   一个柔和的声音接着他的话往下说:“但就其加工原理大体可分为四大类:变形加工原理,附加加工原理,变质加工原理和去除加工原理。”   谢明尧瞅了他一眼,赫然发现他就是那个对她微笑的男子,眉眼极是清浚,发色是浅棕色,把整个人衬得肤色苍白。   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也就是初始说话的人,开怀大笑:“言晨啊,你总是这么懂我,我只说上一句你就知道接下来要说的话了。”   言晨调侃:“这不都是和庄总您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产生出的默契吗?”   惹得庄总连连哈哈大笑,桌上的其他人也附和着笑笑,谁都知道。这个叫做言晨只有27岁年轻人是六个月前突然杀出来的一匹黑马,实力并不比两年前威震大江南北的许澈小,才六个月的时间,就成立自己的公司并且在市场上占有的份额仅仅屈居于第一名的盛云和第二的洲恒。   外界传言洲恒的庄总与言晨关系极是亲密,有可能两家公司会联合,一起对付盛云。盛云会面临大危机。现在看来这传言果然是不假,言晨与庄书云的系关很是友好。两人一直有说有笑的聊着。期间庄书云、言晨朝许澈投了几眼,嘴角都带着和熙的笑容。可那笑容却让谢明尧心里不大舒服,就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捕兽夹。   果然,庄书云清了清嗓子:“许总都坐了这么长时间了,不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言晨眯着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他喊:“谢明尧”   “……是”谢明尧那绷紧的弦一下子就断了,颇为局促地站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傻傻地站在那里。   气氛越来越沉默,谢明尧斜眼斜眼瞥了一眼许澈,什么表情都没有,神情淡淡。仿佛这一点都不关他的事。   “许总,你这助理未免太过于太紧张了,不会也没关系。”有人轻笑。   “是啊,应该是太紧张了。”   “可看样子感觉什么都不会呀”有窃窃私语的女人的鄙弃声。   倒是言晨,不徐不疾,大声说:“会场是不是太吵了?”   谢明尧感激地看了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温婉动听的声音响彻全场:“对刚才所有加工方法的原理进行分析,容易得出轨迹成型原理是最基本的加工原理的结论。如变形加工方法中热变形、注塑成型以及模压成型都必须预先用一种轨迹加工方法制好一种模具才行。因此,对所采用的具体轨迹成型原理的分析是查找加工难点的最合理、有效的分析方法。”   她一口气说完,全场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掌声,顿时,陆陆续续地全场响起热烈的鼓掌声。就连坐在她身旁的许澈也扬起笑容,很微小的弧度。   “小姑娘,不简单呀。”庄书云称赞。   她连连摇头,推辞并不是自己而是许总教的好,的确是教的好,逼着她做了那么多的试题以及各种材料的分析和研发,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今天会议收获良多,大家都散了吧。”庄书云挥挥手,呵,小姑娘真不简单,一击即中,指出问题的所在,看来又有一场打仗要开始了。   末了,他望了望那个温和笑着的男子,言晨你可不要令人失望。? ☆、第 6 章 ?  外面开始飘起细细的雨丝,整个城市在朦胧的细雨中倒平添一丝柔和,退却了点点坚硬和冷漠。不一会儿,车窗外的雨滴越来越大,“砰砰砰”地打在车窗上,渐渐模糊了外面的场景,只隐约看得见人们大声尖叫着奔跑,这声音的成分中分不清楚到底是惊喜多一些还是糟糕的情绪多一些。   倒是有一抹身影引起了她的注意,男人漫步悠闲地走着,丝毫不在乎在暴雨中被淋湿。谢明尧拿袖子擦了擦窗户。果然是他,穿着一身休闲衣装,淡蓝色的上衣配上一条浅色牛仔裤,清浚的脸庞上带着笑容,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像个刚进入社会的大学生。然而奇怪之处在于——他的笑容,不如在会议上看上去的那么柔和,眼神里带着极大的兴奋……甚至是疯狂。   她晃了晃头,再去看时那个人已经走远了,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男人的步伐顿住,回头,嘴角微勾。谢明尧被那个笑容震住,那个男人的眼神里分明带着癫狂和嗜血的成分。   言晨,给她的感觉太危险。   许澈揉了揉太阳穴,一天满满的行程,他突然地觉得疲惫,就连声音中的清冷都不如平常那般,他喊:“谢明尧。”   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她压根就没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继续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呆呆地撑着腮对着窗外发呆。   他只得提高声音:“谢明尧。”   谢明尧“啊,噢”地反应,慢慢扭头就看到许澈一张乌云满布的脸,死死地盯着自己。   她等待着他的批评,今天的会议上丢人丢大发了,虽说后来脑子里的那根崩断的弦接好了,说了那么一出话挽回了一点点形象,但之前犯的错还是不可原谅的。   等待了好半天不见他开口,她抬头看,他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支烟。点燃的烟头从指缝间透出朦胧的红光,仿佛捧着日落的薄薄夕阳。一圈又一圈的烟雾从他的手中腾起,他的面容在这浅薄的烟雾中看是变得模糊不清,谢明尧努力想看清他脸上的神情,却发现任她怎么睁大眼她都看不清,反是被那浓浓的烟雾给呛了一口。   他放下座椅躺下,慵懒的姿势淡漠的语气:“抱歉,忍不住。”   谢明尧沉默,想了想才说:“今天会议上都是我的错,事先没有准备好。”   他只是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带着浓浓的困意。谢明尧好奇地伸出头瞄他。手里的烟已经燃到快消失殆尽,烫到手指。她刚想出声提醒,他就一个抛物线把烟扔了出去。谢明尧微微汗颜……就不怕外面有人啊。   他闭着眼,双手枕在脑后,眉间的戾气比方才好了些。他说得轻巧,不带一丝感情:“所以?”   所以?难道还要受罚吗……   许澈:“你觉得怎么惩罚你比较好”   “……”她有选择困难症……可不可以不选。   她绞着手指,通常她不知道怎么办时就会下意识的绞着手指。一股力道猛然袭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向着他的方向。她来不及挣扎,就被他扣紧后脑勺,另一只手则是抓紧她的腰身,唇狠狠地压下去,攻城略池,一步一步。大力的撞开她的齿贝在她的舌腔里来回纠缠。   烟草的味道、清新绿茶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她说不出是好闻还是难闻。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眼神里还带着些恐惧。   谢明尧在他的怀里胡乱挣扎,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她越是抵触越是退缩,他就越是占有。直到她狠狠地咬了他的舌他才恢复一丝丝理智。   许澈放开她,她如避蛇蝎一般,尽量地离他最远。许澈理理褶皱的衣服,嗤笑:“这就是惩罚,看来你很有意见,别的女员工们可是想不到这般福利。”   “许澈!”她直呼他的名字。   “谁允许你喊许澈这个名字了,胆子何时这么大了。”他的语气愈加冷,话锋却陡然一转,“会议上后来的急中生智,说明你还不算太傻。”   她继续:“许澈!”他就能不能好好地同她说话么,她尝试着说了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空口说话是最没用的,回公司后关于那些零件方面的研究和开发就交给你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夹杂着呼啸而来的狂风,好像要把路边的树丫要吹断,胡乱地摇晃,偶尔路过一个路口会看见被大风吹断了的树枝,横躺在马路中间,任风吹雨打来往的车辆碾压。原本泛出暖黄色灯光的路灯仿佛也感应到这风雨交加的夜晚,变成清清冷冷浅黄色甚至带着点点银白色的光辉,那么寂寥冷漠。   车外狂风暴雨吵得不可开交,车内寂静无声静得可怕。   她知道不论同他说什么他是不会再理会自己了,索性闭着眼假寐。可唇上火辣辣红肿的一片时时刻刻提醒她刚才发生了什么,就连嘴里还残留着烟草味,都在提醒着她,她并不讨厌那个惩罚性的吻。   想着想着倒也真睡着了。到达酒店后是司机叫醒她的,她在车里扫视一圈,发现他早就走了,慢吞吞地下车。她迷迷糊糊地,整个人还处于半睡半醒地状态。踏在光滑可鉴的大理石地板上,她恍恍惚惚地坐电梯走去自己的房间。   谢明尧“咦”地一声,奇怪钥匙怎么打不开门,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打开。最后一次不耐烦地把钥匙插入里面,里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门打开的那瞬间,谢明尧呆了,开门的那个人愣了。瞅着她那呆傻迷糊样,男人立即反应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迅速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轻柔地说:“谢小姐恐怕是走错房间了吧?”   男人应该是刚沐浴完,脖子上随意地搭着条毛巾,露出精瘦有力的上身。下半身仅仅用一条浴巾遮住,并且光着脚踩在地板上。余眼望去,隐约看见客厅的一部分,偏偏就是那个部分,挂这一副硕大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有些眼熟。她不能肯定那个画中人就是……许澈。   言晨咳嗽好几声,谢明尧才尴尬地收回视线,不停地道歉。   “咳,不好意思。”   言晨好笑地看看她手里拿的房卡,几个大字清晰明显:6025,而自己的则是6205。的确是容易弄混淆,特别是犯迷糊脑子不清楚的时候。   “没,作为许总的特别助理,相信你是特别辛苦的,忙完之后回到住的地方大脑就开始停止运作变得混沌迷糊了。”   谢明尧呵呵笑,嘴里还是说着抱歉,脚步倒是一步一步往后退,退到拐角处她朝他挥挥手,迅速转身跑掉。   许澈的照片……她不能把百分百的确定,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还是有的。照片里的那个人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整个人深深地陷入精致高档的沙发里,低眸垂眼。似是沉睡,似是沉思。   重点是照片中他的心脏的位置上插着一把明亮耀眼的匕首!   半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情绪,好不容易稍微有点睡意就开始做梦,她梦到许澈,像血一样猩红的双眸死死扣扣她的,他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离开。”   她含着泪水想说对不起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她的嗓子哑掉了。   可随后的一幕让她惊心,她看见他的胸口开始涓涓地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惊出一身冷汗,她干脆起身抱着双膝,小声呜呜咽咽:“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是我违背了当初的约定。”   当初她连高考都没有参加,父亲那时病得太严重,医生检查出来说是胃癌,但幸好是发现的早并且是良性肿瘤。做手术就可以彻底根治,可当地的医疗条件根本就不足以治好父亲的病,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得出的结论是转到国外的医疗施设先进的医院。   于是,变卖了所有家当拿着那些钱,举家搬迁。父母是先一步去新加坡。在那里母亲先打理好一切,原本是要求谢明尧一同去,到时候直接办理当地的入学证明等九月份在当地上大学就好,无奈她坚持要等过了高考再去。   还有……还有她答应过许父,她怎么能违背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的意愿。   高考那天,她在校门外盯着他背影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没入人群中看不见她才悄然离去。   七年,七年的时间。她没见到他之前,她想他应该放下了,或许都找了另一半娶妻生子了呢。   可是,一切都不是这样。   “砰”的一声巨响把她拉回现实,偌大的落地窗的一角被外面的狂风击碎,散落一地的碎片,玻璃碎片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闪着光。她眯着眼睛细细看了看,才发现窗户没有关紧,窗帘都被风吹的肆意翻飞,从远处看起来有一种异样的美。   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一点多,她犹豫着是否让客服过来赶紧把窗户修好还是自己动手,暂时用纸板塞住,等到天亮再让人过来修理。   谢明尧左瞧瞧右瞧瞧,发现附近的书桌底下放着一个纸箱子,应该是一摞书,她趿拉着拖鞋走过去,迅速拆掉。然后拿着纸板一步一步走到窗边,她特意绕过那堆玻璃碎片,却没想到老天居然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地板上有水渍,一个没注意,她的脚底板打滑,直接跪摔在玻璃碎渣上。   “啧。”那玻璃渣扎得她生疼,她都没力气站起来。然而手机离她在的地方隔离两米多,她根本就拿不到手机。   没办法了,她想。   深呼吸一口气,谢明尧忍着剧痛逼迫自己起身,然后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挪到床边。   按下那个烂记于心的号码,她惨白着脸,慢慢说:“帮我。”   许澈闯进来时,入目的是谢明尧苍白痛苦的脸色,唇上没有一点血色,膝盖上可以见到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以及扎进肉里的破碎玻璃片。   看到他来了,她虚弱的笑了笑,无声地说:“你终于来了。谢谢。”   似是困了,她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正阖上眼之际,缓缓地缓缓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真的好温暖。? ☆、第 7 章 ?  “今年w市遭遇百年一见的特大暴雨,暴雨已造成山体泥石流滑坡8人受伤,还有农村地区的房屋已被冲垮,近百人流离失所……”电视机里播报新闻的女主播不带感情的机械化的声音不停在病房里重复。不论调到哪个电视台,无一例外的都是在播送W市的洪灾。   谢明尧索性把遥控器扔一边,双手撑着艰难地坐起身。病床床头的桌上放着刚换过水的风信子,长长的浅紫色小花,每一朵有六个花瓣,外圈的三个宽一点,里圈的地三个细一点,向外卷开的话,像极了倒挂的风铃。还时不时的散发阵阵好闻的清香。   她的视线由着风信子转到窗外,外面依旧是狂风大作,暴雨不止。她叹一口气,这雨到底是要下到什么时候。   门外“吱呀”一声,谢明尧看了看时间,中午十二点了,许澈准时过来了。   “吃饭。”   “恩。”   她伸手去拿他递过来的饭盒,动作慢吞吞地。打开,色彩分明的菜整齐摆放在两边,中间是饱满亮白的大米。看起来就很养眼可口。   谢明尧吃得有滋有味,连隔壁铺的一个小孩子看得都嗷嗷叫,对着自己的母亲:“妈妈,妈妈,那个姐姐吃得好香啊。你看我都在吞口水了。”   “哈哈,宝宝长大了找男朋友就可以吃到好香好香的饭菜。”   小孩不解,继续奶声奶气:“为什么啊。”   “因为男朋友做得饭好香好香的,不只是会流口水哦。”   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吃饭的谢明尧狠狠地被呛住,喝了几大口水才缓过来。默默看了眼那对母女……真是思维太开放了,这么小就普及男朋友……   她偷瞄许澈,想知道他脸上又怎样的表情,尤其是在听到男朋友三个字。只见他低着头,将手搭在膝盖,仿佛习惯性地、轻轻地一下下敲击着。   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像在他脸上见得最多的表情便是这般冷然,除了那天她被送往医院去的路上,朦胧中她听见许澈焦急暴躁的怒吼,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他一样。她不由得想,他是不是还在意着自己?   她盯着他的侧脸好半天,酝酿了好些感情才开口:“那天……谢谢许总。”不等他说话,她话锋一转,似是很随意,问:“许总,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已经连续下了三天了,当然她也在医院住了三天。   本是打算昨天就出院的,奈何有许澈的强制命令,必须等到完全康复,免得出院后伤口发生感染。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电视机里那些机械化的声音好听多了:“预报说W市持续下一个星期的暴雨,所有的航班都被迫停机了。其它的交通系统也大多瘫痪了。”   ……所以说现在是被困在这里了?!   “那公司那些零件的开发怎么办,这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是我,而且要求一个星期内就要给出答案。”上次会议上庄书云那个老家伙提议的每个公司自主研发一款产品,一星期后在丹阳的电子产品展会上见。   他不言语只是望着窗外出神,若有所虑。良久他才低低说了句:“嗯”。   难道就这样放弃这次机会吗?!她不愿意!   她放下碗,声音坚决:“交给我吧。”顿了顿,她低声说:“可不可以出院啊,我准备的资料都放酒店里了。”   他眼珠转了转,扫了一眼,淡淡开口:“不用。”随即转身出门。   谢明尧眼睛盯着门口,确认他是真的走了。动动身体,抬腿。   “嘶,疼疼疼。”膝盖处的伤还真是有点严重。   那时刚跪倒在玻璃碎渣上,碎片嵌入肉中,她几乎疼得要哭出来。后来时间长了,麻木了她竟觉得没多大痛感。倒是冷得慌,冷到了骨子里。   隔壁铺的母女见她挣扎着起身,虽然好奇她要做什么但还是赶忙过来扶她一把。   那位好奇的母亲笑着说:“姑娘,是不是把男朋友惹生气了,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谢明尧:“……不是。”   “艾玛,那小伙子真帅。你这是要赶回去哄他吗?”   “他不是我男朋友……”   “哈哈,小姑娘家的就是容易害羞,这都不好意思说出来。我懂的~”   ……   好不容易从那位母亲的手中挣脱出来,她一瘸一拐的,偷偷跑出医院。   地面上的积□□,已经没及脚踝出,走一步淌出一脚水。偶尔的从身旁路过一辆车,就溅起一人高的水花。   谢明尧站在路边,招手企图打车。只是车还没打到倒是被溅了一身水。   路过的有一辆银白色的车,在众出租车中显得尤为扎眼,她看见那辆车缓慢地……向着自己的方向使来,然后停住。   从车里探出一个脑袋,神情很惊讶。他二话不说打开车门,对在外面傻站着的谢明尧说:“助理小姐,进来吧。”   谢明尧知道现在不是拒绝他的时候,要是逞能说不那才是真傻。   “谢谢,言……言总。”   言晨好看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下,还是有礼貌很绅士的笑着说:“不用客气。叫我言晨就好。”   既然对方和自己是住在一个酒店,谢明尧不用报地址给他,便靠在坐椅上假寐。   如果和言晨这个人聊天说话,她肯定会觉得很累。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后备镜里看得一清二楚,就连那么明显的不愿同他交谈的表情都那么清晰。   这个女人,似乎也没那么无趣。他勾了勾嘴角,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路途不算太远,半个小时就到了酒店。谢明尧装睡着到后来还真的睡着了,还是睡死了。   再次睁眼,是两小时了。入目就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上那挂着的硕大的水晶吊灯,明亮晃眼。   谁能告诉她她是怎么回房间的?难不成是言晨?不太可能。   *   乘大字型躺在床上的言晨,不可抑制开始笑,他盯着墙上那副巨大的画像,喃喃自语:“许澈,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你是我的。”   说罢起身靠近那副画像,抬手从他的眉眼细细的描摩,他的眉、他的眼、他身上的所有一切都让他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沸腾、叫嚣。   “Hi,很快你就是我的了。”   等等,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昨天他原本是打算戏弄那个女人一番,谁知道她就那样睡着了。送她到酒店的时候,啊,他看见那个男人。   沉稳有力的步伐,“嗒嗒嗒”地朝他走来,随后从他手里接过女人。他发现了许澈看那个女人的眼神里带着几缕疼惜几缕生气。   言晨睁大眼,那维持良久的笑容几乎就要破灭。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露出那么柔和疼惜的眼神。他应该是冷漠的高高在上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   尖锐的眼神扫过那个女人,是她!是她抢走了他信仰和爱着的人。   必须毁掉她。   许澈一言不发地离开,连一句谢谢的言辞都没有。当然也没有看到言晨那嗜血的微笑。   *   拿着一堆的资料,谢明尧站在许澈的办公室门口,到底该说些什么好呢。放在门上的手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开了。   男人穿戴得整齐,显然是准备出门。谢明尧尴尬收回在半空中伫立良久的手。   “咳咳,许总现在是要出去?”   他“嗯”一声,话锋一转:“明天继续回医院呆着去。”   扶着门轴的手紧了紧,谢明尧鼓足勇气:“不去,我就在这里。挺好的。”   感受到周围的温度下降,谢明尧有点儿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句话。   许澈抬眸,眼神慢慢从她的脸上划过,她就感觉到那冰冷的气息,他说:“谢明尧,我不是在请求你,我只是通知。不去的话后果自负。”   她仍旧坚持:“不去!”   “呵,你以为你留在这里看看这些破烂资料就有用?难不成明天就能给我想出解决办法出来?告诉你,不可能。”   谢明尧瘪着嘴,不说话。声音干干地:“我可以。”   他难得地笑了,只是那笑容里嘲讽意味甚多。“嘭”地关上门,走掉。   她知道他对自己已经很是忍耐了,要不然怎么会连她偷偷跑出医院他却一声不吭,克制对自己没有生气。   她叹一口气,回到房间里对着眼前的一摞资料发呆。   这个产品的开发啊……说起来是说得通,做起来的话……   她记得以前导师有关于这个的知识重点解析过!快点想起来啊,快点!谢明尧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阵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跑去开了门就又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到那堆资料那里,也不管来人是谁。   “呼,终于翻到了。”她满意地伸伸懒腰,停下工作。这才闻到饭香味道,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她的大脑停止工作,寻着香气到客厅。   他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旁边放着一盒饭。   ……她刚才把许澈就那样扔外面不管了?!   谢明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总是一不小心太投入其它的事就忽略了:“许总,这……是给我的?”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这是算默认了吧?   她胆子还没那么大,不经过老板的允许就去拿东西。最后还是等着他开口。   “恩,没吃完打包回来的。”   “……”   肚子的抗议还在持续,她还是颤抖着手端起那碗他所说的“剩饭剩菜”,大口吃起来。   虽然他说的那话影响人吃饭的心情,但是饭菜真是不错的。她真想再来一碗。   许澈是打算走掉的,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她偷偷跑掉回来就让他气极,但想到她身上带着伤,又淋雨,心里未免替她担心。刚才居然还不听他的话,违背他的命令。   在附近晃悠半天,路过一家餐厅,他才想起她还没吃饭,叹了口气,买好饭菜就赶回来了。   看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心情稍微愉悦了那么点。   但这几天似乎是真的有些沉陷了,他……不应当这样的。? ☆、第 8 章 ?  “唔,能等会儿吗,我有东西给许总。”嘴里还塞着满嘴的饭菜,她匆匆地跑进卧室。拿着一堆设计的图纸放在他面前。   谢明尧:“我想起来了,很早之前带我的导师就这个 方面的问题有过一些讨论。能看一下吗,如果没用的话就算了。”   拿着图纸的手伸向他。   许澈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继续玩手机。   她则继续滔滔不绝,忽略心里的异样,说着自己的看法和见解。说到某一处的的时候,许澈滑动手机的手指顿了顿。   缓缓地,他的抬眸,漆黑的眼睛盯着她,似是要把她吸进那无边的黑洞里。   她的心颤了颤。   “浴法抛光、浮法抛光、聚四氟乙烯抛光…等还有些其他的方面。”谢明尧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知道。”   原本略带兴奋的谢明尧喜脸色一下子垮塌下来,既然他都知道了,想必其他的竞争对手也是知道的。真是头痛的问题。口水都说干了到头来没起到任何作用,还是先去喝杯冷水冷静一下。   水……水……水流。高速水流……   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她想到一个投机取巧的方法。   她有些不确定地把刚才的想法告诉许澈,他所有的动作停顿,像一座雕塑般僵硬着。谢明尧有些沮丧……难道不行?她忽然有些恨自己的没用,上学的那几年都喂了狗。以前学的东西都丢掉了。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说什么都没用。更别谈做了。   她强打起精神,讪讪开口:“许总……”   许澈:“恩?”   “不行的话就算了。”   “恩。”   谢明尧没明白他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经意间‘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他到底还是没给个准话,可她已没有勇气再继续问下去。身旁的人却继续说话了。   他说:“勉强通过。”   她突然地笑得如烂漫春花,捂着嘴,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和屋外的狂风暴雨被迫摇曳的树丫形成鲜明的对比。看着她的笑容,许澈的心被狠狠地撞击。容不得理智地牵绊,他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死死扣住她。不容她挣扎半分半毫。   他能清晰感觉到她身体僵硬,可他就是不愿放手。反而将她拥得更紧,像是要融入骨血。   “借用一下肩膀,这几天很累。”他埋在她的肩头,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噢   他真想就这样放纵沉沦下去。   几分钟过后,他松开手退回到沙发上。   “早点去休息吧,这几天就当是放假,一切的事情等回公司后再解决。”   *   “我去,你终于回来了啊,担心死你了。呜呜呜”小方一见到谢明尧,上前就是一个熊抱扑倒她。   小方猛得一下撞过来,谢明尧膝盖连带被撞到椅子上。   “你你你……你慢点,疼。”谢明尧表情扭曲地说道。   小方这才老实的坐位上,闪着星星眼问她:“和BOSS单独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啊,一个星期啊!可把办公室里的那群花枝招展的女人嫉妒死了,看见没?个个红着眼瞄着你呢。”   “一个字——疼。”   小方拍桌而起:“我靠,你们都进展到这一部了,神速啊。”   谢明尧白她一眼,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哦~,这么说来你这算不算工伤啊?”   ……   谢明尧话锋一转,询问她这些天公司的事情。小方事无巨细地告诉她徐卉是如何雷厉风行,掌控大局。不过顺带着连别人的私事也抖了出来。   “杨一阳人呢?不是说他是副总吗?”   “杨总去马尔代夫度假了……”   谢明尧的嘴角再次抽搐,这厮真是懂得享受。   对于徐卉,谢明尧印象里只有咖啡厅碰到过一次,她和许澈并肩走在一起。身材高挑,面容妖艳,有着长及臀部的大波浪卷发,尤是风情万种。   小方艳羡道:“你知道吗,全公司的人都觉得就徐卉和BOSS最般配了。两人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也有能力。什么都巨好,哎,可惜听说徐卉追求过BOSS,可是被无情拒绝了。呜呜,你说谁还能降服咱们高冷的BOSS。”   噢,原来徐卉被拒绝了,她承认她的内心是在窃喜的,在听到结果的有一瞬间。   “不过徐卉也是有毅力,据说她还没死心,啧啧。”   刚说着,属于高跟鞋特有的“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小方小心脏一颤,赶紧端正坐好佯作认真工作。   就算是穿高跟鞋,徐卉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她看谢明尧带着居高临下的意味。声线也偏冷和那人居然出奇的相似:“许总让我通知,因为你不便走动,所以待会儿不用开会。关于开会上会说的事情,晚上会有人员联系你,具体详说。”   “好的。谢谢徐助理。”   ——会议上   许澈静坐在位置上,身旁的女人正在宣读会议内容:   “大家都知道,这次的会议主要就是关于电子产品的开发。虽然错过了这次在丹阳电子产品展会上大展身手的机会,那我们就准备好下一个目标,并且我们的目光可以放得更长远——青集。”   会场上忽地哗然,众所周知,青集的知名度在国内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比之丹阳来说不只是上了一个档次。丹阳只是W市知名度打得比较响,影响力度远没有波及到整个国内。青集不同,作为国内第二的新品研发电子产品展会,它所涉及到的影响力之大,让人叹为观止,只要有人看上你的产品,并且大规模的投入使用,可以说得上你的人生就是成功一半了。   “这次,我们产品的重点主要房放在改进产品表面的瑕疵程度上。”   有人迫不及待地插嘴:“怎么改进”   “什么方法呢?”   “精磨细料混在高速水流中射向工件,极微量去除表面材料,通过精确控制对材料表面的复杂表面实现超光滑抛光。我知道其他人也会想到这个,所以我们投机取巧,要做到比别人更好。”许澈手指轻敲桌子,不紧不慢解答。   “会议到此结束,从明天就开始产品的制作吧。”   整齐一致的声音:“是。”   徐卉跟他在最后一起走,她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寂寥冷漠。倒是新来的那个女人很有点意思。总是轻易地就能点燃他的怒火。咖啡厅是一次,上次留在公司一整个通宵公司是一次。   她快步走到他前面站定拦住他的去路,歪着头启唇,笑:“你还欠我一顿饭,不如就今天请吧。怎么样?”   他看着她,忽然地笑了摸摸她的头,柔和地说:“好。”   徐卉惊愕地看着他,想确认是不是在做梦,这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吧,怎么可能会笑,还是对着自己笑。她一定是魔怔了。   “我是认真的,还有刚才你那样子可一点也不配高冷女神。”他调侃   徐卉不禁摇头失笑:“原来你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那我把谢明尧也叫上吧,毕竟她可是大功臣,真得感谢她的良策。”   她察觉他眼神里的变化,当她提到这个人。   他依旧温柔地答:“好,随你。不过叫上杨一阳吧。”   当谢明尧一瘸一拐地来咖啡厅,偶尔会有路过的人奇怪的看一眼她。另外三人早就来了,俊男靓女颇为养眼,咖啡厅里的大多数人视线的方向投向他们。三人愉快地聊着天,夕阳剩下的薄薄微光透过玻璃窗洒在脸上,连脸上细小的毛孔都可见。他们脸上都挂着笑容,一切是那么温软娴静。她不忍过去打扰这美好的场景,太多余了。   那个人居然笑了,笑容明亮耀眼,褪去了往日身带的冷冽凌厉。杨一阳率先看到她,不停地挥手示意她快点过来。她笑笑,很长时间没见到这人了,虽然行为令人发指好笑。但似乎人不坏。其他人的视线也随着杨一阳转向她,   许澈的微笑在视线转向她瞬间顿了顿,霎时又恢复如常。   她走过去坐在杨一阳身旁的空位。   “小妞,你腿怎么瘸啦?”杨一阳疑惑。   “呃,意外弄伤了。”   徐卉也□□来,解释:“工伤。怎么办,杨总。”说罢对谢明尧俏皮地眨了眨眼。   他哇哇大叫说着一定要给谢明尧涨工资,还要给她休假。   谢明尧这才明白徐卉方才的用意,坑杨一阳呢。她咳咳,清清嗓子:“杨……总?”   杨一阳立马接道:“你们真烦人,叫杨一阳不就好了。干嘛那么客气,叫什么总做什么总,许澈才喜欢这调调。”   “恩恩,好的,杨一阳。”这样喊着果然舒服多了,“可以休几天假啊。”   正在和热咖啡的杨一阳手一抖,溅出少许咖啡,“我靠,好烫好烫。嘿嘿……那啥,我就说说,最终决定权还是在许澈手上呢……”   ……那就不用说了,谢明尧想。   意料之外,徐卉柔柔地亲昵地道:“许总,可以吗?”   许澈看着她,微笑着抓住她的手:“听你的。”   “噗”地一下,杨一阳这次是直接把咖啡喷得对面坐着的谢明尧满脸都是,头发丝儿上都有咖啡沫子。   “不不不……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硬把许澈拉去厕所。   谢明尧低着头在徐卉的陪同下也去洗手间。   “怎么回事啊,她……不是……那个叫谢明尧的不是你钱包里相片里的人吗,你一直想着就是她吧,现在人就在你面前,你当着她的面这样是想怎样?不去把她追回来吗?”杨一阳问。   许澈脸上的笑容收敛,淡淡说:“我他妈难道还要低声下气求着她回来么,是她当年一走了之,我还像个傻逼一样念着她七年,七年,见鬼去吧。我许澈缺女人吗?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他真的是疯了,明明就是放不下明明就是在想她。就让他现在做个糊涂人吧,他不愿再放纵沉沦了下去了。谢明尧,是我不要你!   两人对话一字不漏地落入路过男洗手间徐卉、谢明尧的耳里。   两个女人具是默不作声,各怀心思的回到座位上。? ☆、第 9 章 ?  短短的几分钟内,他们两个大男人还没有回来。徐卉开始慢慢打量起谢明尧,小小的个头,身穿透着清爽凉意的浅绿过膝连衣裙,衬得肤色白嫩光滑,加上及肩的短发不同于往日,高高地扎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清秀安静中又带着些俏皮,就是脸色太过于苍白了。   许澈喜欢的是这种看起来像个二十岁大学生的调调?她算是开眼界了。   整理好情绪,徐卉故作了然的问:“原来许总以前的女朋友是你?”   谢明尧尴尬摇摇手:“算不上,那些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她的回答落在徐卉的耳里,虽然答案是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的。她没有参与过许澈七年前的人生,可是就现在而言,他不是一个谈感情的人。她想不出面前这个过分安静的人是怎么能和他一个那么清冷淡漠的人接近并走在一起。   她想知道,可现在面前这个安静的人明显的魂都不在这里,神游天外了。   像是自动播放机一样,老是不停反复播放着他说的那句话。谢明尧自动脑补他在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怎样的表情,靠着墙壁一副事不关己,冷然且无谓地一字一句的丢出那些话。这些话就像一颗手榴弹“轰”地一下炸向谢明尧。令她心内一片惨墟荒芜,疼得喘不过气。   她还能做什么才能弥补他?或许他根本就不会接受自己所谓的弥补,那在他看来说不定都是一种嘲讽?还是算了吧……她觉得。   “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合适吗?”自嘲的语气,徐卉落寞地说道。   谢明尧敛了心神,看着她,无疑地面前这个女人是精致的、优雅的。青花瓷旗袍下掩映的美好身段,足够让宅男供奉称之为女神的漂亮脸蛋。工作上能力也是优秀,标准的女强人一个。徐卉……许澈这两人在她眼里看来本就是大多人口中的“金童玉女”。实在是很般配。在想想自己……完全就是又傻又土的乡民!   谢明尧很认真的开口:“你们两个…很般配。”   “小妞,什么般配?”不知何时悄无声息过来的杨一阳,像个好奇宝宝趴在桌子上歪头问。   谢明尧吓了一跳,她刚才太专注以至于都没意识到杨一阳的到来。   因为距离隔得很近,橘红色薄阳正好顺着这个角度洒在他的脸上,照进他的眼里。眼神里的色泽顿时波光流转,脸上毛茸茸的汗毛都隐约可见。   感觉好像个小孩子啊,好萌,好想摸摸。谢明尧按住不停往外伸出去的手,制止住想揉他脸摸他脑袋的冲动。   杨一阳继续,语气软软的:“什么什么,到底什么般配呀?”   “真想知道?……就是许总和……”谢明尧实话实说,用力按住按住不规矩的手!   某人还有所不知,继续靠近她继续靠近靠近……   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提着他的衣领子把他给揪了过去。   “你干嘛你干嘛,放手,呜呜,没看到小妞都看我看呆了吗,马上就能被我的魅力折服了!”杨一阳相当不满,背对着许澈坐着。嘴里还在嘟嚷,“反正你都不要小妞了,干脆我把她娶回去算了,反正家里那个糟老头子正催得紧。天天要我结婚结婚。”   刚出声:“哎,小妞……”打算问问她有对象没。   “JASON,我可以帮你约他。”许仲语不紧不慢地手指敲着桌面。   杨一阳:“什么时候?”   许仲语:“都可以。”   杨一阳顿了顿:“要求?”   “听说你老头子最近催你催得紧,要你赶紧找个老婆。”   “不不不,没有的事,找什么老婆。JASON最重要。”   ……   谢明尧、徐卉听着他们俩的对话,似乎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会叫JASON的人一般不会是女人,只有男人才会叫这样的名字。所以毫无疑问,JASON是个男人。而JASON和杨一阳之间似乎又有密切的关系,男人和男人之间……密切的关系。   作为一个受过腐国文化侵略的女子,谢明尧瞧杨一阳微微泛红的脸,眼神里的崇拜以及爱慕的眼神。   容她在内心大声呐喊一句:这简直是够够儿的,也难怪初次见他就觉得他怪怪的,原来如此。   而徐卉就不太能理解了,她心底隐隐约约这个想法,而且杨一阳平常为人处世让人惊奇。例如他的秘书不用女的而是强烈要求用男秘书,长得漂亮,人老实。不过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秘书总是来了不到几天就匆匆离职了。前前后后不知换过多少秘书。但是杨一阳做起事情来还是挺有能力的,要不然就不会是如今副总的位置了。   他成功地让杨一阳闭了嘴,让他在一旁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吸口水。都忘了刚才要问谢明尧的事情了。   他面向坐着的两个女人,一个两个的表情都耐人寻味。特别是谢明尧的眼里竟然还带着一丝了然?呵,原来她是知道些什么了。   随后,他轻轻地喊:“徐卉。”   徐卉看向他,她一向看不懂他。可是他的眸光清润,眼带温柔,就那样轻轻地喊她,像一根羽毛扫过她的心尖,痒痒的。就算是假的,她也愿意接受。   她回:“恩。”   “我们在一起吧。”   她惊愕一下马上恢复过来,还是故作疑惑地问:“不是开玩笑?”要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之前是拒绝过她多少回来着?她记不得了。各种各样的形式,各种各样的告白。一一不为所动。她偏头瞄谢明尧,是因为她?   所有的事情在它发生之前都有原因可寻,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原因吧。但她仍旧愿意。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飞快加速,那个清浚冷淡的男子此时此刻温柔含笑,确定的说:“不愿意我做你男朋友?”   她难得不好意思,娇羞地答:“愿意。”   **   谢明尧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印象中像是给蔡西妍打了电话。结果那货还恶狠狠地在挂了她的电话骂她怎么给她看这么虐的动漫,《K》里面小白为什么要死啊,那么善良卡哇伊巴拉巴拉一大堆。谢明尧任她骂,骂完了也就好了。   没什么,动漫么,又不是真实人生。她曾经也幻想过会有想小白这样温柔的男子存在,给她温暖给她爱。可是月老是个很不负责任的家伙,很早以前给她接好的红线,牵着红线这一端是傻乎乎的她另一边是那个流氓无脸她喊许蠢蛋的人。哪里来的什么温润如玉,像西湖一样的男人。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迎着夜风,她百无聊奈。一个人走在清冷的大街上,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也有坐在附近长椅上的情侣,相互依偎着有说有笑。她突然就想起来以前在新加坡上学时,每逢路过那个永远敞着门,喇叭里高声吆喝修自行车的修补店。都会遇到那一对八十多岁的夫妇,老太太话特别密,整天喋喋不休;老头则沉默得可怕。这样的两个人恩爱了近六十年。   她就想起徐卉问的问题。   其实哪里有合适不合适呢。感情本来就没什么逻辑可言,也不需要外人去看懂,只需要一种勇气。   那她是不是也应该重拾信心?而不是这种鼓不起勇气的性子。她……想试一下。   “我还没有放弃!”她心内大喊,神情亢奋。不料路过的一个老大爷特像看神经病的看了她一眼。谢明尧默默收回想来一嗓子的冲动,快速走人。   *   “别,别呀,你别哭了行不行!”谢明尧无奈地递给蔡西妍抽纸。   “我……我就是停不下来吗,为什么为……”   谢明尧捂着耳朵,用脚拿笔写上:“我要追男人!”   蔡西妍这下不治而愈了,停止擤鼻涕了,停止装哭了。眉开眼笑了:“哟,我们家明尧怎么开窍了?”   谢明尧倒头如捣蒜,很淡定地开口:“前男友。”   “哈哈,不错呀,前男友。哈哈,什么?!你他喵逗我呢,前男友?就上次那把你搁他车上的那个贼帅的男人?”   再点头。蔡西妍不淡定了,很不淡定:“说得不好听点,当初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你把他给甩了,如今又是去追他?这是什么个意思?”   “你知道的当初我……”   “我是知道,可是别人不知道。况且他现在还是单身?”一语中的,蔡西妍深深戳中要害。   “不是……”,而且她还没有告诉蔡西妍她是亲眼见证许澈脱单的。   蔡西妍翻白眼:“不是那你还追个球啊,别人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难不成你还想插足?想法挺大胆的哟,妥妥第三者插足啊。”   谢明尧低声辩驳:“我没有……”   *   许澈送徐卉回家   两人一路静默,直到下车的时候。徐卉才开口:“许总,谢谢你。”   “不是说好不用喊……”   望着黑沉沉的路面,徐卉笑:“许总,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已经订婚了,下个月月底完婚。嘘,这可是秘密哟。”   许澈不说话,下意识地就去摸口袋里的烟。徐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显得更加悦耳清脆:“既然忘不掉干脆就牢牢记住或者抓紧她,让她没机会逃出自己的手掌心。而且我看她也……”   “太晚了,早点休息吧。”不等他说完,他便绝尘而去。   徐卉摇了摇头,一切都和她没关系了。有今天那么一出逢场作戏,她之前做的那么多也算是有收获了。? ☆、第 10 章 ?  这几天上班谢明尧的左眼皮老是跳跳跳,跳得她心烦意躁。莫不是公司又要出事了,没有啊……这几天公司里安安静静的,许澈也没来找她麻烦。徐卉也没有看见过,一切都整齐有序的进行着,难不成是要捡钱了?   手机响起悦耳的铃声,她见周围人都瞅向她这边,忙接了电话跑到员工专用的楼梯间。谢明尧故意掐着嗓子低声说:“你好,请问你找谁啊?”   阵阵爽朗憨厚的笑声从电话里传过来:“臭丫头,都学会逗你老爹了呀?”   她继续:“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那边那人还是止不住地笑:“好了好了,别玩了。老爹是来给你一个惊喜的。”   “别别别!”她知道自家老爷子总是说要给她惊喜往往都是惊吓。比如她生日那天老爷子突发奇想说非要给她表演杂技,钻火圈。一个两个人拦都拦不住他,直接来到别人马戏团和别人商量。这一表演可把谢明尧吓个半死,虽说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身体好又当过兵他自吹自擂说他是当时表演班的第一。现在不一样了,人老了,又动过手术,身体哪里经得起折腾。刚钻第一个火圈就因为腰痛摔了下来。   “怎么,信不过老爹啊。”谢鸣全故作不开心。   “信得过……”   “哈哈”谢鸣全能想象出自己女儿一副瘪嘴委屈的样子,他朗朗开口:“祁然要回国了。”   谢明尧有一瞬间的呆愣,他回来干什么。不是一直都在国外发展的挺好的吗,突然的回国叫她不能理解。   “回来干嘛?”      “看你这说的,像什么话。人家就是特意去找你的。”   找她干嘛……领她滚回新加坡?好像不大可能。   见女儿不再言语,他询询诱导:“谢小宝,今儿个多大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还是很老实的答:“虚岁25”   “25啊。”   她猛地记起来了……难道说他真的是来领她回新加坡然后去领结婚证?明明这一切都是个大乌龙。   在新加坡读书的那几年,隔壁住着的一户人家也是一家子华人,虽然当初没搬家之前两家人也是邻居,但是父母双方都忙于工作。鲜少聊家常,只是偶尔碰见微笑一下打个招呼。而祁然同自己也没有很熟,虽说高中在同一个学校,但毕竟两人没有在同一个班级,自然也交流不到一起,倒是谢明尧经常能从老师或者学生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陌上人如玉,祁然世无双。当时私底下很流行这一句话,对他的形容。不仅长相精致好看,学习也是门门俱佳,永远都是年级第一名。近乎一个神话一样的存在。谢明尧从来都是隔着老远老远瞥一眼被拥簇在人群中的他的背影。   恩……很笔挺修长。   和祁然有交集是到了国外后,两家人惊奇的发现彼此都是曾经的邻居。惊喜之余难免也生出些遇知己的想法,便也就当好朋友结交了,好有个伴。祁父祁母经常到谢明尧家串门送这送那的,一来二去也就和谢明尧熟了觉得她是个很不错很有孝心的姑娘,有意想把她认作干女儿。直到后来问儿子意见,儿子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干脆直接做儿媳算了。”   祁母觉得……这样也不错。   所以私下里偷偷地和谢明尧的父母商量这件事,谢明尧的父母高兴不得了。那么优秀的女婿,干嘛不要。就此敲定——等谢明尧到了25岁两人领证结婚去。   谢明尧当时也没多想,心想着虽说她和祁然两人每天一起上学放学吃饭,有时也会约着出去玩,但是她心里一直装着的都是许澈。不是没有尝试着去忘记他,可她做不到让许澈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如果按照父母规定的来,对祁然公平吗   私下的,她也问过祁然,这样做会不会后悔,祁然只是摇摇头摸摸她的脑袋。   两家人就这样都同意了——等她25岁就领证!   “唉”她叹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还是当面说清楚好,“那他什么时候到?”   “他马上就要机场了,估计一下机就会打你电话的,嘿嘿,老爹已经把你的联系方式给他了,就这样啊,挂了。”   谢明尧磨磨牙,死老爹你还知道挂电话啊,又把她的联系方式泄露出去了。   她咬牙切齿地转身,却不想许澈也在楼梯的转角处,只是比她高出一层阶梯。背对着她。谢明尧只看得见袅袅升起的烟雾,他又在抽烟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还是一直都在只是他没发现?思及此,谢明尧不禁有些紧张,刚才的那些话他不会都听去了吧?   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同他打声招呼,奈何又有电话打进来。她只得飞速的瞥了眼许澈,随即快步离开。   “喂,祁然吗?”   电话里的声音清润雅致动听至极:“明尧,是我。”   她答:“恩,我知道。刚才死老头给我说了的,你现在在机场的休息区坐一下,我马上过去。”   那边有轻轻地笑声,她眼前突然就浮现他那温柔精致的眉眼,他笑着答:“恩。等你。”   谢明尧大概地收拾了下桌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对小方说:“小方,待会儿帮我请个假啊,我有事出去一趟。”   “老实交代,是不是传说中的情人出现了?”   谢明尧没理她,提起包小跑出去站在路口绕计程车。   许澈则在办公室里沉思,随意观望外面的双眸突然就擒住一抹倩影,急匆匆地奔跑然后上车,绝尘而去。   ***   “师傅,谢谢您啊。”谢明尧弯着腰道谢,好不容易招到一辆出租车,人司机师傅本打算是去医院看望刚出生的孩子,看她这么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二话不说就载着她直奔机场。   “小丫头是见重要的人吧,这么慌张的   样子。哈哈,年轻真好,爱情就是力量。”   …………司机大爷,不要扭曲事实。谢明尧呵呵地笑了笑,待司机走了。她才喘一口气,呼,现在人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大步走向机场休息区,她左看看右瞄瞄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他的身影。男人眼眸紧闭,白皙光滑的脸上带着淡淡倦色,眼眸下都出现青黑的眼圈了。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气质。   她也不出声打扰他,静坐在他身旁撑着腮侧头观察他。这人就是在睡觉的时候嘴角也还带着和煦的笑容,真是会祸害人间,长得那么精致好看,白玉般的脸庞上没有一点瑕疵,婴儿般的好皮肤。连谢明尧都自叹不如,何况最近自己的脑门上还冒出几个大红痘痘。长长的睫毛……等一会怎么在动?她疑惑,伸头凑近看。   祁然察觉到她的慢慢靠近,慢慢地慢慢等她靠得离自己更近了,伸开双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你早就醒了,是吧?”谢明尧从他怀里退出来,佯作生气质问。   祁然看着她,将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仔细的收入眼中,蹙眉、瘪嘴、佯怒。随后响起只属于他特有的清润雅致的嗓音:“恩。”   “累了吧,走啦,我先带你回家休息。”   祁然觉得明明自己才是比她大的那个,现在怎么感觉反过来了。而且面前这个人的打扮——一身职业化的服装,稍稍带了点女人的气质。看来还是成长了些,他想。不过这种打扮还真不适合她,硬是做出像女强人的样子,满满的违和感。   他失笑:“是,谢领导,请指路。”   在回去的路上,谢明尧一直在想要怎么措辞才能解释说自己不能同他结婚了,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就干巴巴地盯着祁然的侧脸看。   恩……她觉得还是那个人的侧脸轮廓比较耐看,坚韧挺拔中透出股凌厉。   “恩?谢小宝盯着我看好久了,我有这么好看。”祁然想趁着时间在车里休息,却没想到她老盯着她出神。   “你才小宝呢,说好了不准叫我谢小宝的。不准学我爸那样叫我!”谢明尧愤愤地,家里人一个两个逗她也就算了,现在祁然也来逗她玩。   “恩,那应该叫谢大宝,25了都,哎,该结婚了。”他话中有话的答。   突然的安静,谢明尧靠着窗,思索良久。还是坦白的好吧?   她有些艰难地开口:“祁然,我……我”   “等回家了我们再说吧”他依旧是含笑着答。   谢明尧的公寓靠近一所大学,透过层层的玻璃窗户,可以看见明晃晃的灯光投影下照出学生们纷纷埋头写作业的场景。   打开门,很简单的现代装修。三室一厅一卫。蔡西妍和自己住在一起,估计这会儿又是窝在房间里看动漫。她让祁然放下东西先坐在沙发上休息一下,自己一个人则去整理床铺去了。空出来的房间由于没人住早就被她们俩当做杂物间了,堆放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他揉了揉眉心,在车里她要脱口说出的那句话他一点也不想听到。   很快地房间就被收拾出来,谢明尧再次出去准备叫醒他时,他已经合上眼睡着了。   她揉揉胳膊,心里数着三二一,轻轻地说:“祁然,我不能和你结婚。我……有喜欢的人了。我都打算追他了,你会不会笑话我啊,也觉得我很蠢啊。可是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他一点一点消失在我面前,爱一个人真是既幸福又痛苦。”   说完她默默地给他盖上毛毯,起身走到阳台上发呆。   在去机场的路上,出租车载着她路过某个婚纱店的时候,她看见徐卉穿着纯白的婚纱身旁挽着一个相貌平平看上去很老实憨厚的男人,他们淡淡对着镜头笑着。   谢明尧这才下定决心。   许澈,我来了。? ☆、第 11 章 ?  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正在开会的会议室,“轰”地一下推开门,不管在场人投来的不解、疑惑地、生气的眼神。那人颤抖着嗓音说道:“生产部出事了!”   严肃安静的会场上瞬间哗然,又碍于老板在场,只得低下头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会议室一时之间陷入一种莫名的恐慌,许澈只是低着头翻看手里的文件,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页一页又一页,无形的就散发出一种凌冽迫人的气势,叫人喘息不过来。   所有人慢慢安静下来,抬头看向坐在中间的那个男人,冷峻严肃,他沉着声说:“城经理,现在是开会时间。”   只那么轻轻的一句话,城以南的额头开始冒着点点冷汗,发出的声音都不禁颤抖:“对……对不起,许总。”   “什么事会议结束后再说。”   城以南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继续开始刚才未讲完的话题:“再次说一遍,各位对这次的决定应该没有异议吧?”   稀稀拉拉的几句“无异议”,许澈便招手示意散会了。   谢明尧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留在最后面走,正准备出门时恰好撞到之前离开的城以南,脸上挂着很焦急的神情……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   会议室内,杨一阳随意地坐着——两条腿搁在桌子上、手上拿着指甲剪在剪指甲,末了还抱怨指甲剪坏了;许澈则是看着手机上的一条短信兀自沉思。   这气氛让城以南的牙齿都打颤,通常这种情况下都是说明自家老板心情很不好啊。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说。   倒是杨一阳等得不耐烦了,一把把指甲剪朝他扔过去,好在他控制住力道并没有砸到他:“抖什么抖,好好说话。”   “是”城以南默默流泪……二老板也不是好惹的。他清清嗓子,开口:“老板不是说要研发新的产品吗,工人们也都在接到指令和方法后开始工作,可是后来有一个工人突然说不干了自己偷着跑了,就在一个月前一个他的工友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他,说他整个人都变了。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那个工友在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进了新胜公司,并且把制作原理都告诉他现任的老板—言晨。现在他们正在用比我们快的速度生产和加工产品,很可能会先一步比我们造出那批产品。就是这样……老板。”   杨一阳忍不住爆粗口:“妈的,又是那家伙,他这算是报复你当年在众人面前丝毫不留情面地让他滚出公司?”   许澈不语,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   在外面偷听的谢明尧越是听得胆战心惊。   果然言晨和许澈认识,还有过一段很复杂的恩怨?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她听得不大清楚,向前进更贴门。   然后她听见许澈的声音,很冷很冷:“谁在外面?”,几乎是本能她立马逃窜,期间在地上还滑了一跤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刚好有人路过,她听到那人喊:“谢明尧,没事吧你怎么就能摔成狗□□的样子?”   真是丢死人了……   屋内的杨一阳听到有人这么说原本故作紧绷的脸一下子垮掉,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许许澈也不禁有些失笑,嘴角似扬未扬。握拳掩饰住嘴角咳嗽几下,再说话时恢复到了以往的清冷:“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赶走了那个烦人的经理,杨一阳笑得更加放肆了:“哈哈,看不出来她原来还能这么笨哪,偷听都不会,身体从门缝里露出来那么多是个人都会发现。还摔跤,狗□□。不行,让我笑一会儿。”   “行了,别笑了,说正经事。”   “恩恩,好好好。说实话我觉得谢明尧还是对你有感觉的,要不要试一下?”   “下一步言晨会怎么做?”   “试一下嘛。”   某人太阳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咬牙:“杨一阳,上次和JASON的约会怎样。”他话锋一转,弄得杨一阳措手不及。最后只得对着他干瞪眼。   “既然他用比我们快的速度赶货,那就让他去赶呗。反正你不是有计划了吗?还问我。”杨一阳没好气。   许澈点点头,示意他接下来说。杨一阳继续:“所以我们现在假装不得不抛弃现在的流水作业,然后让人放出消息,务必让他们相信我们已经放弃了这个作业了。”   “哎,碰上你这么个会算计人的对手,言晨未免也太过于自信可以打倒你。”   杨一阳撑着腮,内心忍不住吐槽:啧啧,谢明尧的脑袋瓜子也不傻呀,想到了这么个好办法。果然很有意思啊。   谢明尧很是诧异许澈会找她,毕竟已经一两个月没见面了,只在每周开例会的时候才会远远的看他一眼。其他时候根本就接近不了他。虽然最近她是在找接近他的办法来着。   “许……”她还没说完整句话来着,杨一阳就特别殷勤的让她坐下还给她端茶送水的,这让谢明尧很是震惊,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是为偷听的事情来找她算账?   杨一阳眯着眼蹲在她面前:“小妞,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谢明尧傻眼了,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又好像不明白:“哈?”   “哎呀,就是新开发的那批产品。”   她小心翼翼地问:“产品出了什么问题么?”   “有点小毛病。”   谢明尧有点儿汗颜,其实她昨天就从生产部那边听来一点消息:技术被山寨了。山寨不可怕,可怕的是言晨想赶在他们之前发布,这样一来盛云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没意义了。   言晨,这人未免有点卑劣。   原本杨一阳是存了逗弄她的心思,但是见着面前的女人低着头,沮丧至极的模样,杨一阳马上改口:“没……”   他还没说完,谢明尧抬头打断他:“我可以说我的另外一个想法吗?”   杨一阳挑眉,想法?   “说。”沉默良久的许澈突然出声。   空气流淌着都是她清脆的悦耳的声音,轻轻敲打在在心房,许澈有那么一下子的失怔,看来她还真学到不少东西,这几年。   谢明尧此时此刻的内心却是翻江倒海……要自己真的吐出点儿有用的东西真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千万不要再问了,再问肚子里就真的没货了。   杨一阳听了方法后只顾在一旁乐,嘴里就没有停过:“言晨你这个小贱人,哼,就等着小爷我把你玩死。哼哼哼。”估摸是会议室太安静,杨一阳终于住口,拍拍自己的脑袋:“艾玛,走,小妞,带你吃大餐去。许澈我知道你是不去的就这样了,走了。拜拜。”说完就拉这谢明尧的手往外带,硬把她塞进车里。   谢明尧任他驱车带着自己到处乱逛,一路上也都是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杨一阳说,谢明尧静静听。   ——   日薄西山,阳光在江面上洒下一层金黄色的光辉,随着水流的流动而微微闪动。由近及远水面上的光亮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汪暗蓝的江水。   两个人靠在栏杆上,眺望远处慢慢升起的霓虹,形形□□的路人。杨一阳依旧是在说着一些天南地北:“我告诉你……”   谢明尧打断他,沉声:“你能和我说说他吗?”   闻言,杨一阳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他惊讶于谢明尧会主动问起他的事情,他还想撮合来着,看这样子是真的她对他还有意思?   “那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回来干什么啊?”   当杨一阳确定从她嘴里蹦出来的两个字时,张大嘴巴“啊”了一声,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追他,解释起来有点麻烦的样子,谢明尧干脆直接省略前因,直接跳到最后的决定。不过杨一阳的地表情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眼睛睁得老大,嘴也是,手指一直颤抖着指着她:你你你……   “你没有听错,真的。现在该你了,说吧。”她想知道关于许澈的一切,他这七年里的所有的遭遇。   “呐,我和许澈在大学一个寝室的,他刚进大学的那两年里整个人都很消沉颓废。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许澈他父亲在他刚上大学的时候因为病情太严重再加上没有钱治疗,就这么拖着拖着,就那么去了,母亲身体也不好,只能在家里做点儿小活儿,像帮别人缝衣服之类的。许澈则是从开学来了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到处找工作,一个人坐着好几份工作,经常受人冷落、排挤,常常在半夜累得个半死才回来。或者是不会来,第二天直接去班里上课,倒头就睡。期间他也一直在打听你的消息,可是问了以前高中的同学没有一个知道的,渐渐地他也就放弃了,后来越来越多的时间放在工作上,课也不去上。被请了很多次家长。可神奇的是他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   “到大四快毕业的时候他自己也存了些钱,便寻思着想自己创业,闯荡一番。至于在后来他是怎么白手起家成立盛云一夜之间在崛起你自己百度去,要我这么多话好烦啦。   不过,之后再也没有提起你的名字,你的所有东西也都被他给烧了,不过那家伙居然还留着一张照片在钱夹,是在某人烂醉在酒吧我掏他钱包时发现的哟。   然后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冷,整个人也愈发神秘莫测,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你也看到了,他也不怎么和我说话的。每次都是我自己贴上去烦他~。”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杨一阳的话语传入耳膜里让她觉得心口堵着,有一股强烈的难受萦绕,挥之不去。即使在微有凉意的风拂过也吹不散她的痛,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声音闷闷的,她问:“你觉得我有机会吗?”   已经说上瘾的杨一阳根本刹不住车,嘴里不知在嘀咕着什么。   谢明尧摇摇头,算了,问他压根就没什么用。还不如自己解决。没机会也要试一把,其实现在就靠近了那个人一步。? ☆、第 12 章 ?  清早,外面的天空只是微微亮。她就从床上爬起来连脸都没洗就开始进厨房里捯饬。眼睛半睁半闭,一会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一会儿又开始来打开电饭煲煮粥。当祁然终于成功地被她切菜的声音吵醒起来去厨房里看的时候,只是一个瞬间他稍稍别过头去,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有轻微的笑意泄露,谢明尧迷迷糊糊转过身,看到是他,抬了一下眼皮哑着嗓子说:“啊,起来了……起来了啊。饭马上就做好了。就是我有点困。”   松松垮垮的海绵宝宝的睡衣、睡到打结揪成一坨的头发,眼圈下挂着两个黑黑的大眼圈,慢慢地意犹未尽——想去睡觉的味道。起这么大早就是为了做个早餐?祁然失笑。应该是给她所说的那个人做的传说中的“爱心”早餐吧…   “你先去洗漱吧,早餐我来做就好。”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菜刀,他推她出去。   谢明尧本就没有做饭的意思,听到他这么说自然是很高兴的,准备走人,突然间脑海里就闪现许澈愤怒生气的样子,对着她冷冷地说:“说好的你亲自做的爱心早餐呢?”,一个激灵她彻底地清醒过来,忙去抢祁然手里的东西,然后把他赶出厨房。锁好厨房的门,长叹一口气:“呼,一定要亲自做。”虽然那个人现在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但是一想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很可怕好不好……干嘛那么严肃,如果笑一笑必定是很好看的。   站在门外的祁然听着她的自言自语,说不羡慕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哎,小丫头可从来对他没有这么好过。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神游天外。对他只是像亲人一般罢了,只是亲情,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不得不称赞,谢明尧做菜的手艺是极好的,卖相也极佳。桌子上已经正在冒着热气的嫩黄的小米粥、色泽鲜艳翠绿的小白菜、一盘清炒笋子再加上一盘鱼香肉丝。   闻到味道的蔡西妍奔出房间,用手挑起盘里的菜,正欲放入嘴里的动作卡住。   蔡西妍就那么和祁然对视着,看看自己再看看他,再看看自己:妈的,忘了还有个男人在这里住着在。而她就这么穿着内衣内裤出来了,还是粉嫩粉嫩的阿狸……   手顿时也是变得僵硬,那单薄的一条菜叶就那么挂在了她的脸上,显得滑稽搞笑。谢明尧从洗手间洗脸出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想笑的心情。   蔡西妍倒是特别淡定,拿掉脸上的菜叶子转身进屋。   在去公司的路上谢明尧脸上还一直挂着笑,进了公司看见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打招呼。就连坐电梯的时候嘴角还是勾起的,引得众人莫名其妙的看向她,谢明尧这才收敛笑容。   一大早的,心情还不错,她看了看手里提着的保温饭盒。恩,这个点还早他应该还没有来,待会儿有送餐的进许澈的办公室,让送餐人员顺路带进去就好。   送餐人员敲门的时候,从里面露出来的头,谢明尧快速看了眼,……是杨一阳,特高兴地签完字后,盯着她的保温桶直勾勾看。   许澈到办公室的时候,就看见杨一阳盘腿坐在桌子上抱着一个保温桶手上拿着一双筷子往嘴里送饭。见他来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嚷嚷:“好好次,真的手艺糙(超)棒。快来思思(试试)。”说着不知从里变出的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然后把保温桶送到他面前,催促他尝一口。   许澈无言地望着他良久,那神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但是肚子在这时不争气的叫了几声,杨一阳的动作停顿,然后爆笑:“哈哈哈,让你装让你装。看饿不死你。”继续扒饭。   杨一阳吃干净抹抹嘴打了个响嗝才问:“这是谁送过来的啊,啧,这么明目张胆的,许总的魅力就是不一般。”   “少废话,吃完了就走吧。”   杨一阳:“去哪儿?”   许澈白他一眼,去哪儿?当然是去生产车间里去瞅瞅啊,看看做的怎么样。   杨一阳嗷嗷,说等一下。就飞奔出去,再出去时身旁就多了一个人,谢明尧。许澈没说话,提着步子先一步就离开了。   谢明尧走在最后面,走在她前面的杨一阳挡住了她的视线视线,她看不到一丁点。索性就盯着杨一阳的后脑勺、衣领。再往下,等等,在他的右边衣角最下方有一滩油渍是怎么回事?再看看其他的,左边衣角挂着一片绿色的菜叶子、一根土豆丝……   “干嘛?”杨一阳颇为疑惑地望着拉住她领子不让他走的谢明尧,眼神里带着复杂不确定,她靠近他小声问:“你吃了早上那个保温桶里的早餐?”   “对……,啊,原来那是你……”   谢明尧猛地捂住他的嘴,听到动静的许澈回头看一眼两人,有说有笑地聊天在。特别是杨一阳,眉眼都快笑没了。   “艾玛,你不早说原来是你做的啊。味道不错。”   对于这一点上,谢明尧不客气地接受他的夸奖。最初行走在路上的那几年,她待过许多地方,其中就包括餐馆。她在后厨做事,人做事麻利又听话,几个炒大锅的厨子都挺喜欢她的,于是闲暇之中,也教给了她一些做菜的方法。虽然比不上那些大餐厅里的厨师但是还是可以小露几手的。譬如父母就被自己的厨艺给征服了,每次回家都吵着要她做饭菜。她不做两老人还不依,僵着不吃饭自己也不动手做。然后饿得肚子受不了在一旁叫唤时,谢明尧只得无奈摇头进厨房做饭。   谢明尧现在关心的不是他觉得味道怎么样,而是许澈觉得呢?她带着期待的眼神问杨一阳。   亮晶晶充满希望的眼神,他真的一点都不想说他一个人把所有的都吃完了……,可是那眼神太刺眼,他吞吞口水,说:“他没吃。”   谢明尧的眼神里的光芒瞬间垮掉,接着她又听见他低声嗫嚅:“我把所有的都吃光啦。嘿嘿……嘿嘿……嘿。”   ……她起个大早的容易嘛,难得展现一次手艺还被面前这个家伙都给吃完了。   ——   次日,谢明尧照旧照旧早起,送早餐。不同于昨天的是,她决定亲自只不过这次给他。开门见山,她要把想说的说出来,一如当年的他。她敲了敲门,心情有些慌乱有些紧张,可是等了半天门里并没有动静,她又连续敲了好几下,深呼吸一口气她推开门,嘴边只吐出一个字:“许……”,随即立马禁声。   安静安静还是安静,谢明尧转过去的半个身子又转回来,呼,原来那人是睡着了。凑近再凑近……没反应。她慢慢地放下手里的东西,蹲着双手撑腮看他:眉间有淡淡的倦色、依旧紧绷着的俊脸、毫无血色的嘴唇、略带苍白的脸色。手还一直捂着胃部。   胃不舒服?难怪还眉头紧皱,醒来了就赶紧把粥喝了,应该会好很多。她把盒盖打开,一阵阵热气瞬间冒起,连带着阵阵好闻的味道。皮蛋瘦肉粥,好像最是养胃了。   **   许澈是被皮蛋瘦肉粥的味道给熏醒的,他记得隐隐约约之间有人来过办公室还看了自己好半天,那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面前的粥很是诱人,白白的大米中混合着一些被切成小块的的黑色或者红色的小丁,最上层还铺上了一层葱花作为点缀。整碗粥白里透红,流露出一种清新的感觉。看起来就很可口。   许澈拿起搁在旁边的小勺,稍稍尝了一口。温热的粥顺着食道滑入胃部,瞬间带来一股暖流,疼痛一下子就好了许多。整个人也开始热乎起来。   味道还不错——他想。   一口一口慢慢优雅地吃着,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享受。   “哇,好香好香。小妞又做什么了,我也要吃。”杨一阳直接奔过来抱走饭盒,大口大口吃。而许澈放在半空中拿着勺子的手则是定住,不悦地盯着他。   “干嘛,看什么看,你看你都已经吃了这么多了!不开心,下次让她多做点。”   许澈反驳:“这是给你的?”   杨一样吃饭地动作微不可见地停顿,继而理直气壮的说:“就是给我的就是给我的!”   再一次被叫过去谢明尧都有点烦了,还看到杨一阳又在吃吃吃。吃的还是自己做的。   就不能好好地自己在家吃饭啊,再说许澈不是不舒服吗,你吃什么吃。还又把她拉过来对峙,特意强调:“谢明尧,这是你做的爱心早餐吧。”   她点头,杨一阳继续:“是送给我的吧?”   沉默几秒,谢明尧很果断的摇头顺带送了一记卫生球给他。   然后杨一阳郁闷地放下饭盒,瘪着嘴出去了。   又只剩两个人,和他单独在一起总是让她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着她。谢明尧抬眸看向他,解释:“味道还好吗?”   许澈沉声:“以后不必这样做了,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情。更何况你又没欠我什么。”   良久的没有动静,他本能地以为她走了。一抬眸,微怔。   太阳早就升起,晨光微黄而明亮。谢明尧站在他面前,原本苍白的面容染上几分红晕,在阳光的照耀下皮肤也显得更加白,白地几乎透明。眼睛里没有以往的紧张避让而是平静漆黑。她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许澈,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思考,你应该明白我是在追求你。”   其实说完这话,谢明尧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终于说出口了。她也不急着等他回答,垂眸低头匆匆离去。? ☆、第 13 章 ?  生产制造不徐不疾地进行着,谢明尧每天不停地变着花样儿的早餐也没有间断的送着。   桌上摆着一份刚送过来没多久的红豆薏米粥,冒着腾腾的热气。许澈望着那红豆粥,竟然觉得心情还不算太差。他紧皱地眉头开始慢慢放松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眼眸里的水光也伴随着升腾的雾气而变得晶亮柔和,拿起放在旁边的粉色小勺,他疑惑了些:这勺子应该是放在家她自己用的吧。定定的盯着那个勺子几分钟,他最终还是拿起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   唇舌与粥碰撞在一起,嫩滑醇厚,红豆特有的甜意,还有有淡淡的牛奶香味。味道很不错,他想。这些一个月来,自己的胃都被她养叼了,那些外面叫的饭菜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口腔里回味的都是她做的早餐的味道。他不得不承认他很迷恋那种味道。   午餐时间,谢明尧拿出自己从家里准备好的便当准备开吃就收到许澈私下发来的消息:到办公室来一趟,还有……   谢明尧眼睛放在“还有”后面的那几个省略号上,难不成还要自己办其他的事?好歹自己送了这么长时间的爱心早餐,那个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想起那天自己说的那句话谢明尧自己都觉得有些窘,说是在追求他也只是每天早上送个早餐,别的啥也没干。一是因为这一个月来所有人都在忙于产品的制造和青集之行的筹备之中,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出发了,所有人也不得不打起百分之百的精力对待这次的行程。二是每天的繁重工作谢明尧也没有很多的时间来做这些很细致说是一日三餐的做饭带给他,有时候连自己一天只是吃个早餐。如果中午有时间就匆匆地扒几口饭然后迅速地去生产车间看看生产进度和检查可能出现的问题。   她把原本打好的“还有什么”想了想又删掉,等着他的下文,等了好几分钟也不见他回复,谢明尧索性打开饭盒趁机吃了几口饭。正在嘴里嚼得吧唧吧唧响的时候,嘀嘀嘀,手机提示音来了,还在扒饭的谢明尧看着短信内容,眼睛里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短信内容如下:还有把你的午餐也一并带到办公室。   难道是要和许澈要和她一起吃午餐?谢明尧有点儿想笑,她还是把自己的已经拆包的午餐小心打包好。然后弓着腰走进许澈的办公室。   “许…,许总……请问有什么事?”谢明尧抬抬眼皮,面前的桌上放着一份盒饭,还在冒着气儿。   “最近工作很辛苦?”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指敲着膝盖,仿佛在思考什么。   谢明尧受宠若惊地瞄他一眼,轻答:“还好。”   许澈看着面前的人,这段时间来明显的消瘦了很多,下巴越发的尖瘦,眼睛满是倦意还愣是睁得老大,想要显示出很精神的面貌倒反而是一副呆愣傻傻的样子。   “恩,这份午餐是给你的,拿去吧。”上级对下属的语气   谢明尧噢了一声谢过准备离开。就听见背后传来几声咳嗽,她疑惑地回头,瞅他。许澈别过头,扯了扯衣领,颇为淡定地开口:“你的。”   她更加疑惑了,就那么望向他,许澈不自在地把整句话说完:“你的午餐留下,走吧。”   ……谢明尧端着饭盒的手抖了抖,想笑又不敢笑,看来这么久的早餐还是有效果的。至少可以确认面前这个人开始对自己在意了,这好的开端。   她清了清嗓子,假装不好意思:“我……刚刚吃了几口的”。   许澈的嗓音瞬间恢复以往的冷度:“噢,出去吧。那一份盒饭也带走吧。”   他有那么片刻的冲动就在她说她吃了几口的时候,他居然准备说:我不介意?简直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是脑抽了么居然会有这种念头。   笑着跑回自己办公桌的谢明尧努力憋着笑。引得小方频频侧头看她,最终忍受不来她这灿烂如春花般的笑容,小方斜睨她:“春天来了,怎么笑成这傻样?脸还这么红。”   “啊,最近有些低烧,烧红的。至于你说的春天,革命尚未成功,哪里来的春天?”谢明尧俏皮答。   小方啧啧几声后便不再理她,上网同她在附近人里加上的好友很嗨皮地聊天去了。   谢明尧看看她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她笑笑,应该是小方的春天来了才对。   打开面前的盒饭,她的眼睛里放出金光。都是肉!都是肉!简直不能更开心,好多天已经没有吃肉了,自从开始发低烧以后,这一个星期来都是吃些青菜,她都觉得自己快变成兔子了。   刚放到嘴里的肉还没来及嚼碎,手机的铃声响起,她想都没想就接起:“喂,你好,我现在正在吃肉,啊,吃饭,有什么事吗?”   温温柔柔却略带责怪的声音:“明尧,是我。这些时来我一直强调什么来着?”   谢明尧有气无力答:“不能开荤……”   祁然无奈:“那你还吃,要是等会儿肠胃炎犯了怎么办,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带你出去吃好的吗?”   “不会的……就一次呀,带我出去吃也就是吃一些青菜,还要我看着你们吃大鱼大肉的!”   “好吧,那你安心工作吧,下班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谢明尧这次倒是乖巧地答“好”,迅速挂了电话,对着面前的一堆大鱼大肉扫荡起来。   ——   下班时分,谢明尧和小方一起走出办公大楼。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修长笔挺的身影站在路边,蓝白相间的短袖、卡其色的休闲裤搭上一双运动鞋。休闲运动范十足,透出一股浓浓的精神活力的气息。即使看不太清他的面目,但就以他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形象就足以让路人投来观望的眼神,想看看这个人的正面该是如何好看。   小方拉着谢明尧,低头窃窃私语:“我靠,那个站在路边的人很帅的样子。看来像是在等人,哎,要是等的是我该多好。”   谢明尧默默答:没错,她就是我……   “喂喂喂,他朝我们这边走来了。不会吧……”   依旧是和煦的笑容,精致好看的脸庞,清润雅致的嗓音:“下班了,走吧。”说罢就从小方手里拉过谢明尧,大步向前走去。留下小方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   没走多远,祁然主动松开她的手,开口:“你在这里站一下,我去把车开过来。”   谢明尧点点头。掌心的余温还在,她突然就叹了一口气。   “怎么一副怏怏的样子?不高兴?”祁然问   谢明尧余眼撇他,迅速收回视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祁然很了解的样子,见她这个样子,用一种少有的低沉的声音:“准备是借这个机会向你说件事情的,不过看你这么不安的样子,还是要提前回答你了。   上次你说的不能履行婚约,我的回答我和你一样。”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谢明尧的室友倒是个很有趣的人,蔡西妍。   说实话,对于谢明尧,他不是没有动心过,只是对方一直把他当成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是一位长辈,是哥哥的角色,而并不是爱情。时间长久了,他有时都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到底是什么,直到遇到那么一个奇怪有趣的人,他才发现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生长发芽,而对于谢明尧他真是是把当做妹妹了。至于那份动心,也许是年少时的多巴胺分泌过多,随着年龄的增长,也就渐渐淡了。   谢明尧投来的眼神有些惊讶和诧异,祁然摸摸她的脑袋:“到了,下车。”   她看了眼那家餐馆的名字——畅园,市内名贵经常会来这个地方小聚。其物价高昂令普通老百姓止步,只是看一样外装潢就足矣。   从外面望去,虽然灯光黄暗,但依旧看得出一色的古典装潢,暗红色的雕花门窗在灯光的掩映下流露出浓厚的温暖又不失古色风味。门口站着两个身材窈窕,穿着高开叉旗袍的年轻女孩。看着她和祁然在门口,眼神不禁在祁然身上流连,一个女孩像是终于鼓气勇气,上前来询问,甜腻略带羞涩的开口:“先生是预约了吗?”   祁然回头,笑着对女孩说是,女孩羞涩地小跑进里面说稍等一下,等通知。   倒是谢明尧皱了皱眉,不大高兴的看着他:“要不然走吧,来这么贵的地方。”   祁然笑:“来都来了,就进去尝试一把。”   谢明尧不依,上前就拉住他的衣袖把他往回拖,让祁然哭笑不得,这丫头,干嘛呢,不就是多花几个钱就这么不舍得。祁然停住,谢明尧用力扯他,硬是扯不动。有些生气的说:“不在这里吃,贵得要死。”   “那去哪里吃?”自己就打听到了这里一家评价极好的餐馆,就是价格偏贵。   谢明尧颇为豪气地说:“真是的,快回家,我来大显身手,做一桌满汉全席给你和蔡西妍吃。哼哼,今天真是便宜你和蔡西妍了,终于可以品尝到谢明尧大厨师的高水准手艺了。”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上车,急速离去。   在黑中坐了良久的人终于露出身影,那一幕幕牵扯的画面有些晃眼,他扯着嘴角嘲讽的笑,谢明尧,你说过的追求就是这样?在追求一个人的同时又和另一个人暧昧不清?   徐卉在外面寻望了半天才看到他的身影,明明接电话时邀请他参加自己的婚礼宴席心情还是很好的样子,眨眼睛就变得和从前一般冷漠甚至带着些愤怒。   见徐卉来找自己,他微微收敛情绪,淡淡的说:“抱歉,我来晚了。”? ☆、第 14 章 ?  吃肉的结果就是谢明尧第二天直接翘班了,现时正躺着床上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加上已经低烧好几天,现在人更加难受,头晕脑涨不得力,什么都懒得想。吃东西都不想吃。   开始祁然、蔡西妍劝她去医院看看她还硬是不去,还死命的说着想要去上班,特兢兢业业地去准备早餐。最后还是扛不住,半路上做饭做地直接晕地板上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了,正挂着点滴。   由于发烧嗓子都是哑的,她开口说话都觉得嗓子在冒火:“那个,给我同事打个电话帮我请个假吧。”   祁然摸摸她的头,故意沉着脸:“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还坚持要做饭给那个人,这么拼命。”   本来苍白泛着不正常红晕的脸这时现出点点笑意,眼眸里波光流转,哑声说:“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现在在这种关键时刻怎么可以断掉呢,不过还是断了,哎。”说完还故作模样地叹气摇摇头。   说几句就已觉得嗓子疼得不行,她端起搁在旁边的水杯一口气喝掉一大口,顺了顺嗓子,她接着说道:“我还没请假呢,把电话给我吧,我自己来。”   “已经和你同事说了的,不用担心了,快去好好休息。”祁然俯下身给她盖好被子,轻轻走了出去。   另一边,当小方小心翼翼的说出谢明尧今天要请假时明显的感受到了许BOSS不悦的情绪,他沉声不带丝毫感情的问:“她本人怎么不来请假?他人不准代替请假。”   小方小心肝颤了颤,开口:“呃……”她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啊,只是说让帮忙给谢明尧请个假,而且对方打电话来时还是个好听的男声,这这这……   “让她自己来请假。”许BOSS下最后通令。   默默答了一声是……小方速度地逃离老板的办公室。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谢明尧打电话,奈何还是对方还是之前那个动听男声:“你好。”   小方有一瞬间的失神,妈的这声音简直太有魔性了,她低声回:“你好,我是谢明尧同事。”   “恩,有其他事情。”   小方犹豫几秒,尝试着问:“明尧在吗?方便的话让她接一下电话。”   对方似乎也是在有犹豫,最后似是捂住话筒走远了些,声音里有着不容拒绝:“她在休息,不方便。”   好不容易她才睡着了,之前一直在叫肚子痛使之睡也睡不好。   小方到嘴的话被噎住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让她自动脑补一下吧。   见对方沉默良久没说话,就在祁然正准备挂电话时。对方颇为艰难地说了句:“麻烦你和明尧说一声,老板要她亲自请假。他人代替不行。”   挂断电话,祁然望向熟睡中的谢明尧,还是不忍叫醒她。 便起身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手机里那个她标注的特殊收藏符号的电话。   他失笑:这就是她现在这么拼命追求的那个人?名字都搞特殊化:蠢蛋。他这个做哥哥的真是嫉妒呀嫉妒,不过这个名字确实够特殊。   电话一打通那边就有人接电话了。入耳便是清冽冷漠的男声,没有一点温度的语句:“翘班的原因?”   祁然愣了愣,马上回复:“她生病了。”   乍听见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许澈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呵,应该是昨天那个男人吧。竟然还是不自己主动来请假,干得好。谢明尧。   他不以为然,问:“很严重?如果不是什么大毛病的话请让她继续回来工作,公司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不能少一人。”他特意说得冠冕堂皇。   漠然一点也不关心的口气,这让祁然的眉头微皱:公司的老板都是这样苛待下属?还要带病工作。   他收敛笑意,同样是冷着回答:“抱歉,我不知道是有多重要的工作要让一个犯了肠胃炎现如今正躺在医院的病人接着去工作。”   他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对方还想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许澈倒是一时怔在那里,思绪有些乱,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生病了怎么不同他这个老板早说一声,何必带病来上班,他又不是真的苛待员工。只是对于她,他经常会失去冷静的判断。何况他昨天亲眼目睹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有说有笑,不亦乐乎的样子。那个男人他也见过,同学聚会上他捡到她手机的那次,屏幕上一对相拥而笑的男女,不就正是他们吗。   ——   医院里,睡到晚上七点多才醒来,谢明尧看了看周围,祁然和蔡西妍都不在。旁边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女人,背影略微佝偻。她没有开床头灯,只是那样安静的坐着,黑暗中看不清她的面容。谢明尧打算坐起身,门外传来吱呀一身响,伴随着有厚重的脚步声进来。   像是感应到来者不善,谢明尧赶紧缩回身子用被子蒙住自己,关掉床头灯。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居然有些紧张和不安,仿佛有一种是在偷窥的感觉。掀起被子的一脚,她偷偷看了眼那个人,背对着她。只看得到稍显削瘦的背影。那个人停在隔壁床铺那个佝偻女人的旁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说:“庄书云你还记得那个老家伙吧,就这么把你抛弃扔掉了,还有自己的儿子毫不留情的扔掉。我亲爱的母亲啊,你为什么不爱我呢。”   女人听到他的话似乎没有反应,依旧僵硬的坐着。   谢明尧却是惊出一声冷汗,原来是言晨,幸亏自己早一步躲起来了。他来探望自己的母亲,可是这不应该是儿子对母亲的态度啊……   言晨继续自言自语:“说到底你也和他一样,为什么后来也不要我了呢!不过我这次是过来通知你一声,如你所愿,庄书云那个老家伙就快要玩完了。过不来多久就要去一个好地方了。哈哈哈哈哈哈。”   陈淑芬这才有些反应,灰色毫无生气的眼珠转了转,想要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一句话都没说。   病房里回荡着言晨刺耳的笑声,这是一间小病房,只有谢明尧和那个女人两个住。听着这笑声,谢明尧捂住嘴,僵硬着身体不动。   原来他和庄书云那个老家伙合作的意图是这个!怪不得总是为那个老家伙瞻前马后,为了就是得到他的信任吧。   而接下来听到的一句话却让她犹如晴天霹雳,言晨温柔和熙地说:“许澈也马上就要玩完了。”他很快就要属于自己了。   说完言晨死死摁住陈淑芬的肩膀,逼迫她回床上躺着,很贴心的替她掖好被子。末了,还说了句:“妈,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来看您。”   忽的一下坐起来喘气,谢明尧迫不及待就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拨打那个她早就烂记于心的号码,一次没人接、两次还是没人接。等到终于拨打第三次时,接电话的人却是杨一阳。她还没先开口,倒是杨一阳焦急问:“明尧呀,怎么没来上班?”   “稍微有点事耽误了,我在医院。许澈呢?”   “啊,他正在取登机票……”   谢明尧静默两秒,再说话时已没有方才的惊慌:“你们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面说。”   “好像没时间……,过会儿就要登机了。临时的有个会议,很急的样子。” 杨一阳挠挠头发。   心里越来越不安,他们这次出行肯定会发生些什么。谢明尧还想说几句什么,对方已经掐断电话。然后迅速给她回了一条短信:好好休息,过几天见。明尧记得养胖一点哟。   看着短信上一个大大的搞怪表情,谢明尧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那股紧张不安愈发浓厚。   ——   飞机上,杨一阳在吃东西时才记起来谢明尧打过电话。不在意的说了句:“刚才谢明尧来了电话的,听她语气好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对我们说。但是你手机好不给力的没电了。她还说让我们去医院一趟,非要当面说。”   许澈抢过他手里的零食扔一边,面上虽是镇定,然而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急迫:“你就不知道用你的电话给她回一个消息?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杨一阳白他一眼:“你这么紧张干嘛……下飞机了直接给她回电话就是。”   那还要等到三天之后,许澈按按太阳穴。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次之行不会很简单。   然而医院这边,不速之客又来了。   祁然几天也是在忙于打理工作上的事情,虽然每天还是往医院跑,可谢明尧坚持说不要他两头跑了。原因是因为医院离他的公司很远,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每天在路上都要花不少的时间。   祁然争不过,偶尔的来看一下。   另一方面,蔡西妍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地说要找一份正经工作,不想每天宅在屋里对着二次元的男神流口水。要出去外面的世界寻找真正的男神。因此也没空来关心谢明尧的死活。   谢明尧百无聊奈地躺在床上,都快要长霉了,还好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但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她言晨什么时候来的,还坐在她的床边对她笑得如花似玉。   谢明尧只觉胆战心惊。? ☆、第 15 章 ?  他颇为关心地问:“谢助理,好久不见。”   呵呵……好久不见,完全是一点都不想和你见到。谢明尧面上还是做出笑意盈盈的样子:“言总,好久不见。”   言晨望着她不说话,谢明尧也就那么回视他。彼此打探对方,直到护士敲门进来看见他俩似乎是在眉来眼去,有些看不下去。直接高声嚷嚷:“干什么呢,这里医院,要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外面去。还有啊,知不知道给病人吃饭啊,另一床的病人到现在都还没吃早饭,怎么搞的?还想不想出院了,真是的。”   谢明尧赶紧收敛表情,不好意思地朝护士笑笑。言晨则是慢悠悠地起身,端起放在一旁的的饭盒朝那个女人的病床移动。期间还转过身询问谢明尧吃饭了没有,用不用自己下去带一份饭上来。谢明尧摇头示意不用。   她趁着护士给她换点滴的时间,悄悄从背后观察那个人。   坐在病床上小心翼翼的扶起陈淑芬靠在枕头上,然后端起饭碗一口一口的喂给她吃,俨然一副孝子情深的模样。就连眼神里也泛着柔和的光,似乎是担心母亲被烫着,喂到嘴边时还要出声提醒一句:小心烫着。   本来护士不高兴的心情看着这一幕也不禁动容,方才的一些怒气也消失殆尽,口中小声嘟嚷:“看样子像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要不是见识过他的另一面,恐怕自己也会被他感动,心想原来他是一个这么好的男人。见识过那个样子的他,她真是对他没有任何好感,只觉得这人甚是恐怖,装模作样也是修炼到了一定的境界,对于这点谢明尧感到深深膜拜……   对于护士小姐的话,谢明尧干笑几声。希望这护士小姐能留下来陪自己聊聊天,千万不要走!   然而护士小姐只是干完自己该干地活儿,对着言晨花痴了一下就毫不留念的走了。走之前还对谢明尧语重心长的说:找这么个好男人不容易啊,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谢明尧嘴角抽了抽,只想吐槽:护士小姐原来这么单纯啊……   陈淑芬吃完就躺下了,言晨收拾好碗筷。动作极其缓慢,而后像是想起什么,笑着问:“你昨天也在这里?”   明明是带着笑友善的询问,可谢明尧就是觉得他肯定是在问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在这里偷听,话里藏针不怀好意。她一阵胆战心惊,镇定回:“昨天?昨天什么时候?”   “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言晨向前走,进一步靠近她。   谢明尧努力控制住僵硬的声音:“呵呵,有吗?我只是很想上厕所。”   他走到她的身边,强大的气场让谢明尧有些缩了缩头,她努力离他远些。奈何对方就是不放过她,越来越近的靠近她,直至把她逼着和墙壁紧贴。   言晨双手撑在她的两旁,直视着她,似乎想要从她的眼里挖掘出什么东西。谢明尧调整好呼吸,抬眸直直地回视。   “你昨天晚上听到什么了?”他眼里已没有笑意,温度渐渐降低。   “抱歉,言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只是在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共度晚餐了,然后不小心食物中毒,今儿早上才被送饭这里来。”   他似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是吗”   “请问言总可以放开我吗?”她的声音里有些恼怒,冷冷的。   只是几秒的时间,那个人便又是换上温柔和煦的面孔,对着她很有绅士风度的说:“对不起,谢助理很美,我情难自已……所以。”   不得不说,他成功地把谢明尧恶心到了。这人说假话也说得太违心了,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她只是个相貌平平,看起来安安静静的人,最大的特点也就是皮肤比普通人要白上很多。   谢明尧忍住想抛一记卫生眼给他的冲动,钻进床铺里盖上被子,闭眼睡觉。   看着她钻进被窝,一点也不想理会自己。言晨也起身,心想也是该动身了,再不去就晚了,这次的聚会里怎么能少了他呢,他才是这次的压轴戏。还有又可以见到许澈了,好久不见,最近想他的次数也是越来越频繁了。   只不过面前这个傻女人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有时候找个机会解决一下这个问题。她可留不得,不仅仅是因为知道了秘密,更是因为她是许澈在意的人。   ——   由于严重大雾的原因,飞机航班停止运行,许澈、杨一阳不得不改坐火车。在50个小时之后,许仲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X市,和另一方的代表进行会面。具体的相关事宜要等到第二天的早晨在临近的一个郊区高级会所举行。   下车的第一件事,许澈就掏出行李箱里的手机和充电器,边充电边打电话,他最先给父母打了个电话简短的说了两句以道平安,随即再来拨打谢明尧的电话。   还是在凌晨的时候,谢明尧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就被电话震醒了。接起床头的电话,她有气无力地:“谁啊,这么早打电话干嘛”   带着浓浓睡意的嗓音,许澈拿电话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一下,他回:“上次有什么事?”   好好地睡眠被打断,谢明尧有些生气,说话也不客气了:“什么什么事?”   但声音仍旧糯糯地,听得人心头一阵痒痒。一种很微妙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流动。   “我是许澈。”   直到这句话出口,谢明尧彻底地醒了过来,坐起身,挠挠因睡觉姿势不老实而乱七八糟的头发。   “呃,许总好。”      对方恩一声,不再说话。   谢明尧还困着在,仍旧是睡眼惺忪,努力打起精神,一字一顿的解释:“言晨他开始行动了。”她一五一十的给她说明昨天看到的听到的,许澈听着她那干巴巴毫无吸引力的讲述,竟难得的听得很认真很精神,之前坐火车的疲倦现在感觉也没那么疲惫了。只想这样听着她说话。   很小声的略带困意,谢明尧问:“许澈,你还在听吗?”   “恩。”   原来在听啊……一声都不吭的。   “不要和他接触,能尽量远离他就远离他。还有把病养好,再旷班是要扣工资的。”说完,立马挂断电话。而这头的谢明尧却是嘻嘻地笑了起来。嘛,原来他还是在意自己的。   ——   郊区离现在住的地方算起来有三个小时的都是车程,一路上入眼皆是青葱的树木,修葺良好而又高档的房屋,不是豪华大气就是精致古典。沿路上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花随着车一过,左右摇晃,许澈坐在车内,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脑子里满是言晨的话,他想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小小地眯了会,再睁眼时就已经到了传说中的高级会所。不得不说,会所四处都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奢华气息,就是连许澈走进里面时,也是暗赞这精致奢华、敞亮大气的装修。   迎面就有人上前热情的接待,都是一些打过交道的小公司里的人员。趁着机会好巴结大腿来的。   杨一阳速来知道许澈见不得这样的,主动上前帮他挡着意图同他攀谈的几个人。笑嘻嘻地拖着他们往自助食品区走,说是要同他们一起来喝几杯,聊聊天。   那几个人再转眼寻找许澈的人影时,已经不知道哪儿去了。只得恨恨地跺跺脚,瞪一眼杨一阳便走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静的位置,这里正好有屏风挡着,不注意的话也没几个人可以看见这里坐着一个高大的人。许澈安静地坐着,手里的打火机合上又打开,打开再又合上。   言晨,你在打什么算盘。他有点想不通,其实就现在新胜的发展趋势来看是很好的,只是——如果言晨想要的更多……野心很大的话,吃不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况且就谢明尧所言的,庄书云同言晨之间是存在问题的,那么他是要搞垮洲恒还是想自己吞并?   突地,有两个保安凑到一块儿,窃窃私语着什么。眼神还在周围四处打量,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许澈不动声色地靠近,蹲在屏风下观察。   “喂喂,大消息,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洲恒的老总病危了。”   “不会吧,前段时间身体还很健朗啊,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了吧,哈哈,据说是新来的那个谁来着,言晨一手策划的。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   最后那个保安只是“啊”了惊叹一声,两人速度的互瞄对方一眼,交换信息——一定要保守秘密,随即迅速离开。   吞并洲恒么,他想做的应该还不只是这些。隐隐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却又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点。   有主持人的悦耳高调声音响起——接下来,请我们主办这场宴会的主办人言晨出场,掌声欢迎。   从幕布后走出来的那人男人无疑是闪亮的,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漆黑锃亮的皮鞋,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清秀阳光的脸上满是笑容,他开口:“首先,在此向大家表示诚挚的歉意,借会议之言让大家聚集到这里,其实这是一场宴宣布一件事情会而已。隆重的一件事情。”   掌声陆陆续续的消失,在场的人无不屏息敛气。? ☆、第 16 章 ?  嗓音沉沉,扣人心弦,他的嘴一张一合:“关于庄总,我实在是很伤心忧愁,由于身体方面的问题,庄总现如今正在医院,病危中。存在极大的可能不能再掌管新胜了。相信大家也都知道,一直以来在庄总手下运行的洲恒无疑是强大、极好的。”   下面有人不禁唏嘘,谁不知道庄书云对言晨这个人喜爱有加。   “所以,对于庄总与我协商现在这段时间由我暂时来接管洲恒,并且新胜已经纳入洲恒的名下。”   有人交头接耳,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大声喧哗,无不是对庄书云做出的这个决定感到意外。非亲非故的人,只是关系亲密,也不至于说是要把自己一手创造的公司就这样拱手相送。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   言晨看着台下的人,大多是讶异和不解。呵呵,当然不解,有些事情这些人永远都想不到。眼神四处逡巡半天他才在人群中找到许澈,沉着脸眉头皱得厉害。很明显地不悦,似是感受到他的视线,他抬眸望向他,眼里有轻微地疑惑,转瞬即逝。   很好,看来他也不知道。   会场上喧哗只是很短的时间,不知是谁开始鼓掌,响亮清脆的掌声在场上显得尤为突兀。只是声音里听不出来有赞赏和高兴,反而是略带些玩弄地意味:“恭喜言总,更上一层楼。”   所有人呆愣那么一霎,随后也跟着赞叹起来,掌声隆隆。   言晨却是从台上下来,手里端着两杯红酒,随着他走路的晃动,酒杯里的酒也随之轻微左右晃动起来。他走到许澈面前,率先端起酒杯放在嘴边轻抿一口,笑着说:“许总,同喜。希望以后我们以后也可以愉快合作。”   接过他递过来的红酒,许澈透过那晃动着的红色液体看他,一晃一晃变换着的笑容。许澈刚把酒放到嘴边准备仰头喝掉,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轻微地嗤笑,“许澈,上次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了的感觉如何?”   他侧头看一眼言晨,又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喝掉红酒,满是不在意地开口:“多谢言总款待。”   说完就提起身旁一直在吃东西的杨一阳,大步流星向出口走。杨一阳这下感觉到不对劲儿,眼睛向后一瞅就看到那个装模作样的家伙还举起酒杯对他笑。   杨一阳“呸”地假装向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我去,影响我吃东西的心情。   有人上前同言晨攀谈,言晨望着远去的车辆,无声的对着空气说:我很期待,青集上你到底会拿出怎样的东西。   ***   车里,杨一阳好奇地问:“言晨到底是打算干什么呀?”   许澈揉揉太阳穴,似是真正放松下来:“打洲恒的主意,估计是想把洲恒纳入自己公司旗下。”   杨一阳更不解了:“他自己不是说新胜已经是洲恒旗下的子公司了吗?”   “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要不然怎么可以欺骗所有人的眼睛。”不过庄书云病危的消息应该是真的,短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不可不谓是极有手段的。   杨一阳不甚唏嘘,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一个如此有心计的人。以前在盛云一副老实憨厚,逢人便笑得灿烂至极,只是手脚有些不干净。老是偷偷进许澈的办公室拿一些小东西,譬如许澈看过的书籍、用过的笔或者是放在办公室的备用衣物之类的小东西。至于为什么开除言晨,是因为他受人蛊惑把公司机密泄露给了其他人,导致那段时间公司损失巨大。   后来一直没有见过他的人影,只是在最近两年才开始崭露头角,像是突然建立起来的一座高楼,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一是因为其才能卓越,短短的时间内就声名大噪。而是据说他做事手段狠厉,但待人却是很温柔,总是言笑晏晏,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听到许澈这么说杨一阳也就放心了,对策绝对是有的。这个人的能力完全毋庸置疑,艾玛,终于可以回家吃好的了。   杨一阳略带委屈的说:“嘤嘤嘤,终于可以回家吃上谢小妞亲手做的饭菜了。”忙于这边的工作,他已经无暇去□□关心谢明尧怎么样了,突然地提起这个名字,许澈倒是愣了愣。随后微不可见的笑了笑:这么几天没吃她做的早餐,他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习惯。比如现在,胃就不听话了,少许地抽痛。他觉得很久没有吃上,某人的饭菜了。   杨一阳撇过来的时候,尖锐地发现某人嘴角微扬,张大嘴巴,大叫:“我靠,你他妈居然笑了。”不同于上次在咖啡厅里对徐卉的笑容,这个笑容是会心的,眼眸里染上了笑意,流露出一股很微妙的情绪。   很细小笑容,许澈立马收敛,不悦地开口:“有吗?”   把杨一阳看得一愣一愣地,张着嘴就那样惊悚地看他半天才开口:“哼,你也想小妞的饭菜,不对!是想她了,是吧,哈哈哈哈。别装了我就知道。”   “扣工资。”   杨一阳:!!!!果然是被资本主义腐蚀的资本家,时时刻刻都记着扣工资。不开心,我回去后要找小妞讨回来,不对!是狠狠地吃回来。   ——   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杨一阳嫌太晚了,要回家睡觉。而许澈则是在公司里随意地走动,当是检查一下。走到谢明尧所在的那个部门时,他发现有微微的亮光,正是谢明尧办公桌上的台灯亮着在,暖黄的灯光打在她脸上,她整个人泛着一种奇异而柔和的光芒,看得许澈心头一暖。只不过她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点着,睡意浓厚的样子。她复又抬起头,摇摇脑袋,余眼似乎发现有人站着在,惊得她睡意一下没了,还猛地从座椅上掉下来,“咚”地一声。   谢明尧摸摸屁股,抄起放在桌子上的电蚊拍,镇定地问:“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答她,谢明尧只好一步一步靠近。这个点了,十一点多谁还会在公司里闲晃,不会是小偷吧。不过从黑暗中看去,这个人的身影高大,面部由于在黑暗中所以看不大清楚,只看得见大概的轮廓,很立体和坚硬的面庞。   她蹲着身子,就在离那个人两米的距离时,“啪”地一下,办公室的灯亮了,一下子灯火通明。   而她颇为滑稽地拿着电蚊拍,蹲着身体,姿势很异于常人,一般人做不来的那种。面部表情还很狰狞,抬头看他。   时间静止了,谢明尧来不及收回表情,就那样滑稽地看着他。   许澈语颇为淡定,看着她,淡淡问:“这是干什么?”   谢明尧尴尬地收回动作,有些窘迫地低着头解释:“我还以为是小偷……”   许澈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她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还有插在插头上的电热蚊香液再看看被咬得满身是红点的她。   他命令:“回去吧。”   谢明尧顶着头皮说道:“没事,还有最后一点,弄完了就可以走了。”   前几天请假的结果就是再来公司后,每天都是堆起来的文件等着她来整理和检查。弄到这个点已经算是早的了。只不过他刚才一声不吭地站在门口真是吓到她了。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明天回来才对,怎么今天晚上就回来了。还看到那么滑稽的场景。   许澈也不着急回答他,反倒是走过来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她干活。   谢明尧表示在他的注视下工作压力很大……完全没了想工作的那股子劲头,干脆起身收拾东西。她起身,许澈也起身。   夏日的凌晨,温度不高也不低。;谢明尧刚走出公司门口,许澈就跟在后面出来。   她听见他说:“我送你。”   不容她拒绝,两个人走在人影稀疏的路上,有微凉的风拂过,一前一后,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谢明尧盯着那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心头有种很奇妙的感觉,这样看着就像是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她悄悄地伸出手在另个人影子的头上摸了摸。然后迅速收回来。   有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真的在摸他的头发,她暗自高兴。   下车后走了很远的距离,转弯进入到一个角落就看到楼房林立,小区的大门就在眼前,谢明尧停下脚步,转身。低着头,并不看他,轻轻说:“谢谢。”   许澈嗯了一句,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谢明尧奇怪。看他。   过了好几秒,他就像是在说明天天气很好一样,说:“明天记得带早餐。”   “哈?”不会是错觉吧。   这次他只是很简短地重复:“早餐。”   谢明尧点点头,对着他挥挥手,随即走进小区。脚步越来越来快,而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到屋的时候最终忍不住笑出声。   “嘛,好像还是有点儿用的,虽然有点俗。”   洗完澡还是忍不住心头那股喜悦,她盯着手机上她偷拍的许澈的背影看。   嘀嘀嘀,手机上有消息进来。   ——明天,畅园。? ☆、第 17 章 ?  谢明尧表示许澈邀请她去畅园,她感到很……心塞,其实这应该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终于可以好好地两个人聊聊天。但是,明天已经约好和祁然带他出去逛逛附近的一些小吃街,趁着好不容易有个可以休息的晚上。毕竟祁然回来后这么长的时间自己都没有陪他好好的坐坐,尽一下地主之谊,每天都忙于工作,早出晚归,朝九晚九的。   明天当面去道个歉吧……   照旧地,谢明尧早早地起床,先做好早餐。端给坐在沙发上那个安静地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拿着报纸在看的男子。神情专注动人,盯着面前的那份报纸很长时间。   谢明尧不由得好奇地看了眼报纸的标题,赫然就是言晨那个面上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怪人。   报纸的标题很显目,大大的几个字印在上面——言晨,未来洲恒的总裁。下面配着一副他正走下台,低头含笑的图片。谢明尧看得不禁一阵恶寒。   再读读报道的内容,恶寒之余谢明尧也唏嘘言晨手段之高,这才多长的时间他就要爬到总裁的位置了。那么在接下来的目标,就像上次他在医院里所说的——盛云。   她欲再看看报纸上还报道了些什么,眼前的报纸突然地就被收掉。谢明尧望着祁然,不解。   “看得这么认真,你认识?”她看报纸的眼神太过专注,看到中途表情一会儿嫌恶一会惊奇,祁然微哂,看来她是认识这图片中清秀阳光的男人。   大概是没想到祁然问的居然是言晨,她愣了一会儿才点头。   “你是在盛云工作?”   有点不相关的问题,谢明尧还是点点头。   祁然摸摸她的头,大概是他会问这样的问题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以前从来也没太关注她工作上的事情,今天看报纸上说才想起她工作不就在盛云吗,而报道上的新胜据说是盛云的竞争对手,他记得之前看报纸时新胜的老总还是另外一个人,现在这么快就换了人。看来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祁然接着问:“最近的工作那应该挺累吧,估计这个人的实力很强。”他说着指指报纸。谢明尧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又再一次的看了眼言晨,真是影响吃早饭的心情……。   她立马掉回头,大口扒饭,颇为嫌弃地口吻:“谁知道,这人有些变态。吃饭吧,别看了。”   快速地完饭,她连东西都懒得清理,就飞奔而出。只是在临出门前那一刻,她清楚地听见祁然柔柔地说:“慢点儿跑,晚上记得早点回来。”   她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回过头,一个大大的笑容挂在她脸上,干净美好。打开门的那一刻,屋外的风吹起她短短的发尾,散乱在空中,飞舞着。她迎着光,白净的脸上被阳光染上明亮的黄色,她笑着回答:知道了。   祁然看着满桌子的狼藉,不禁失笑。这小妮子真是会招呼人做事,不想做事就这么快逃跑还知道临走之前给自己一个笑容,最是受不住她那种单纯干净美好的笑容了,哎。   ——   谢明尧到公司门口时,许澈恰好也到,两人面对面地看了眼对方,谢明尧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短路,到底要怎么和他解释自己今天不能赴约呢。见她站在那里不动,许澈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包裹,轻轻问:“早餐?”   手里的的重量一下子没了,谢明尧回过神来。看着接过东西的那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视线上移,顺着他的手到他的宽阔的肩膀,再到脸上…,直到对上那双略带柔意的双眸。谢明尧脸上温度蹭地就上升了,马上低下头越过他走进去。   职员和老板用的不是同一辆电梯,当谢明尧前一只脚踏进电梯里时,胳膊就被一股力量朝外从里面扯了出来。拉着她走向另一部电梯。   狭窄的空间里,电梯侧面是镜子,可以很清楚地看见谢明尧虽然低着头却仍然微红着的脸。一直看着脚尖。许澈就那样从镜子里直直地盯着她看。   不像以前那样冷漠的视线,谢明尧尝试着找话题聊。至于和他说不能赴约这件事等出电梯时再说吧。   “许总,你看了今天的报纸吗?”谢明尧开口。   “恩”   “这是真的?”   “恩”   “那……”谢明尧努力措辞想说些什么,可是对方除了“恩”之外就在没有其他的的话了,她不知该说些什么。谢明尧正在努力造句中……就听到身旁有微柔的声音传来:“今天是什么早餐?”   她立马抬头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皮蛋瘦肉粥,很养胃的。本大爷亲手做的,只此一家。”   说完谢明尧就囧了:!!!都怪蔡西妍,曾经有一段时间蔡西妍生病自己照顾她吃饭,每天对话就是这个样子,以至于到了现在都成为了习惯,大多一问今天什么早餐,她脱口而出的就是本大爷……本大爷。   许澈的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诧异,随即还是“恩”了一声。   谢明尧只是默默地祈祷,老板不要扣工资……看在自己每天送早餐和是追求者的份上。   “叮”的一声响,提示一声到了,谢明尧在后面跟着他走出来,带他快要走进办公室时,谢明尧抬头喊了一声:“许总。”   许澈回头,她脸上已经没了方才的窘意,只是眼里有一种种抱歉的意思?然后她出口的一句话浇灭了今天他的好心情。她说:抱歉,今天晚上我有别的事情。   所以说是拒绝了自己的邀请咯?眼神里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他轻启唇,嗓音却是不咸不淡:“噢?是吗。”   ——   杨一阳到办公室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儿了,许澈明显地不在状态,心情也很不好,老是没事手指就敲着桌子,敲得杨一阳一阵心烦。放在桌上的早餐也就那么放着,早就冷了,害的杨一阳好一阵心疼:不吃留给我吃啊。   突然许澈就很严肃地问他:“问你个事。”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严肃,杨一阳也不禁收敛脸上的不恭。等着他开口。   许澈:“你说一个女人在追你,但是你邀请她去吃饭她却拒绝了,是什么原因。”   一秒、两秒、三秒。杨一阳没有一点形象地笑起来:“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你要问言晨的那档子事呢。怎么,谢明尧拒绝你了?哎呀,你居然有被拒绝的时候。”   许澈瞥一眼他,不再说话,等他笑够。   杨一阳清清嗓子,说:“你不是说不要她了吗,怎么她说追你你就又动心了?”   许澈内心呐喊:放屁,那是那样说,怎么可能忘得了。   “好吧好吧,我说错了,你哟,明尧挺好的一个人。既然她拒绝你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咯,毕竟她也有她的事情要做。”   其实杨一阳觉得自己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效果……估计他是左耳进右耳出了。   当务之急不是谈情说爱,是言晨事情啊。   **   “去医院看过庄书云了,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熬不过四天了。”杨一阳脸上掩饰不住的担忧。   许澈:“那言晨那边的动静呢”   杨一阳:“听说暂时没有动作,安静得很。简直就是安静得不正常,我估计他们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事。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   就在许澈正准备说接下来生产工作的安排,他敏锐地感觉到门外有人。立马噤声,他示意杨一阳悄悄去门外看看是谁。   迅速悄悄地移动到门后,他一把拉开门,只见门外站着的是抱着一堆堆得高过脑袋得资料和文件。看着冷着脸的杨一阳,她不由得被惊吓到。怀中的资料歪歪扭扭,马上就要掉下去。   “杨总……麻烦能帮我一下吗?”   杨一阳挠挠脑袋,笑着说好。等小方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上以后,小方觉得自己应该是眼花了,明明还是那个看起来软萌可爱的杨总啊。   “不是她。”许澈开口。   “妈的,公司里居然有奸细。”杨一阳叉着腰愤愤地说,肯定是言晨那个家伙。   许澈望着窗外不远处,即使是高楼林立,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到新胜两个很显眼的大字。   许澈淡淡说:“不急,总会抓到的。现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还有,晚上出去兜兜风吧,室内待太久了脑子会不好使的。”   ——   压根就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许澈,谢明尧看着两个大男人正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还有说有笑的。   谢明尧赶紧拖着祁然往回跑,这里是著名的娱乐一条街,集餐饮、游戏、小吃等其他各种的,不过大都是一些小本生意。谢明尧很奇怪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不应该谁选那种看起来高大上的地方吗?   越往回走,人群反倒是越来越稀少,都是一些小旅馆,里面亮着昏黄暧昧的颜色,谢明尧皱眉,居然走到这里来了。这里一般是一些正处于你侬我侬、爱得缠缠绵绵的小情侣们开房的地方……没错!是开房的地方!   然而关键的是,许澈和杨一阳两个人还在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 ☆、第 18 章 ?  谢明尧不得不直接转过身,用祁然来挡住自己的身影。   那两个人越来越近,路过谢明尧旁边时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不只是他们一对,附近还有很多其他的情侣在做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尺度大的直接就在外面开始上下其手了。所以眼前的这一对根本就不算什么好么,从这里看过去只是看着两个人像是在拥抱而已。   谢明尧提着一颗心,紧张得手都抖了起来。还紧紧地拉着祁然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吱声。   就在两个人越走越远之际,一个特别洪亮高昂的女声插入进来:姑娘唉,你刚才买的东西忘拿了。   谢明尧看着那个老婆婆特别有活力的朝着……她的方向奔跑过来,她决定还是不要理老婆婆了,继续维持那个拥抱的姿势,不动。奈何老婆婆太有爱心,孩子啊不停地大叫:唉,就那对,抱在一起的,那个短头发穿着蓝色裙子的姑娘,前面还有一对男人在那儿的。   ……谢明尧只想说:那一定不是我!   老婆婆真的身体好健康……跑步那速度真是不带喘气的。站在他们面前,伸手递给谢明尧一个古朴的手镯。这是谢明尧晃了好久才看中的一个镯子,付钱后看到那两人来了就直接跑了,没来得及拿。   谢明尧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接过她手里的镯子。老婆婆就笑嘻嘻回了句:“没事,没事,以后要注意一点啊。”   离开的时候有瞄了眼不远处的许澈和杨一阳,嘴里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来开房都不分性别了。男的和男的越来越多了,啧,这次这一对瞧着还不错。”   原本无视了老婆婆声音的杨一阳,听到她在说自己和许澈不禁回头看。   这里虽然是很著名的闹市,但是继续往里面走的话就是一些隐藏在暗处的一些很私人高档精致的旅店,大多只接待特定的人物。就是外围装修很普通和别的小旅馆没多少分别。   杨一阳会回头看的原因是因为他和许澈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说了……,只是这一次这个老婆婆眼光还不错,咳咳。   他眼神略微扫过谢明尧和祁然身上,黑夜里,看不清面貌,只分辨得出大概的身型。在男人怀里的那个女人的身型和谢明尧好像……,他觉得。随即收回打探的目光,小跑几步上前赶上许澈。   谢明尧吁一口气,紧张死她了,幸好没有被认出来。她抬眸望着祁然,果然对方很好奇地样子。   她只好解释:“刚才那两个是我老板。”   “噢?都不打个招呼的?”祁然试图从她的眼里找出答案。   谢明尧漆黑而晶亮的眼眸盯着他“嘿嘿,这个嘛,你不觉得这种地方这个时候打招呼的话时机完全不对吗?”   祁然笑笑,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那就一起跟上去?”   谢明尧嘴角勾起笑容,大步向前走。   强烈好奇心地驱使下,谢明尧很想知道这两个人来这种地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秘密商量事情?如此隐秘遮人耳目,她很是有些好奇……   跟着在七弯八转之后,他们终于在一栋房前停下来。很普通的装修,就和刚才路过的那些房屋没有区别,不过有一扇窗开着在,谢明尧透过外窗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一点点。精致明亮的水晶吊灯,粉砌上好的墙壁和天花板以及其它看起来昂贵的东西。   不应该是很破旧,衰败的老房子吗?谢明尧更加疑惑了。   他俩前脚刚走进去,谢明尧后脚就准备跟过去,祁然拉住她,说:“应该进不去。”   看了眼周围,似乎有点儿明白了。   “这种地方应该是特定的会员才可以进去,你也看到了,可想而知进去的大多非富即贵……”还没等祁然说完了,谢明尧就大摇大摆上前去了。   一只脚还没踏进里面,工作人员就上前拦住她:“小姐,请出示会员卡或者邀请卡。”   “恩……,并没有呢。”   “……那请问有谁和您一起来或是预约过?”   谢明尧愣了愣,随即笑了笑,她凑近那人,小声说:“许澈。”   听到这名字,工作人员起先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向她说:“麻烦,请稍等一下。”   谢明尧立马拉住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继续对那人说着:“能让我自己去吗?他不知道我会现在来,我想给他个惊喜,麻烦了。”   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退回原来的位置,弯着腰请他们进去。   待他们走后,门口的两人迅速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人立马跟在他们的后面,从侧门进去。   没多久,当谢明尧还在吐槽这设计怎么这么让人晕头转向的,转了半天还不见杨一阳他们。结果,她转身准备沿原路走回去时,只见工作人员弯着腰领着许澈来到她面前,看见在原地跺脚的谢明尧,立马说:“就是那位小姐,报的您的名字。”   一个黑影逼近,罩着自己的影子。许澈的脸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照耀得有些恍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只是问:“找我?”   “……不是,和朋友约了在这里。结果没带邀请卡……。”不让进   “是吗,那把你朋友叫上来一起吧。”   **   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杨一阳起身去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还没到门口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他这回确定了,想都没想直接喊:“呀,明尧,我真的没有看错。之前在那个路口看到的是你吧,就是那个大声嚷嚷的老婆婆说你掉了东西的。”   你出来干什么,你出来说话干什么!!!谢明尧 强烈不满,还是默默回了句:……是。   “那旁边站着的那帅哥是?”   还没等谢明尧说话,祁然笑意盈盈开口:“男…朋友。”   惹得谢明尧回头瞪大了眼睛看他,试图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东西。   这是做什么?然后感觉到祁然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按了几下。   原来是故意这样说的……   杨一阳则是吃惊地看了眼谢明尧,不敢相信的眼神。许澈仍旧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不过站在他旁边的工作人员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啊。真的好冷啊。   “哦哦哦,既然来了就一起来玩一下吧。”杨一阳应声,叫旁边的工作人员让开,让谢明尧进来。   谢明尧和祁然走在前面,两个人走得很近,在杨一阳看来就差头挨着头了。祁然靠近她小声问:“哪一个?”   “哈?什么什么哪一个?”   “我猜这里面有一个是你说的你喜欢的,话多的旁边的那个男人?”   谢明尧点点头,祁然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头发软软的很舒服。   谢明尧侧头和那个人讲话时的样子,在许澈和杨一阳看来,由于是借位的原因,看起来很像是祁然在吻她的脸颊,加之两个人又靠得那么近,不让人想歪都不容易。   杨一阳作势咳嗽几下,引得谢明尧望他,脸上丝毫没有羞怯或者窘迫的神情,反倒是弄得杨一阳不好意思。   继续回头,祁然接着说:“丫头,我来试验一下。”   正准备说着办法,蔡西妍就一个电话轰过来。谢明尧走远些接起:“喂,怎么了?”   “快!来!救!我!”   “行了啊,有话你好好说,怎么了?”   蔡西妍:“妈的,水管爆了,我现在可以在家里的洗手间游泳了。”   “……”你不知道其实可以找水管工的么!   谢明尧:“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在忙呢。要不然让祁然回去?”   过了几分钟,才响起有气无力娇软的声音:“好的,人家等着他回来~”   ……   和祁然说明情况后,谢明尧只是发现他眼眸里多了些晦暗不明的东西,似乎是有一簇火在燃烧……,燃烧吧,祁然,这已经是蔡西妍第7次弄爆水管了。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也早点回来。”   送完他走后,谢明尧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许澈说的那个409包间。因为房间的外面都是一样的构造,全镜面的装潢,四处看有的都只是自己的影子,通向每个房间的路也是四通八达,弯弯曲曲,像迷宫一样的。谢明尧在快被绕晕之际终于走了进来。   明亮宽敞的房间,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还有喝得东西。电视开着在,里面毫无例外放着一些肥皂剧,再或者就是一些打仗抗日的电视剧。沙发上躺着个高大的身躯。身边都是酒瓶子,七七八八的歪着。   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喝了这么多?还有一个人呢?   适时地电话响起:“呀,小妞,拜托你帮我把他送回家去啊,我现在有急事不能来接他了。地址我发短信给你。拜托拜托。”   “……”这是闹哪样?一走就都走了。   谢明尧叹口气,认命地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盯着他看,就是醉了眉头都还皱得这么厉害。   她喃喃自语:“酒喝得不少啊。不知道你今天听到祁然说的话有没有感觉,”   既希望他听到又不希望他听到自己的说话,她伸出手在他的脸上稍微戳了戳,没反应……   嘛,看来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谢明尧起身收拾那些东倒西歪的酒瓶子,猛然间听到低醇厚的嗓音:“我快要气死了!谢明尧,哼。”   收东西的动作僵住,她不得不确定这真的是许澈说的话?怎么就听起来带着一股浓浓撒娇的感觉和极大的醋意?   她开口:“许澈?”   没人理   她再次喊:“许澈?”果然还是没人理,是自己产生幻觉了?   收拾好一切,她艰难地架起许澈往外走,好不容易在路上招到一辆出租车,准备让司机师傅把他送到家门口然后让管家来接他。   正要把他塞进车里,许澈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死死地。任谢明尧怎么扯都不开。倒是许澈开口说话,把谢明尧吓得一愣一愣的。   “谢明尧,你给我站住,你不把我送回家我……我就……我就……哭给你看!”某人醉眼朦胧,指着她的鼻子高声说。   “……”   “哼……我还要……嗝,我还要喝你买的娃哈哈。甜甜的,就和你一样耶!”说罢就掏出钱包,拿出几张红色毛爷爷,朝着她的脸上一拍。   “急急如律令,定定定,众僵尸听令,本道命你快去……嗝……快去。”   “……”   大概是司机师傅看不下去了,好心好意地提醒:“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傻了呢,你怎么就忍心让一个傻子一个人回去,送他回去吧。”   师傅,你要是在他清醒的时候说这句话,保证会有你受的。谢明尧想着。   “好的……走,我们回家……”谢明尧艰难地说道。   “好耶好耶,可以回家了。可以喝娃哈哈了。”许澈手舞足蹈好半天,最终撑不过醉意就趴在她的膝盖上沉沉睡了过去。? ☆、第 19 章 ?  房间的布置和物品的摆放都极其简单,大多以白色为基础,除了床上躺着的人身上盖着的被子是浅蓝色,房间里挨着阳台的地方放置着一个古牧色的书桌,除了零零散散的几本书在上面躺着,就剩下另个一比较吸引眼球的东西。一株很小很小的含羞草,小小的绿绿的舒展开的叶子,在微风的吹拂下轻颤。   初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投影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大片光影。生物钟一向很准时的许澈,揉着脑袋起床时,手一不小心就碰到旁边一个很柔软的东西。他一顿,视线慢慢滑向那只手,嫩白带些圆润,再一点一点往上。他看见她歪着脑袋趴在床边,许是这样的姿势睡着不舒服,她动了动换个姿势继续睡。手却是在床上摸了摸,似是在找什么东西,找了半天没找着干脆就两个胳膊放在膝盖上,就那样坐下地上然后把头埋进膝盖里。   嘴里没有意识地嘀咕:“终于可以不用牵着了,困死我了。”   恩?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许澈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只记得好像是喝多了酒……然后……不记得了。   他很少记得醉之前发生的事情,即使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会说没什么事一次一把带过。   可是看着睡着的那个人,似乎昨天是她把自己送回来的?再看看周围,怎么床头柜上还放着一瓶……娃哈哈?   他越想越不明白,打了个电话到公司,说自己晚点到。随即脱掉上衣,转身去拿柜子里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谢明尧是被一阵自己的手机给震醒的,她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下,十一个来自小方的未接电话,再看看时间……现在到了十点多了,妈呀,谁能告诉她她不是上班迟到了一个多小时吧。   她立马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坐在地上而腿麻抽筋,“咚”的一声巨响就摔坐在地板上。   谢明尧只有一个感觉……疼疼疼,特别是屁股!   在内侧洗澡的许澈听到这巨响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然后继续洗澡。   谢明尧继续挣扎着站起来,揉了揉腿,再揉了揉屁股才开始发觉这里似乎不是自己的住所……   自己昨天是怎么来着…,记起来了,送许澈回家!她汗颜地看了立在一旁的娃哈哈,昨天晚上他非逼着自己要给他买,她无奈就那样在众人奇异的眼光下买了一瓶娃哈哈,塞进他的手里,然后架着他尽量快步走开,远离那群指指点点的人。   回过神来,她才听见不远处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原来这人是洗澡去了,那自己就赶紧走掉吧。上班才是正事……再迟到这个月的工资就只能拿底薪了。   她啥都没说,收拾好东西就快步下楼跑到大街上准备拦公交车,边拦公交车边给小方打电话:“喂,小方,是我。”   “妈呀,我的亲妈,你怎么还不来,知不知道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   谢明尧:“啥……”啥重要日子?她只记得是发工资的日子。   “今早副总临时召开的一个会议,要求所有人员到场,必须到场!”   “呃,我正跟你在来的路上。”   别急,能不急吗!全公司就在等你和老板两个人!你们两个人怎么就能这么巧一起迟到呢……虽然说老板是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来。   放下电话,谢明尧有些着急了。在这里傻站了半天一辆空的出租车都没有看到,怎么打车回公司啊……她试着对着那些路过的私家车招手,企图图个运气看有没有愿意载自己的人。结果很显而易见,没车停下来。她颇为沮丧地放下手,就听见有车鸣笛的声音,刺刺刺,让人心烦。她懒得理可是对方就是一个滴个不停,她愤怒地回头。   看了一眼,默默收回眼光。真是晦气呀……怎么越是不想见到的偏是越来啊。   “嗨,谢明尧。似乎你是在等车?要不…”言晨很好心地开口,笑眯眯的。想载她一程的意图再明显不过。   “这个……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谢明尧立马婉言谢绝。   言晨笑得越发浓厚,看得谢明尧莫名其妙,他耸耸肩,很轻松地说:“你确定要在这里一个小时的公交车,除了公交车,的士基本上在这个点都是满的。”   ……什么狗屁地方,连个的士都打不到。谢明尧对这个地方很是不满!   她依旧笑着拒绝:“不用,谢谢言总的好意。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可以等等的。”   言晨没说什么,看了一眼车内,那个坐在身后的人,邪魅一笑。   走吧。他对着司机说。   谢明尧不确定她方才是不是看到了言晨的车内坐着一个她认识的熟人……   言晨车刚走,从后面缓缓地驶过来另一辆车停在她旁边。打下车窗,有低沉清冽的嗓音传出:上车。   谢明尧盯着那车窗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拉开车门。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沉默有些尴尬。要是问起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的话怎么回答?还不如自己先开口说?   她欲要靠口,到嘴的话却被他截止:“昨天晚上没回去?”   果然问自己来了,不是因为你才没回去的吗   清清嗓子,她回答:“是,你喝醉了。杨一阳让我送你回去……”   她没好意思说是他拉着自己不放手,要求买娃哈哈才不得已没回去……   突如其来,许澈冒出一句:“你喝娃哈哈?”   “……”多大的人了还喝娃哈哈。   他继续问:“那床头的娃哈哈是?”   谢明尧立马反应:“你的。”   许澈:“……”   谢明尧:“……”   下意识地就说出口了,她不是故意要说出口的,只是实在觉得娃哈哈什么的是小朋友才喝的东西啊、小朋友啊,她都25岁的人了,还喝娃哈哈……娃哈哈,这说的过去吗。   面前的人绷着脸,原本就冷厉的脸上这时加了一份疑惑,“什么?”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谢明尧就纠结中。   许澈重复:“什么?我的?”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会喝娃哈哈?他势必要弄清楚这时怎么回事。不过见谢明尧脸上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她刚开口,许澈电话就来了,谢明尧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许澈,你丫的怎么还没来,全公司就等你和谢明尧了!”杨一阳抱怨。   “在路上。半个小时就到。”   他准备挂电话,突然间想起什么,问了句:“昨晚我喝断片了,发生了什么?”   杨一阳忍住笑,说:“不知道,问问谢明尧她再清楚不过了。”话里止不住的笑意。   许澈掐断电话,从镜子里瞥了眼谢明尧。谢明尧对上他的眼神,倒是会意,她问:“公司人都来了?”   “恩。”   “没有人没来吗……”嘛,到公司了再问问小方。她知道得最清楚了,问面前这人是吃力不讨好。   ———   一齐走进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的眼光齐刷刷的扫视过来,那一束又一束的视线像是要化成实质的针在她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洞。谢明尧顶着众多的针眼走到小方身旁坐下。   再看看小方的右边位置,果然空着在。   便小声问她:“竺萍没来?”   小方看了眼在上座准备发言的副总,立马回:“不是说请假了么,昨天还是前天请假,说是最近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检查。”   谢明尧连忙点头,不在意的听着副总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竺萍、竺萍。有人喊自己的然后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她茫然的看了看,没发现。   又回头去看小方,小方拧了一下谢明尧的大腿。谢明尧立马“啧”地一声。像是在回应刚才的喊声。   杨一阳瞪她一样,小妮子,开会还走神呢:“谢明尧,这次青集的活动你跟着一起去。”   “噢……啊?”谢明尧恨不得把自己的嘴封起来,这什么跟什么,要自己去的话也起不了多大所用。可是都已经答应了,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的话。哎。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她悄悄拿出来瞄了一眼,“你就忍心看着咱们的老板到了青集之后,被各种人围着,然后被灌酒?然后被灌醉?然后被发现老板喝断片后会做出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然后……”   一连串的然后之后,谢明尧发现了,这货根本就是故意的!昨天,他肯定早就知道许澈喝多了,会变成那副模样。所以让她去救场……   再一条短信进来:“开会。”   啥?怎么突然语气就变了。她余光瞥了眼杨一阳,只见他端坐着眼睛斜睨着左手边。这是……手机被缴了?难怪。   她准备放回手机,手机又是一震动,打开,“恩?你知道了什么?”   轰地一下,谢明尧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地上去。幸好用小腿夹住了手机。许澈呀,其实没什么,不就是你变身么。虽然初始的时候谢明尧是相当震惊地,但过后她觉得吧……许澈变身之后好像还…不错。   这样的提着腿夹着手机的姿势一直保持到散会,谢明尧的腿都快僵硬了。正在会议中的时候又不能弯腰去捡,那样动作太明显。   “小方,来,快帮我把手机拿出来一下。”   小方啧啧两下,直夸她有毅力,可以坚持一个半小时居然不掉下来。拿手机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屏幕。上面显示着有两条短信,都是杨一阳发来的。   捶了捶僵硬的小腿,她边走着边看消息,没发现坐错了位置。右手边的办公桌是竺萍的,竺萍旁边的才是自己的。就着坐下来,手臂压在纸上让她觉得不舒服,那磨砂的纸质,上面似乎还有凹凹凸凸的痕迹,很像是刻了什么东西。她顺手抄起放在眼前看。   看不出来有什么效果,带要放下去时,忽然又拿起来,背对着光看了看。不期而然,出现一连串的文字和数字。   越看越不对劲,谢明尧盯着那些字。忘了继续编辑手里的短信。   晾一边的杨一阳等不过,哼唧几下,直接就出门打算把谢明尧直接拖过来。   “哎,小方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啊?”看了半天看不出是什么玩意,她决定求助小方。   埋头奋斗的小方看了眼她,轻飘飘的来了句:“你坐竺萍的位置上干嘛?”   谢明尧这才发现自己坐错了位置,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拿着的东西依然没有放下,反而是递给小方,“我觉得很熟悉,你看看。”   “还是别看了,你别随便拿她的东西。都知道的,竺萍这个人很怪,基本不和别人讲话,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感觉很孤僻冷漠的,性格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   只是做事能力稍微强一些,据说当年是一把就被公司选中进来的,曾经单独重点培养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忽然说不想主管了。当个小小的技术人员就好。啧啧,真是。”   最后还是拗不过谢明尧,看了眼那张纸,随后她用很严肃的看着谢明尧,声音都变了,有些震惊:“这些都是什么?”   “我说,你们都在干什么?”杨一阳扯过愣住的谢明尧。只见她手里拿着那张纸,眼神里透出一股奇怪。? ☆、第 20 章 ?  谢明尧快速地把纸塞进抽屉里,迅速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再回头时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很随意地问:“有什么事?”   杨一阳伸头往她未关严实的抽屉看了眼,再看她:“刚才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呀?真是的,吓我一跳。”   谢明尧打哈哈:“有吗,没什么。说说你来干么吧。”   她不说他也没法,只好拉过椅子坐在她身旁凑近她的耳旁轻声问:“这次青集你是要去的吧?”   这货,现在到知道来询问她的意见了,当初怎么就不问一下。   “杨总都宣布了,我怎么可能不去。”谢明尧故意阴阳怪调的。   “小谢啊,其实一切都是为了许澈,这不是给你和他创造相处的机会吗?你说是不是,我这么好。”   谢明尧想了想,似乎听起来还不错。要是自己不去的话,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两人才能见面,况且他并没有很想理会自己,一切都得靠自己去主动,努力争取,再加上上次说好的要去畅园但是放了人家鸽子,也可以趁着这次机会来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听说青集那边有很多小吃街,都是地地道道的,色香味十足的好吃的小吃。不可不去品尝一次。   恩,好吧,那就同意吧。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杨一阳。谢明尧这才从抽屉里拿出那张棕色的磨砂纸。之前是自己倒过来看所以没发现到底写的是什么,给小方看才知道自己看反了。整张纸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很微小的数字和文字,乍一看话很难辨认出来写的是什么。幸好小方平时没事做就爱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之类的,恰巧这次碰到了小方感兴趣的象形字。   “你说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上面写的都是一些你的个人资料,包括从小到大的成长史,上过的学校,教过你的老师等等,不过你的大学资料这一栏里倒是没什么,应该是没有挖掘出来消息吧。”   当小方一一说出这些的时候,谢明尧惊心,同时也感到很奇怪,有人在调查自己?这么详细的资料,详细到有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方继续说:“不过上面有一个邮箱地址,地址前面还写着一个名字。”   谢明尧示意小方继续   小方:“Vingo,yanczp@163.com”   她和小方对视一眼,收到消息的小方立马会意,立马站起来挡住谢明尧的身影,谢明尧则是移动到竺萍的位置上,开始翻箱倒柜,到处翻看东西,没有没有还是没有。找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快点儿啊,找到没啊。有人过来了。”小方催促。   完全没有找到,谢明尧闷头继续找。   小方的声音更加急促,“来了啊,马上就来了。”说完便顾不上谢明尧,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装出认真工作的样子。谢明尧还在继续,浑然不觉有人靠近自己。   她眼前终于一亮!找抽屉的背面粘着一个u盘。她举起手来,想让小方看看,然后就看到了寒气逼人的脸。   她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僵着脸露了个笑容,随即收回自己的手,道:“许总好。”   毫无疑问的给出的回答是:“到办公室来一趟。”   小方投给她一个加油的眼神,然后挥挥手继续工作。   手里拿着的U盘就像一个烫手山芋,谢明尧恨不得马上就把它扔掉,虽然她很想看里面的内容,可是现下她一点想法也没了。没什么比被老板抓到工作时间乱翻他人的物品,强行开锁看别人的东西更加悲催了。   他走在前面,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看,他的背影依旧是那么高大笔直,泛出一股子冷清的意味。她不禁想起那个喝醉的男人,少了些冷清,多了点生气。说起话来语出惊人,让人无语凌噎。   他停下来猛地转身盯着她,两个人的视线相交。他看进她的眼里,更多的是措不及防。   “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啥?这是什么?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一瞬间短路。   他继续:“你看到的听到都说出来吧?”   啥?都说出来……开什么国际玩笑,自己还想不想在公司混了……   “呃,老板,没其他的事吗?”   许澈点头,没其他的事情。就刚才杨一阳说是要求谢明尧陪同一起去青集让他感到意外,想想应该是和昨天的事情有关。很少像昨天那样和那么多的酒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一个两个都瞒着不说。杨一阳也是有意安排谢明尧在身边,挡酒?怕自己喝高了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可是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许澈沉默盯着她,良久,才缓缓开口:“说。”   迫于压力之下,谢明尧硬着头皮删一段加一段的说完了整个经过,期间她时不时的偷瞄他脸上的神情,没太大变化。还好在这面没提到自己,把自己当成是个路人甲快速掠过。   不过面前这人相当淡定,招了招手让她出去。   谢明尧小心翼翼地退出办公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难得他没有问自己为什么在翻竺萍的桌子。手里的U盘都掌心的汗水汗湿,带着一股汗味。   回到桌子她上,她赶紧把U盘扔到抽屉里,锁上等到回家再看。   ——   入夜,夜色凉如水。两个人具是躺在床上,只不过一个是在关了灯漆黑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个是抱着电脑看着视频里的内容微微汗颜。   许澈就想不通了,自己喝醉后怎么就变成了那副德行,颇有杨一阳的风范。难道是和他相处时间太长,被耳濡目染。潜意识里的就像他那个方向发展了?这不科学。   想不通,他转个身蒙头睡觉。   另一处,谢明尧看着这视频里播放着少儿不宜,哼哼唧唧的活塞运动汗颜。真是……不就是下载的□□么,有必要藏得这么隐蔽?还有啊,她不得不吐槽,这是什么垃圾□□,女的除了xiong堪比排球之外,一无是处,丑的真是亮瞎她的狗眼。男的也是,能不能好好找演员啊,脸不仅是月球表面长得磕碜也就算了,还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她真的接受无能……就在她准备关电脑洗洗眼睛时,电脑里传来的熟悉的声音让她按住关机键的动作暂停。   之前的激、情戏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安静静的摆放着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的房间。一个熟悉的人坐在里面,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似乎是听到有人来了,她站起身小跑过去,抱紧她的腰身,撒娇:“你来了,好想你。”   因为男人是背对着摄像头,看不到脸,谢明尧只能看到大概的身型。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她欲放大仔细看,就看到竺萍主动抬起腿,勾住男人的腰。手上的动作也不停,开始沿着脸慢慢往下滑,到脖颈在往下身探入男人的衣衫内……   谢明尧:“……”   这是又要开始做运动的节奏么?!算了吧,还是关电脑吧,她已经没有兴趣再看爱情动作片了,自从被先前的那一对刺激之后,再也没有欲望了!   男人缓慢开口,声音冷冰冰的:“东西带来了没?”   谢明尧怔住,好熟悉的嗓音,脑子里过了一遍不确认,她回放。   真的是他……   然后那个男人朝着谢明尧的方向望了一眼,还笑了笑,谢明尧心头升起冷嗖嗖的凉意,竟诡异地觉得他是在看自己对着自己笑。   女人的动作还在继续,男人却是不为所动,仍旧说着:“东西呢?”   似乎是扫了兴致,女人停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而后呈大字型向后倒在床上。   谢明尧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竺萍,妖媚诱惑,脸上化着浓厚的妆容,嘴角噙着笑,那笑容风情万种,勾人心魄,饶是谢明尧看了也觉得自己被她吸引。身上穿着只到大腿根部的包臀裙。隐隐约约都可以看见内、裤的颜色。   性、感尤物——谢明尧的脑子只有这一个词。在公司里的竺萍是淡漠的、孤僻的 。永远一成不变的穿衣模式。除了工作服就是工作服,鲜少与惹交流。也老是顶着一张蜡黄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因此很多哦人对她的评价是:不懂得穿衣打扮,永远都那么老土。   竺萍说,嗓音里有着不同往日的媚意:“这么着急干嘛?不如……”她边说着就要去解自己的衣服。   言晨也不制止,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衣服,将身段较好、肤色白皙的女性胴体展现在他的面前。   他呵的笑了一下,慢慢走向床边,弯腰低头看进她的眼里。一步步逼近,就在两人的鼻尖靠在一起的时候,他眼里突然地闪现出一簇厌恶。猛地抬头,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强硬的把她从床上提起来。   他说话还是笑笑的很温和的:“最近胆子大了不少,都学会先办事了呢。”   女人只是吸了口气,头发被扯得生疼。待言晨松开手后她揉了揉脑袋,慢悠悠的穿好衣服,默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叠档案袋。   镜头像是故意的,特写那个被言晨拿在手里的档案袋,上面清晰而明显的写着两个大字:谢明尧   然后,谢明尧看到镜头里的那个人看向自己,眼眸里全是兴奋。对着她打了一个招呼,嘴里一张一合。   她明白他在说:谢明尧? ☆、第 21 章 ?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谢明尧的气色很不好,整个晚上都没说好。睡梦中都是言晨笑脸和竺萍那张妖媚的脸,所以当她看到来到公司看见竺萍,依旧是穿着一身职业装,没什么变化,蜡黄的脸。整个人浮现出一幅死气。谢明尧顿时就觉得心头拔凉拔凉,明明是炙热的夏天,她却是冷得直哆嗦。   小方见她来了,站在那里不动,起身去推了把,谢明尧才回神。说了声没事,坐在位子上吃着冒着热气儿的热干面,吃完了才觉得身上的那股寒气退了不少。趁着扔垃圾的时刻,她从缝隙里偷瞄竺萍的一举一动。   天壤之别,真的是天壤之别。完全让人联想不到这是一个人。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竺萍的目光也朝着她这里。看向她的时候,眼神里居然染上了一抹奇异的光彩,谢明尧竟然觉得她很高兴,竺萍的这种高兴让谢明尧觉得很诡异……。摇了摇头,她重新去看。竺萍维持着之前的动作,盯着电脑敲键盘。好想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越想越觉得诡异,甚至还带着些恐怖的氛围。谢明尧想。   突然间竺萍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她:“你看了?”,言语间没什么起伏。   小方正在看电视,以为她是在说电视剧,虽然诧异她会问,还是回了句:“恩。”   两人不再说话,又是一阵沉默。谢明尧埋头,正在用手机给许澈发短信。不想竺萍毫无感情的声音又响起:“你看了。”这次是肯定的说,而不是问。   谢明尧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起身径直走向许澈的办公室。而在身后的竺萍嘴角微勾,眼眸里闪着兴奋,她立马发了一条短信:她看了,现在正在去许澈语办公室的路上。接收对象正是小方和谢明尧上次发现的那个邮箱地址前面的名字:Vingo。发完消息后她利落的把手机抛进垃圾桶,起身整理桌子上的文件。然后一齐扔进垃圾桶。声响不小,引得看电视的小方都侧目过来看发生了什么。   “这是做……什么”小方疑惑。   难得的,竺萍笑了笑:“辞职。”   “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辞职,不过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许是见小方的脸上挂着的疑惑太明显,竺萍解释:“回家待产去。等谢明尧回来了也告诉她一声,我很看好她。”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走了,都不和老板吱一声。   ——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好整以暇的人,反倒凸显出谢明尧的慌张和急迫。两个人皆是端着水杯,一个人坐在桌子的一头,另一个坐在桌子的另一头。杨一阳是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不知名的歌曲,许澈则是双手交叠放在桌上,沉思的望向窗外。   她就这样突兀地闯进来,没有敲门也没有提前通知说是让她过来,二人都望向她,谢明尧这才发觉自己太匆忙了。   缓口气,她才说:“……打扰了,我想说一些事情。”   杨一阳和许澈的脸色缓了缓,突然地被打断正在思考的事情,要不是念在对方是个特殊的存在的情况下,二人肯定会大发雷霆的。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讨论的很重要的事情啊~   许澈欲要赶人出去,杨一阳率先拦下谢明尧。问了句:“怎么了?”   看着被自己打断,两人皆是郁色阴沉的脸。谢明尧觉得自己还是先退出去的好,免得影响他们的情绪……   “没……,你们先聊。我在外面……”接下俩的话被杨一阳接了过去,他像是无意的说:“公司里有内奸。”   谢明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竺萍这个女人。   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在观察到她的反应后,许澈才说,声音冷似冰铁:“你知道什么?”   恩?不是她知道是她发现有人有问题。   杨一阳的眼睛也是一亮,期待的眼神,等着她开口说话。   谢明尧缓慢的语速:“竺萍。”   彼时,外面有人进来报告,“报告老板,这是竺萍的辞职信,她在临走之前交代务必要交到老板你的手里。”   谢明尧和那个手上拿信的人大眼瞪小眼,明明早上还是在认认真真勤勤恳恳的工作,过了这么一会儿就辞职走人了呢?况且她还没开始长篇大论的说竺萍怎么怎么样,只是刚刚开口的话就被一封信件给堵住,谢明尧觉得竺萍掐的点子真是好。   手机里也收到一条陌生人的短信:谢明尧,我很看好你。竺萍。   ……一切都是在计划之中的?没有什么比像现在这一刻感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然而你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只能干巴巴的等着别人宣判结果。   许澈看了眼信件又看了眼谢明尧,示意来人可以出去了。来人看着自家老板阴沉的脸色,颤颤抖抖地放下信件就逃也似的飞奔出去。   “怎么突然就走了呢,这么匆忙,还有啊,小妞这么巧你也发觉她有问题呢?”杨一阳依旧敲着二郎腿,只不过语气中多了些尖锐,少了平常嬉笑纨绔。   许澈拿着那封信,看了半天。信封面上什么都没有,细看时许澈才发现在右下角有一串很细小的英文花体字——vingo   “谢明尧,他还说了什么?”   她不明白许澈说的“他”是谁,呆呆地望向他。霎时,回忆一下子拥入脑海,言晨的那张脸就浮现出来,说的是言晨么……   她喃喃:“没说什么……好像。”   “什么和什么,你们就不能说的听得懂一些让我也懂啊,这样感觉像是猜谜一样,不开心不开心,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杨一阳泄气般地说,没了方才的凌厉。   杨一阳听完谢明尧的叙述像是见了鬼一样:“真的?平常看起来也很普通啊。有你形容的那样勾人?像妖精似的。不过她的确不易引起人的注意,存在感很弱,时常会被忽略掉。”   谢明尧表示不清楚……自己和她认识没有认识多长时间,不过很容易被人忽略这一点倒是真的。   再看看许澈。等了几分钟,某人在两双渴望的眼神下缓缓道来:“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很早以前是技术部部门的主管,本有意提拔她的,她自己反倒是请求辞去主管一职,要求做个普通的小职员就好。这些年的业绩也居中,不上不下的。   不过当初听说过她的一段情史,但具体是和谁就不清楚了,听说是言晨。”   说到这儿谢明尧才确定许澈之前说的那个“他”是言晨。似乎很多事情都和言晨有关联啊……无处不在……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杨一阳:“我勒了个去,又是那个家伙。他这是摆明了要和盛云对着干了,估计不止一家公司被他安插了眼线在里面。”   “恩,我们也要赶紧动身了,时间快来不及了。还有,不只有这一个。”怎么可能这么巧的被发现就自己收拾东西走人了呢,一切都太巧太巧,而且偏偏还是牵扯到她的身上,他眼神略过谢明尧。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靠近,等着她跳进去,言晨是在试探谢明尧在他和杨一阳心中的可信度,现在应该是知道还是继续猜疑谢明尧的重要性呢?言晨,真的不能小看了你。   他隐隐约约能猜到言晨的下一步,但是又不能确定,一切事宜都要等到这次青集之行安全完好的回来之后再做对策,现在想这些只会徒增烦恼。   他的眼神又回到那个一直站着的人身上,轻启唇,声音里有浓浓的疲倦:“出去吧。”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等一下,记住注意周围的人。”   回到办公桌的时候,小方立马好奇地上前,问:“你又去办公室干嘛?”   谢明尧没兴致解释:“没什么。”   “对了对了,你知不知道刚才……%……*,”小方滔滔不绝的说着,边说还边演动作,演得惟妙惟肖的。让她突然就想起许澈说的话:不要轻信身边的人。   小方拍了拍脑袋,突然说:“对了,我记起来。竺萍让我带一句话给你。是说什么来着,说是、说是她很看好你。然后就没了。”   “恩。”   “哎……这是什么反应嘛,这么冷淡,真是的一点都不好玩。”小方瘪瘪嘴,坐下开始滴滴答答的敲键盘工作起来。   谢明尧这才抬眸观察她,真的是像个小女孩一样,扎的高高的马尾,带着一副圆框眼镜。小小的个子,总是偏爱穿一些色泽鲜艳的衣裳。一看就给人感觉像个小女孩。怎么可能就会是富有心机的人了,谢明尧甩了甩脑袋。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收回打量得视线,谢明尧双手撑腮,思绪开始神游发呆。不知道飘向何处。也就没注意到有人在她收回眼神的同时,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聊天记录微微含笑。眼眸里闪烁着一丝得逞之后的开心。   “一切按照原计划来。”   “好的呢,萍姐。”   “一切小心,如被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办。”   盯着电脑屏幕上的人笑着看了眼神游的女人,开心地一个字一个字的敲上去:一切安好。? ☆、第 22 章 ?  转眼就进入七月中旬,正是酷热难耐的季节。   阳光炙烤着大地,就连在路旁两边的树都抵不过这毒辣的太阳,萎焉地耷拉着枝桠。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走动,有的只是洒水车洒水的声音混合着经年不变的欢乐颂,水过出泛起腾腾水汽,夹杂打在谢明尧脸上。并没与去掉一丝暑气,反而是更热了。   谢明尧撑着伞在火车站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没有人、没有一个人来,只有她自己傻乎乎的大热天还是中午最热的时候来到火车站等他们来。想起昨天他们经过讨论后才做出的决定——坐火车去青集。原因不外乎是说资金不够,节省开支,到月底放假的时候好出去挥霍挥霍,土济岛啊,那可是个花钱的地方……真的是这样吗,谢明尧对此表示深深的怀疑。   电话也打不通,她打小方的电话没人接,打杨一阳的电话也没人接,至于许澈的电话,她还没打。手里握着手机,她看了看远处的车辆,没有一辆是熟悉的。一把抹掉额头上的汗珠,擦干手心里的汗。她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号码,按下绿色的通话键。嘟嘟几声,接通了。   没人开口说话,有的是彼此绵长的呼吸声。她深吸口气问:“到了吗?”   听到他回答“恩”,突然地心头的那股子燥热就安分下来。他的嗓音太过清冽,与这炎炎夏日汗水直下的酷热天气形成明显对比,像是一块冰,很凉很凉使人感到很舒服,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大好的样子。   “到了?你们现在在哪里?”谢明尧四处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是见候车厅里挤满了你推我攘的人群。   声音里似是带些睡意:“在车里。”   ……感情他们是在车里开着空调舒舒服服的睡着了?而自己却是在烈日中苦等一个小时,打电话打不通估计是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吧。谢明尧死死瞪着手机,像是要把它瞪出一个窟窿。   那人像是清醒了些,说:“车在最右边的停车场这里”   “好的,我马上过来。”   等她点点点的跑过去时,透过暗色的玻璃窗她发现车内的两个人又睡着了,这让她怎么进去?!   她想了想还是不打扰他们吧,这些时估计也是很累了,都各自平明忙于这次的活动,忙的外焦里嫩的,几乎没怎么合眼过,谢明尧都这样觉得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呢,一个公司的老总、一个公司的副总。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默默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再次尝试着给小方打电话。手指还停留在拨号键上,电话就来了。说曹操到曹操就到了。   “出事了么,这么晚来?”   “……我说,是你出事吧,现在离发车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本来睡得很香的,就被你的连环催命夺魂电话给吵醒了。好不容易有个可以睡懒觉的工作日。你呀。”   这个意思是还没有动身?,谢明尧问:“你……不会还没有起来吧?”她的眼神瞥向显示屏上的时间表,然后发现自己的那班列车的开车时间由下午两点变成了一点。谢明尧张了张嘴,愕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说”   “火车提前一个小时发车,你现在还来得起身赶过来?”   “……”就不能让人好好地睡个懒觉吗,小方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   等小方来之后,候车厅里的人群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排起长队。谢明尧站在队尾,随后站着的是一脸闲适的许澈和带着口罩还要捂着口鼻的杨一阳,很嫌弃的样子。   候车厅里人来人往,又没有空调设施,只有挂在墙上的几个老旧电扇呼啦呼啦的响着。谢明尧一群人隔着电扇的距离起码有四五米远,压根就没有风往这边吹。有的只是各种味道扑鼻而来,汗水混合着劣质化妆品的味道,浓厚刺鼻;不知名的妇女身上传来的狐臭;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气味和着散发着特殊味道的尿湿了的裤子……   她对这种场面倒是见惯不怪了,常年的坐火车都已经习惯了,以前还见过更甚者,场面真是……颇为壮观。只不过身后站着的人似乎不是很习惯,即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蹙眉的表情还是被谢明尧收进眼里。她复又去看杨一阳,脸上明显的不满和嫌弃。   哼……自己要求的坐火车,哭着也要坐过去。   手机嘟嘟的响起,谢明尧看向后面,短短的几分钟,他们的后面就又排满了人。放眼望去都是人头看不到入口处……   “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有人开始推推嚷嚷,谢明尧开始站不稳了,还是黁里踮起脚尖,眼睛放在入口的地方。   “你站在那里,别动,我过去找你。”她准备放下脚,就发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上已经多出一双脚,小孩子的脚。来不及反应,她的脚就要落在那双小脚上面。可最后落入的却是一个温热的怀抱?   本来许澈是在兀自神游的,努力忽略周围的环境。可是面前的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站起来,在他眼前晃悠。等她再一次踮脚时,他低头去看,就见前面的妇人赶紧把身旁的孩子放下来,让他站在的位谢明尧置上。脸上隐隐有得逞的笑意。   自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谢明尧就不敢动了。这这这,其实很热……,但是他好像不是在意热,而是很不高兴。   杨一阳瞅了眼那妇人,似是生气又觉无奈。往后退了一步,很自觉地让出一小块空地给前方正拥着的两人,心内不禁笑:哈哈哈……画面很美好!可是真的快热成一条狗好吗!你们两个简直就是够了,还不快松手。   抱着自己腰身的那只手松了松,谢明尧立马退了出来。脸上泛起浓浓的红晕,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因为窘迫。   当然是觉得……大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热天的本来就穿的少,自己穿的又是那种雪纺面料的衣裙,里面的内衣都是很轻薄的类型,两人刚才相拥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的感觉自己紧贴在了他的胸前……,虽说是32B的胸,但好歹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波涛起伏的。   不过面前的人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不在意就好。   “呜,谢谢。”她迅速说道,然后挤进人群中,不一会就没了她的身影。   这厢,杨一阳这厮笑得不怀好意,戳了戳他的隐约被汗水浸湿的衬衣:“嘿嘿,说说,感觉如何。我估摸着吧,就小妞那搓衣板一样的身材,没什么感觉吧?”   许澈回头,眼眸里警告以为浓厚,杨一阳很乖的闭嘴了。他肯定某人肯定是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哎,真的是搓衣板吗?   许澈当时真的没有想很多,只是想着她没有站的地方,落脚的话势必会踩到小孩子的脚,那妇人很可能借题发挥当场来大骂一顿,只好一把揽过她。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很柔软。也许是太久没有接触过女人,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觉,变得异样清晰。   长得倒是瘦小,该有的地方还是有。   他清楚地明白他对刚才那柔软的触感念念不忘,心里无端升起一股烦闷,扯了扯衣领,他说:“我去躺洗手间。”   杨一阳嘿嘿的笑笑,去吧去吧,洗把脸淡定一下,毕竟已经是很久没有接触过女人的人了,这样就能轻易点火~。不过主要还是看对象是谁吧。想着想着他自己突然就伤感了,好想JASON啊。好久没见了,不开心。   洗了把脸再出来的时候,脸上一派泠然,内心的绮念已经烟消云散。   “嗨,去这么久了,快走快走就等你一个人了。”杨一阳站在检票处对他猛招手。大喊。   买的都是卧铺票,四个人正好在一起。两个大男人谁在上铺,好心的把下铺留给谢明尧和小方。放好行李,四个人都已经是有些疲倦了。饥饿感也随之而来,谢明尧在进火车之前逼着自己吃了点饭菜,感觉还好。遂主动提出自己去给他们买饭。   “不吃不吃,火车里的都是些什么破饭菜。难吃的要死。”   ……那怎么搞,你这么任性真的好吗。她折回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蹲下身去翻自己的包。   不怪许澈偷窥,他坐在上面,看下面的一举一动。她蹲下身时,上衣的领子也随着她的动作松垮。不期而然,他看见她了的蓝色哆啦A梦的内衣包裹着她小小的圆润的胸、部。昏黄的灯光打在她身上,朦胧中可以看见有浅浅的乳、沟。   燥热烦闷又涌上心头,他撇过头看着白色的开关发呆。   “咯,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点心,你要吃吗。是咸的,你要吃吗?”终于翻到了,好不容易在火车空调里吹干的汗又冒了出来,身上黏黏腻腻的。谢明尧把东西扔到他床上就拿着洗脸毛巾出去了。   她弯着腰正对着镜子擦脸,朝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胸前露出一大片雪白,呆了呆。这个衣裳很容易走光,她刚才还蹲着找东西呢……? ☆、第 23 章 ?  一节一节的车厢来回晃荡,躺在床铺上就像是在坐在船上游船似的。莫名的谢明尧就想起小学时期很流行的一首歌曲……让我们荡起双桨。窗外也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到浓浓的火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坐火车从来都是睡不安稳的谢明尧,索性在床上坐起来。面对着漆黑的一片发愣。对面的下铺似有隐隐的光源,很微弱,一闪一闪。   谢明尧很小声的试着喊了声:“小方。”   没有人回答,应该是带着耳机听音乐或者是看小说去了吧。再看看上铺的人,没有亮光,安静的侧卧着。自己这边上铺有轻微的鼾声,还伴随着说梦话的声音。   她拿着手机,往屏幕上看了看,凌晨一点钟。还有十个小时才到。十个小时,她忽然地觉得很难熬。手机里一堆的游戏她也玩不下去。   想了想,谢明尧下床走出车间。   卧铺的走道上有特意为乘客放置的小椅子,谢明尧就着坐下来,眼珠却是到处游晃,奇怪的是,她望了前方几眼,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青年的眼神一直瞥向这边。她遂又朝后边望了望,果然,有个年纪相仿的青年也在看,两人似是在用眼神交换消息。   她心头突突地跳起来,不由得紧张。   两个小伙子同时会心一笑,朝着她的方向走来,谢明尧故作不知道,撑着腮神游。直到有长相稍微柔和一点的男人开口:“大妹子,来打牌吗?我们这里三缺一。”他说话时带着浓浓的口音   。   打牌么,这么简单?直觉告诉她不要相信,转过身,她摇摇头。   “不会以为我们要干什么坏事吧?就是打打牌,就在前面那里还有一个人在呢。”说着就高声对着那边喊,过了几秒从一个车厢里冒出一个头,是个小女孩,将近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挂着明显的高兴,冲她挥手笑。   男人的声音不小,有乘客赤着脚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对他们吼了几句: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谢明尧这次坐不住脚了,身边的男人还欲呼喊,谢明尧连忙制止,点头同意和他们一起打牌。跟在他们的后面,谢明尧悄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快速编辑短信:我在十一号车厢,12C这里,点击发送,然后迅速删掉。男人似是察觉到,回头对着她笑:“妹子,都要打牌了,就要认真打牌,玩什么手机呢,来,哥帮你保管着。你就一心一意打牌就好了,其他人也都一样,等玩完了才准允许拿回自己得到手机啊。”   “恩,那必须的。”谢明尧关机,迅速地把手机揣进口袋。   进入他们的包厢时,有一股很奇特香味充满着整个房间,闻起来……异样的舒服,甚至让人产生一种浓厚的睡意。   谢明尧好奇:“什么这么香?”   “还不是那女娃子搞得,最近说是在研究什么香之类的,去到哪里都要点香,还是不同的各种各样的香。这不,前些时她发现了一种安神的檀香。就一并带到火车上来了,死活都要点上。”   谢明尧看向那个小女孩,真的是看到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年纪很小,所以当她询问小女孩多少岁了的时候女孩告诉她已经快三十了,谢明尧很是震惊。盯着她看了好久。还是没看出来,不足一米六的个头,披肩的长发,没有烫染的痕迹。脸上的皮肤也好到让人嫉妒,既白嫩又水润,眼珠中带着孩童特有的纯真……   “哈哈,你也是被我姐给吓到了吧,有这么一张孩子脸。见到我姐的人第一个反应都像你这样。”那个一直没说话默默洗牌的青年这时才吱声,嘴里有掩饰不住的笑意与骄傲。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倒不像是弟弟对姐姐的崇拜,而是…反正就是感觉不对劲。   “你好,我叫红花。”女人主动报名字,趁在发牌的时候。   噗……一口刚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谢明尧尴尬地抹抹嘴巴。取名字人一点都不负责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取名字呢,红花红花。未免也是太接地气了吧。   “呵呵……,我叫绿叶。”   “没事,要笑就笑吧,当初是我爸给我的这名字,我就不提这档子事了。反正都不止你一个人笑话过我了,哎,我已经从当初的心碎一地到现在能够坦然笑着讲出我的名字了。”红花如是说,捡一颗五香葵瓜子,舌一抵,牙一磕,香味十足的瓜仁入嘴,再“噗”地一声将黑白交接的瓜子壳吐在地上,动作利落爽辣。   “好了好了,开始玩牌了。别嗑瓜子了,还到处乱吐。”   谢明尧拿起手里的牌一看,……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烂牌,没有一张大牌,最大的一张牌也就是J来着,其他的全是3,4,5.7、8这样的小牌。重要的是她还自己作死的要了地主好么!这完全是不能好好地玩牌了。   理所当然,这一局输的很惨。打头炮就输了,谢明尧接下来更是每把都输,心情都被打牌弄郁闷了。玩了几圈下来,她就觉得没劲有些倦怠了,   而且感觉房间里的香味也越来越浓,熏得她的大脑昏昏沉沉的,没多久睡意就袭来。眼皮开始打架,但是见他们三很精神的样子,她强打起精神。   可是,面前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糊,有人在她眼前晃动着手,也有杂七杂八的声音遥远儿模糊的传进她耳朵里:“喂,是不是太累了,睡着了?”   什么都不想听,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完了,是她疏忽了。刚才顺手结果他们送过来的水,加上这房间里特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有问题。   彻底地沉睡过去。   以防万一,怕她突然醒过来,红花扔掉手下的瓜子,上前使劲儿的拍拍她的脸:“谢明尧,谢明尧,睡着了吗?”   “哈,睡死过去了,你就算是抽她几巴掌她也不会醒来,你那檀香可是个宝贝,你自己知道的。”高个也就是那个长相相对柔和的男人得意的说。   红花不理他,坐在谢明尧身边。翻出她的手机,看看通信记录,然后对着窗外“呼”的一下就扔了出去,接着冷冷地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人绑了,还有十分钟火车就到信和站,到时我们直接下车。”   许是对她如此冷淡的态度没反应过来,两人又愣了好一会儿,想起面前的这个女人是自己的雇主,且刚才那和谐美好的一幕都是装出来的,骨子里就是个冷漠的女人而不是刚才那个笑得一脸纯真无害的小女孩。愣着的身躯冷不丁的微微颤抖,这才快速动手拿出东西。   “红姐,这女人不是还有其他同行的人吗?怎么办”   “不用管他们,他们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只看好她一个人就行。”红九也就是红花不知从哪里变出的打火机和烟,慢吞吞的划动打火机,点燃。   “他们那边怎么弄的?”其中一个男人尝试着问。   似乎是心情不错,她吐出眼圈,解释:“还能怎么办,老办法咯。你不都说了是宝贝檀香么,既然带来了那就肯定要用上的,不只是用一次。”   男人呵呵地笑笑,还想问就收到她警告的眼神。男人只好闭上嘴开始认真地干活了。   红九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无声微笑。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冷冰冰机械的女声传来,打了三次都没打通,这人可真忙。红九刚把手机扔到一边,铃声就响起。   “哟,我们的言总真是大忙人啊,都回我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问:“事情办好了?”   “办好了,接下来呢?”   对方低沉温柔的嗓音对她说:“到信和后,一切都随你喜欢。不过最好是给把人弄死,我喜欢这样的结果。”   嘟嘟嘟,说完就挂了电话。红九转动着手里的手机,低垂的眼眸里带着些玩味。   ————————————   许澈是被一阵檀香味给熏醒的,向来就不喜欢这些檀香之类东西,一是因为过敏,而是他觉得味道太过浓郁使人闻着难受。   侧身看了看下铺,小方和谢明尧两人都不在。他又转身去摸床尾的手机,不到两点还有人给自己发消息。点进去看:我在十一号车厢,12C这里。   心头涌起一股烦躁,他犹豫了会儿,再看了看那条短信,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发的,那么晚了,还跑出去。这里又没有其他的熟人,能干什么?越想越不对劲儿。他拨打她的电话,电话打不通。小方也是不知所踪。连手机都没带上就放在床头,屏幕还亮着光,刚出去不久?   那头的杨一阳还睡得香喷喷中,就被许澈用手机给砸醒了,迷迷糊糊的:“恩?恩?怎么了怎么了”   许澈:“出事了。”   杨一阳:“奥,出事了、出事了?!”猛地被他的话给惊醒,杨一阳拥着被子坐起来,不可置信地望向他:“出、出、出事?”而后另一感觉就是自己为什么睡得这么沉,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眉头紧蹙,许澈穿好衣服朝着十一号车厢走去。? ☆、第 24 章 ?  像信和这种小站,还是凌晨两三点到站,上车和下车时人都不会很多。许澈正朝是十一车厢走过来,就碰上两个男人一人手里拖着一个偌大的那种放棉被的大袋子向外走,许澈路过他俩的时候,那两个人嘴里还嚷嚷着东西怎么这么多,提不动之类的,等会还要回来一趟,怎么这么麻烦等。   另一边。两男子瞧着许澈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紧着袋子的手细微地顿了顿。并且许澈面色冷峻非常,眼神里有着探究和隐忍的怒气,两个人不禁唏嘘。   但错身而过的一瞬间,那两个人青年男子听见他冷冷地不带感情地问:“请问……有看到一个女人往这边来过吗?长相清秀,皮肤特别白,看起来病怏怏的。”   不知是男人的气势太过强大还是内心的不安作祟,毕竟第一次做这种绑架人的事情。两青年都不禁有些害怕,强自镇定几秒后,一人答:“没呢。我哥俩一直在打牌,没看见有什么人路过或者听见有什么声响啊。”   “谢了。”许澈站定,盯着那两个人的身影走远,手里还拖着麻袋。那两人的神色间都有些异常,他察觉到。直到等到他们转弯时,许澈眼尖地发现麻袋的一个边角破了一个洞,有什么东西漏了出来。似乎是……,待带准备细看时,杨一阳从车厢里出来挡恰恰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了。   走进十一号车厢12C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女孩歪歪斜斜的躺在床铺上,睡得正香,嘴里还留着哈喇子。   杨一阳二话不说就上前把人给摇醒:“醒醒,醒醒,小妹妹。是不是有人来过这里?一个女孩儿,长得很瘦弱的。”   女孩只是迷茫的摇摇头,继而歪头倒下去继续睡觉。   好像是遗漏了什么东西,许澈想起来的路上时,那两个神色异常的男人,等等,他想起来了,那个麻袋的破洞那里漏出来的明显的是一截儿衣服的布料。白色波点的的雪纺布料!   “走,快去追刚才那两个男人。”许澈沉声说。   快步铿铿锵走在过道上,广播里传来女播报员的一成不变,毫无感情的声音:“亲爱的旅客们注意了,火车到站信和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收拾好您的行李以及个人物品。”   越走越快,一个声音在催促许澈,要快!要快!不然……他想不到后果会是怎样,也不想去想。才走到一半,就被堵住了。人虽不多,但是都挤在一起,水泄不通,你推我攘的。许澈怎么也挤不过去。   倒是杨一阳跟着他跑,不知道是在追谁,“哪两个人啊?那两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一高一矮,体型都偏瘦。面目看起来很友好和善,两个男子手里都拖着一个超大号的装棉被的袋子。”   杨一阳低咒:“靠,妈的,赶在劳资面前就这样把人给带走了。”说话间,他的眼神四处逡巡,在前方三米左右靠近出口的地方看见有两个男的神色异常,四处观望,手中都拖着一个麻袋。   “喂喂喂,看,是不是那两小子,就前面那俩。”杨一阳抬手直指对方,俩男子似乎也是注意到了他们。一着急直接把前面在检票的一人推到一边,自己的火车票朝地上一放。直接冲了出去。   “想跑,没门!”杨一阳挤啊挤,还是没弄挤出条道来,遂转身去看一旁的许澈。   靠,人呢?   他低咒一声,原来后面的那个出口开着在,而且没什么人。空的要死。   “你等等我啊……”杨一阳的呼喊被淹没在巨大的嘈杂的人流中。   ——   张强和王宝气喘吁吁的躲在出站口人群量很多的旅客休息区。掏出手机:“红姐,你出来没?我和王宝现正字车站外的休息区。”   “人呢?你放哪去了?”红九慢悠悠地最后一个走出车厢。   “人我就这样拿在手上在啊?接下来怎么办?。”张强观察着周围,小心翼翼地说,“下车的时候被人给盯上了,怎么办?”   “打这个电话,你们先找个地方藏好,十分钟之后他会过来接你们。”   还没等张强回答,那边就已经挂了电话。   红九转动着手里的手机,她觉得那个男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难怪有人不惜重金请她,让她打理好一切。她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呢。   张强迅速打电话给那个人,打通后立马简明扼要的说明了一下,对方慢悠悠地说了一个好字后,掐断电话。   张强和王宝有点傻眼了,有点着急。现下怎么办才好?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要赶紧找个藏身的地方啊。没注意到有人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走。   ——————————   即使是很快地追着他们跑了出来,可是火车站这种大地方,要想藏一个人实在是太简单。不经意间,人跟着跟着就丢了,他懊恼的骂了几句脏话。   冷静下来,他以为杨一阳能够很快跟过来,下意识就往身后看,没有人……   “你在哪里?”   “站外的休息区吧……,超多人这里。”杨一阳看了眼周围的建筑群,“恩,我对面有个很大的酒店。”   许澈:“好,那你顺便问一下周围的人有没有见过那两人。我马上过来。”   杨一阳一边打探着,一般注意周围的环境,突然一阵很尖锐的哭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就离他不远处的座椅上,一个小女孩恐惧的看着花坛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他仔细瞄了瞄小女孩的脸……这不是那个十一号车厢的小女孩?   好奇心驱使他走向前去:“小妹妹,怎么了?”   “这里、这里有东西,好可怕。”   杨一阳尽量柔和声音:“别怕。”将小女孩拉过来,离得远一些,他凑过脑袋去看,赫然发现是一个不知死了多久的猫。   但是旁边放着一个小小的钱包。   打开钱包,入目便是一张白纸黑字的纸条,他赶紧立马转身,笑着对小女孩说:“能帮我去买瓶饮料吗?剩下的钱你可以选自己买糖吃。”   似是听到有糖可以吃,她点点头,接过一张一百的钞票。缓慢地向商店走去。   “许澈,找到了……”杨一阳紧绷着脸,说。   恩?许澈吗?原来那个男人就是许澈,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女孩捏着钞票,笑得阳光灿烂。一蹦一跳地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又可以有好玩了咯~。   许澈到的时候,脸上的颜色更加不好看。铁青着脸,看着面前躺在手心里的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如果想知道谢明尧的消息,就打这个电话。   许澈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完纸条后他只是安静地说:“先安顿下来吧。”   ————————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明尧才悠悠转醒,是被一股鞋臭味给熏醒的。那鞋臭简直是人神共愤!完全不能忍。谢明尧强烈要求这个人必须去治治脚气。   “唔,臭死了……”。她捂着鼻子睁开眼,抱怨。然后就看到面前阴着脸的人脸色更加沉了沉。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大致地看了眼周围,谢明尧的意识才慢慢苏醒,警惕地看着面前一脸凶神恶煞的人。   谁知那人只是轻轻地把饭盒朝她的怀里一扔,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走之前他还不忘说:“不要试图从这里逃出去,要不然”他顿了顿,似是笑了,“你接下来会过得很‘舒服’。”   一边抱着手里的饭盒,谢明尧开始打量起周围的建筑来,看不见,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一的光源就是自己头顶上的散发着暖黄色灯光的灯管,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着,地面上是干净的水泥地板,然后放置着一张单人床,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尝试着喊了声:“有人吗?”   没有任何回应,回应她的只有自己回音,显得那么的空洞破碎。她的心开始有点儿慌了。这样的地方,他们会找到她吗?即使找到了还有时间去青集?   饭也吃不下了,她干脆坐在床上,思考着那一大波一大波汹涌而至的问题。   也不知是到了几点,那人又过来了,手里拿着的还是同样的饭菜,谢明尧没接,反而是扯住那人的衣袖,轻声问:“这里是哪里?”   静了静,那人才说,语调平淡无奇:“一个废弃的工厂,吃饭吧。好好等死。”   她还是不放弃,接着问:“他们能找到我的吧?”   那人呵了一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有些许让谢明尧有点儿愉悦也有点沮丧,他说:“很多时候是要看运气的,我们家红姐也不是好对付的。”   其实吧,她是想……干脆不要找她了。? ☆、第 25 章 ?  随意地在附近找了一个酒店下榻,许澈和杨一阳各自坐在床上思索着,俱不出声。   屋外是人声鼎沸,时不时路过三三两两的人群,其中夹杂着各式各样的叫卖声,和着这夏日晴空,声音穿透得分外遥远。屋里却是寒冬腊月,一阵一阵的寒意遍及全身。愈加思索便愈觉得,这寒意似是要将人生生冻住,就连呼吸吐纳之间都得悠着。   杨一阳神情有些不耐烦,已经过去两天了,全然没有关于谢明尧的一丁半点消息。起初他还指望着对方可能是勒索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简单,那结果不过是花钱消灾了事,可是对方迟迟不来消息,除了那个被扔在死猫旁边的小纸条之外。   可谓是音讯全无。   杨一阳发狠地踹了一脚旁边的木椅,椅子顿时发出咯吱摇曳的声音,他沉声:“许澈,不能在这么耽搁下去了,你赶紧做决定。”   原本时间就匆忙,他们这一行人决定坐火车去青集就浪费了不少时间,再来上这么一出,时间更加紧迫,谁也不想去想如果赶不上去青集的结果。   许澈背对着杨一阳,看着屋外人来人往的人群以及聒噪的蝉鸣声,原本阴沉青着的脸色突然间风云变幻,竟缓慢地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不疾不徐转过身,朝着杨一阳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默不作声地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次没人接,二次还是没人接,许澈也不恼,继续拨打第三次,这一次电话刚嘟一下就被一阵妩媚艳丽的女声接起,女人似乎是在吵闹的地方,说话间也吞吞吐吐,一句话硬是被拆成好几段来说,她笑:“哪位呀,有事说事,速战速决,我现在可没什么空。宝贝儿。”   说罢还打了一个响亮透彻的嗝,紧接着女人身边便有絮絮叨叨的讲话声,你一句我一言,争先恐后。   女人觉着捂在耳朵边的手机没有声音,便大声呼喝了句:“丫的谁呀,再不开口说话我就挂了啊,真是扫兴致。”   许澈不自觉地抿了抿嘴,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并不好对付,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大概可以猜出这女人所在的地方是在娱乐会所,而且围绕着她的男男女女还不少,其中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在叫“红姐”之类的字眼。   他开口,收敛心神,嗓音低沉醇厚:“我是许澈。”   那边顿时静了一瞬,才传出声音:“哦?”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硬是被她说得拿腔拿调,染上了一抹情/色,如情人间的呢喃。   许澈笑了笑,说话时的嗓音都有些轻微的震颤,“呵,我想多余的话应该不用我说了,你都清楚明白。”   这男人真是不可小觑,红九想。他刚刚说话时的那股从容淡定就让她产生了好感,尤其是那醇厚低沉的嗓音笑着一字一句的把话说给她听,真的是非常吸引人,红九觉得自己差点儿就要爱上他的这副好嗓子。   红九捂着嘴不自觉地笑出声,引得在一旁的人不住惊讶。不外乎是因为鲜少见到她露出这般笑容……。   她转过身,放下酒杯,理了理额前的一缕垂落的碎发,随即迈着纤纤细步走了出去。   “许澈,你想知道她在哪里?”可惜我不会告诉你,红九看了眼电话,按下挂机键。她可是越来越期待后面的会如何发展了。到底是在这里白白的耽搁时间还是继续动身启程去往该去的地方。如果是明白清醒且理智的人,那是再清楚不过了,这个节骨眼上重要的是什么不重要的是什么。古人的话说得好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必须得选择一个抛弃另一个。人不能贪心,千万别妄想着二者兼得。   对方却是不罢休了,一个劲儿的打过来。红九心里有些痒,莫名地就想听听他的声音,揣在手上的手机震动良久,她才缓慢地接起电话,那边有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她愣了愣。   许澈的语气已不若先前的温和,带着些许寒意:“相信你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言晨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除非你和他之间有……关系?”   红九摸摸自己发尾,已经变得枯黄分叉,心头不禁升上一丝烦恼。她还没说是拿谁的财呢,这人就知道了。看来两人结下的梁子还不小。   “不,许总。人是要讲究诚信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了给言晨办事就会做到,把事情办得最好,你来这么一出可是让我怪诧异的。或许你应该尝试着用你的人格魅力来征服我,那样说不定我有可能会改变主意放…过你。”好险,差一点就把那个女人的消息就说出来了。   她不由得提高戒心,以免再次着了他的道。   “是吗,那我也想请你给我办一件事呢,你做你的事拿你的钱,结果也并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带来什么伤害,如何?”   放下电话,许澈横躺在床上,脸上的神情一派平静,没了初始时谢明尧不见了的那股焦急,这样的反常让杨一阳心中有些难受。通常这样平静的表现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杨一阳知道,关键时刻,尤其是男人,怎么能为一点儿儿女私情就断送未来一片的似锦前程。他也不想说太多,虽然这么些年来公司是打好了根基,站稳了脚步,可是总会有些新起之秀会崛起,譬如言晨。打的算盘够大也够狠,这次绑架谢明尧的事情他估摸着就是言晨干的。还有公司内部也有很多需要整顿,徐卉辞职了,还有许多的人员跳槽转去其他地方,公司里还有内奸。   这何止是火烧到眉毛上了,简直就是火烧屁股了,想想他就觉着疼。   杨一阳问:“决定了?”   许澈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大意是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走。”他现下没有把握能把谢明尧救出来。早在他看到那个电话的下一刻就让人去查这这个电话,结果可想而知,查不出来,有过的通话记录全部都被删除了。但从刚刚和那个女人的对话里他可以确定的是谢明尧现在没事,只是现在……他不能确定过几天以后会发生什么。以及谢明尧是否能完整无缺地站在他面前,一切都是未知。   **********   眼睛睁开时,面对的仍旧是灰白的墙壁和头顶上唯一散发着的光源,谢明尧有种不知到了何年何月的感觉,因为房间没有可以看时间的东西,想知道时间唯有问那个每天给她送饭的长相可怖的男人。   今天是第五天了,在墙壁上用断掉的指甲刻的正字提醒着她。五天了啊,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周围没有声音,安静到可怕,她每天能做的事情就是希望着那个送饭的男人早点而来,那样她可以随便的说说一些无关要紧的话,譬如上学时期的那些破事,譬如遇到的相当坑爹的事情。起初男人是不愿意听她讲的,她一开口男人就怒视她,咆哮着:“闭嘴,吃饭。”   谢明尧浑然不觉,依旧滔滔不绝地说着,时间久了。男人倒也不打断她的自言自语了,反而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实在是讲到好笑的地方,他也会忍不住笑,只是笑得很僵硬,不自然。像是想严肃又想要笑得模样。可是他最后还是努力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看向她,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跟要吃人似的。   谢明尧这才会突然插一句:“你应该多笑笑,别老甭着个脸,做样子给谁看呀。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啊,你说是不?”   她老是重复着对他说这一句话,直到昨天他突然开口说了句:“我叫老木。”   老木老木,真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名字,整个人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哒哒哒,有声音从远方传来,越来越近。谢明尧立马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房间的那扇门,她觉得今天的时间好像有点儿早,平常是不会这么早来的。   她突然就有点儿紧张,太阳穴一阵又一阵地狠跳着,心也不似平常那般平静。她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直到看见那个人走进来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老木,她还以为会是另外的人,比如之前在火车上碰见的那个小女孩,不,是那个老女人。   她松开紧握的拳头,一口气跳下床,对着老木撇了撇嘴:“老木,你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是你们的老大来了,你看你看,我都紧张成这个样子了。”   她摊开掌心,整个手掌都被汗湿了,脑门上也有汗珠。并不是被热的,虽然外面是酷暑天气,可谢明尧猜到这应该是在地下,要不然整个房间不会这么阴冷潮湿,她半夜起来都要盖被子,要不然会被冻醒。   “你今天是不是提前来了啊……,总感觉有些奇怪。你看你今天都没给我带盒饭。”   老木默不作声,一直盯着她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拉过她的手,拍了拍,眼神温柔,他对她说:“你是个好女孩,老木我啊,舍不得看你就这样白白死掉,大哥带你走。”? ☆、第 26 章 ?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这一处地方真的是在偏僻的位置,四周坐落着几栋废弃的建筑物,再看看建筑物的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烟的气息,一眼望过去,除了蔓延无边际枯黄的野草外,再无其它。   这景象太过荒芜,荒芜到谢明尧的内心都只剩下一大段一大段的空白。   是了,在她逃亡前的几个小时,老木讲了个故事给她听,说听完故事他就把她好好的送出去,她当时只是心下一惊,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等机会,可以逃出生天。既然是要听故事,她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任由他拍着自己的手,用低沉缓慢的嗓音缓缓道来。   偶尔的,她扭过头去,盯着老木鬓角的白发出神。   老木年纪不大,她猜测他也就三十四五岁的样子,他说:小姑娘,我总觉得你和我家小妹子像得很,可是,她没有你这个福气,早就在前几年的时候就死了,她也和你一样,老是喜欢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拿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大多是开心好笑的事情讲给我听,因为她觉着我这脸太过严肃,老是吓着别人,一点也不和善,就想着让我多笑笑。她还老是喜欢学着别人老木老木的喊,没大没小的。可是我喜欢得紧,也就随她。   他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声音里夹杂着沉沉的思念的味道。谢明尧偏头仔细看他,她懂得思念的味道,就像是她身在异国他乡没日没夜反复咀嚼着过去以及那个人的心情,难受到无以复加。   说完,他起身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打开房门朝着她伸出手,笑了笑。   她注视着那双粗糙的大手,突然就鼻头一酸,有泪水开始积蓄在眼眶中,天知道她是有多幸运才可以逃出这个鬼门关。   她走到他身边,低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头也不回的朝前奔出去。前路一望无际,黑暗包裹着全身,老木提醒她什么都别说,只要跟着他就好。   他说:“这条甬道是最长的也是最难走的,你自己小心注意。等到了出口,我就不能再送你了,剩下逃出去的路就要自己走了,但是只要出了这个地方,一切就都安全了。”   小姑娘,祝你幸运。在看着她走出去后,他抬起手朝她挥了挥,说了句无声的祝福。   ***********   她这么一逃出来,身上一没财二没色,整个人比起街上乞讨的乞丐好不到哪里去,最多就是衣衫干净整洁一些。   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她才找到这么一个人烟稀少的小镇,脚踩在凹凸不平的石子路上,她注意到路过的每个人的脸色都轻松平淡,诉说着自己最简单最平凡的幸福。她不禁有些感概,抬头开始细细打量这小镇,才发觉这这小镇竟带着淡淡的古风古意。路两旁是低矮且错落有致的房屋,看向里面可以发现屋内的装修更是精雕细琢。   沿路走来,风景虽说是差不了多少,可总是有其独特的韵味藏在其中。   这天正好碰上个细雨缠绵的天气,偶尔的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过。恰巧走上石桥的谢明尧心头竟然不自觉想起:杨柳扶风过,细雨沾衣襟。   她拦住一个过往的行人,问了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被拦住的行人眉眼间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回答:“源镇。”说完,也没空理她后面的疑问,脚步匆忙地就跑了。谢明尧一时之间愣在那里,源镇……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   于是又孜孜不倦地拦下好几个路人,这才理清的这源镇是哪里。一个旅游景点,去年刚开发的,虽说不是很火热的旅游景地,但到底是风景好环境好当地居民也都热情好客,所以来这里的人算不上少,只是现下碰到淡季,人不如以往多。   她想打电话通知一下许澈和杨一阳等人,回头一想,只怕他们现在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自己何必再画足添蛇,让他们担忧。于是只是借手机给那个烂记于心的电话发了一条消息:安好,谢明尧。   重要的事情都办妥当了,她笑了笑,想起自个儿目前可是身无分文,赶紧找个工作才是正儿八经的,最好还是管吃饭管住宿的那种,是再好不过了。   古镇的特点就是在于巷子特多,七弯八转,她自己都快迷路之际终于找到素食餐馆,待遇居然还不错。她看那贴在玻璃窗上的纸条,上面的墨汁还没有干,应该是刚写上去没多久。   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异常显眼:招聘,管吃管住,工资别愁,反正是会发给你的。别问哥你工资是多少,够用就好。就说你敢不敢到哥怀里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谢明尧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心想着写这字的人挺会逗人玩笑的,如此别具一格的招聘启事,甚是引人注目。   她走进店里,就看见前台一个男人侧身对着她,歪头夹着手机,手中拿着一个记事本飞速地记着些什么。见有人进来,只是大概的瞥了一眼,便神情专注地讲电话去了。   谢明尧也不打扰,自己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来,她觉得这个人似乎有些面熟……,不久前在哪里见过?   啊,是了,是她拦住的第一个路人,原来是他。   陈时文挂完电话瞥她时只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神里有些惊喜。他不明白这惊喜从哪里来。倒是见到这女人第一眼的感觉就是白且瘦,就是给人感觉她有少许虚弱。随即看穿着打扮,年龄不算太大,可能是大学生。   他手中转着笔,漫不经心地问:“工作?”   谢明尧点点头。   陈时文简单地说了一些工作要求,很简单轻松,只是帮忙照看半个月的店,因为这段时间陈时文外出有他的工作,这次回来是在老妈子的召唤下才迫不及待地赶回来,老妈子自己去逍遥了,店子说甩手不干就不干,除非他把儿媳妇带回来。陈时文无语,还儿媳妇呢,连个屁都看不见,完全都是没影子的事情。他只好暂时放下手头的工作回来办一下这边事情,半个月后他那奇葩的老妈肯定会自个儿乐呵呵地回来。   说完他挥了挥手就让她上楼去,左转第二个房间好好把自己收拾一番再下来重新认识认识,这风尘仆仆的模样和强撑着疲倦的眼神看着也是怪难看的。   房间,清新雅致,一看就知道是小女孩的房间。如此的少女心,整体的色调都偏向粉红,不艳丽,浅粉,叫人看得很舒适清新。   谢明尧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勉强能符合自己的衣服穿,就躺倒在床上。闭上眼,回顾这一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情,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在楼下等待良久的陈时文见不到人影,只好上楼去看。谁知一推门就见这个女人躺在门边,要不是他看了眼,估计一个步子就朝着她踩下去了。陈时文蹲下身去,瞧着她,好家伙,睡得还挺香,他拍了好几次她的脑袋她都没有任何反应,反而还被她狠劲般地打了两三下手,下手还真不轻,整个手背都被打红了。陈时文这下直接盘坐在地上,歪头看着这个女人,几秒后,他扬起坏笑,一手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你这个女人,看你还睡不睡得着!!!   谢明尧只觉呼吸困难,想张嘴呼吸,可是嘴唇却触上一片干净粗糙的掌心。   难受,好想呼吸。   她的脸开始憋得通红,随即猛地一下睁开眼睛。那桎梏着口鼻的东西也立马撤了回去。   陈时文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醒了?”   谢明尧却是愣了,她躺在地板上,点点凉意透过地板传到她的身上,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还是从床上掉到了地板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陈时文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谢明尧。”   “陈时文。好,现在我们互道姓名了,也算是正式认识了。”说完,他拍拍手起身,大步走出门去,顺手也将房门关好。   一切发生得太快,谢明尧还没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明白刚才戏弄她的人正是陈时文时,那逗她的人早就在楼下笑得不可抑制。   谢明尧又好气又想笑,这人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可以叫醒她的方法多的是,直接把她叫醒就好了,如果实在是不容叫醒那就……还是多叫几次吧。   她起来,草草地洗漱了一番就坐在电脑面前。   登上许久没有用的账号,首先给蔡西妍和祁然报了声平安,随即立马转向网页,搜索和青集相关的东西,这两天正是青集会展举办的时候。   一张张图片映入眼帘,她捕捉到一张图片,眼神里的诧异一闪而逝,仅仅是一瞬,她想有些事情可以解释清楚了。? ☆、第 27 章 ?  天色渐晚,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陈时文一个人在楼下打着哈欠,满是困倦地和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聊天。不经意间他瞥了眼挂在正前方的挂钟,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楼上那女人怎么还不下来吃饭,难不成非要他这个主人去请才肯下来?还是又睡着了?他嗤笑一声,随即叮嘱电话那头的人:“这两天加派人手盯紧他们的动作。”   扔下手机,他就悠闲地朝楼上那个女人的房间走去。   一次两次,都没有反应。他奇怪,不会吧……这女人也是太能睡了,都这个点了,从中午睡到现在,啧啧,真是一位睡神啊。   陈时文尝试着拧了拧门把手,嘿,没锁。他只是伸出一个头,在房间里四处环顾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这女人正端身正坐在电脑面前,右手撑着腮帮子,看着电脑屏幕出神。   这是该多神游天外才听不见他敲门的声音啊,他踮着脚慢慢靠近她身后。   无意之中眼神扫过电脑屏幕,他愣了愣。   谢明尧看得是和青集相关的消息?……她该不会是竞争对手吧。不像啊,她看起来明显就像是一个学生啊,这穿着这打扮还有……不过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罢了,要想搞清楚还得亲自问清楚这个人来历。   他双手撑在椅背上,说话声音幽幽的,“谢明尧,你知道青集?”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谢明尧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后一转,看到是他,一时之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只得那样瞪大眼珠子看着他。   约莫过了半分钟,她才缓过神来,长吁一口气,“陈时文,陈老板,要知道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拦腰斩断。   “谢明尧,刚才我可是敲了好几次门。”他抬起手,竖起三根手指,另一只手仍旧撑在椅背上,满脸的表情都在诉说着你会被吓到是你的错不是我的错别怪我,狭长的的丹凤眼在黑夜里异常明亮,像是在笑。   ……陡然间谢明尧就想起许澈,以前也是会这样的笑,满是春风得意的样子。她甩了甩头,回神,问:“找我有事?”   陈时文却是拉过椅子,自己坐着,右手滑着鼠标,眼睛一行一行的扫过网页上滑出的消息。   啧,……消息还真是不少。看来对此次青集会展关注的人还不少。   他翘着二郎腿,转向谢明尧,问:“你也是做这一行业的?电子产品?”   谢明尧没吭声,开始认真地探究这人,她看向他的眼眸,面上他是笑意十足,就像老朋友之间的互相关心那般问着,可仔细看了进去就会发现,这个男人是没有笑的,眼眸深处有一簇冷意盛着在。   毕竟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于彼此而言都还是陌生人。现在还知道都是在同一行业工作的人,那也就算得上是竞争对手了。谈不上会对你有什么好意理所当然,别人能给你笑就已经算是很好了。   收回目光,谢明尧摸了摸下巴,无奈地耸了耸肩,随后笑道:“看样子是的了,很荣幸认识你。陈时文,陈总。”   就在前一小时,不知怎地,她突然让蔡西妍去搜集一些和陈时文相关的信息,查出来的大量东西却是叫谢明尧心惊。   她的直觉告诉她应该查一下这个人,因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陈时文给她的感觉就是这个人气场强大,但是他这个人很懂得收敛自己的气场,行为举止之间看似像个纨绔子弟,但却隐藏锋芒。她一开始是不愿去想太多的,毕竟只是打算待上半个月。所以对她而言,这个人只算是萍水相逢,过后立马就会被遗忘在时光长河里的人。没必要去理会别人那么多。   可……那浮出来的一栏又一栏的和他相关的消息,她心惊的同时又头痛……这样也能碰上言晨那边的人?还是一个相当难对付的人。   陈时文,新胜公司的副总……,谢明尧心中真是有股难言的郁气。很早以前就有人放出来过消息,称新胜公司的一把手其实是一个陈姓的年轻男子,做事手段雷厉风行,让人称赞。而言晨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总裁,不管事,他几乎把重要的事情都交给这个人去办理,他才是幕后黑马啊。以后碰上了,可要当心了。   陈时文却是做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样子,赶紧摆手:“别别别,叫我陈时文就好。你说我俩真是有缘啊,同行啊。话说你是在那家公司工作?也参加了今年的青集会展?”   谢明尧很想给他一记眼刀,这人是故意说废话的吧,明白人都知道青集的重要性,反正它也没有什么门槛限制,谁不会去,傻子才不会去吧。   她走到饮水机旁边接了两杯水送到他面前,陈时文人长得高,她只得把手臂抬高递给他,眼睛也不看他反而是透过那塑料水杯去看他模样,歪斜而又扭曲。   陈时文不明所以,接过她的水。   谢明尧这才说:“小公司,说出来怕您笑话,不值一提。倒是陈总您很厉害,洲恒啊,真是羡慕。”   “哦?我竟不知道何时我变得这么出名了?我记得我为人处世一直很低调来着,谢小姐竟都知晓我是在洲恒的人了?”   呵呵,谢明尧干笑几声。暗自道不好了。这时的陈时文眼睛一眨也不眨,可是脸上的笑容可以清晰地看见变得越来越淡,直到没有。原本翘着的二郎腿也不知在何时放了下来,两腿着地,膝盖微微分开。两只胳膊撑在腿上,双手交叉放在下巴颏上,脊背些许佝偻。他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眼看进她的灵魂深处。   能查到他是新胜幕后的人必然不会简单,还是一个女人,陈时文皱眉。他告诉过言晨对于他的消息要保密,不要透露任何风声,给外界留下一个模糊的印象就好。不过……总有些人嘴巴不老实,有了张长舌妇的嘴脸,喜欢四处传播消息。呵,真是厌恶啊。   这个女人也是,从刚才回答他的问题就不老实。   他紧接着问:“嗯?”   这一声嗯字说得婉转,到末尾语调还上扬了几分。谢明尧暗自捏了把冷汗,努力地想憋出几个字出来。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有点儿冷,神情也有些不耐烦。想着要是再不说就直接让人过来把她给绑了,丢言晨那边去,让他处理。思考间却是听到面前的女人像疯了般的大哭大笑,还开始到处扔东西。   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他开口,冷冷的:“谢明尧,你是疯了吗?别给我装疯卖傻。”   对面人听着却是毫无反应,狂躁地摔着东西,不知道手边抄到一个什么物件,她拿起来就朝着陈时文扔过去。   嘶,陈时文右手捂着头闷哼一声,另一个手伸出去想抓她,却扑了个空。回神之际另一个重物就朝他袭来,接着整个人就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短暂的几分钟,他才从地板上爬起来,看了看砸自己脑袋的东西,一个是自家老妹的梳妆盒……一个是水晶球。再看看房间里炸开了锅的景象,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至于谢明尧那女人,人早就跑了。临走之前居然还掏走了他身上的现金。   谢明尧跑在路上,其实她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无奈之举,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该怎么回答,再加上对方看她的脸色也是越来越不好看。假如她一个不小心说错了,那之前辛辛苦苦逃出来,不都是白费?要是她不说……反正不论怎样对方都是不打算放过她的,那还不如她装疯卖傻一回,还能不能抓住机会跑路。      她随意地抄了一条小路跑的,镇上只有那么一条大路,如果要是朝大路走,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陈时文追上来。小路树林多,既可以隐身又能跑路,她还发现这些小路都有一些人为做的标记,应该是和大路一样,通向县城里。   快点儿快点儿……,希望这个小路不会很远。到了县城,一切就好办了。   她一边跑着一边注意着另外周围的动静,自己的脚步声,蛙声,不知名的野花的清香。偶尔还会掠过几只萤火虫。野月季上的倒刺时不时挂到衣服上,甚至划到脸上。她并不觉得痛,反而觉得这轻微的刺痛能提醒着她,千万不能疲惫消怠,尽管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步履在不知不觉中变慢,她还是向前走着。   黑夜中,她的身形影影绰绰,和着浓厚的夜色几乎要合为一体。   另一边,陈时文原本是打算出去追那个女人的,后来一想根本就用不着他自己动手,呵,既然在信和了,那就不愁没他想要的人。   他脱掉带了丝丝血迹的衬衣,徐徐走进浴室。? ☆、第 28 章 ?  摆在面前的是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香气勾人。咚咚咚,服务人员俱都微笑着轻声慢步走进来又退回去。谢明尧绞着手指头,对着面前的饭菜默默吞了吞口水。   ……她前脚刚踏进县城里,后脚就被陈时文的人给带过来了。   整个房间里就剩下谢明尧和陈时文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陈时文似乎还是特意地梳洗了一番,发梢上面还有水迹呢,再往下看就看见他额头上的那红肿着的一大块,甚是扎眼,她赶紧移开目光。   陈时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看见了?这都是你杰作,作为一个女人你可真是暴力,对着一位大帅哥都可以下手。还是对着脸。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故意往我头上砸的。”   ……这个还真是故意的。   谢明尧迅速瞥了眼他,立马低下头。表情有些讪讪的……似是觉得有些丢脸,竟干了这种蠢事。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个大乌龙。   面前的陈时文,把她绑进来后,就把她捆在椅子上,嘴也封住,愣是让她动弹不得。她只得疑惑且愤怒地盯着他看,注意着他的嘴一张一合说些什么。听到后来,谢明尧简直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上去。   原来在陈时文家里的时候,一开始他是存了心思逗弄一下她,后来变脸色并不是因为谢明尧知道他的身份,身份这件事情早晚都要曝光的,他只是想低调行事。哪晓得这女人反应却是如此之大,好像他是丛林猛兽会把她吃掉一般。直接拿起东西就到处乱砸乱打,真是个可怕的女人。警惕性也是有些过了……   “对不起……”她嗫嚅。   她那模样看起来挺可怜的。陈时文也懒得和她计较,招呼她赶紧吃饭,吃完饭后商量一些事情。   他这么一说,谢明尧就像一只猫一样满身的毛竖起,只差龇牙咧嘴地扑过来。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又低下头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饭。吃饭地动作有些急,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开吃,塞了满嘴的饭菜才想起来对面的人还没动筷子,她抬眸疑惑地望了望他,他的目光却是放在自己身上,疑惑有之,奇怪有之,惊讶有之。   打算吭声的谢明尧顿时没了出声的想法,不过陈时文倒是问:“妹子,你这是得多少天没吃饭了?愣是弄得像是大逃荒里出来的,啧啧。”   ……的确是大逃荒啊。   谢明尧:“你不吃?”   陈时文摇了摇头,瞅着她这饿汉的小样,他就饱了,而且看她吃饭也挺有意思的。说实话,他觉得她吃起东西来有种酣畅淋漓的爽快,叫人瞅着舒服。   谢明尧“哦”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干。至于陈时文那热切的目光,她尽量选择无视。   没过一会儿拿到目光就撤了回去,陈时文接了电话,她以为他会出去外面,没想到反而一点也不避讳,翘着个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就开始慢条斯理同电话那头的人聊起来。   “言晨啊,有事?”   听到言晨这个名字,谢明尧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动作也开始放慢,有意无意地听着陈时文说的话。   不过她失望地发现陈时文说了一堆废话,说的话里面就没一个是重点,大多都是恩,啊,好的。   陈时文放下手机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盯得谢明尧头皮发麻,不得不坐直身子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桌上的饮料一口干完后,也回眸盯着他看。   她的眸子较于常人来说更为黑亮,再加上皮肤苍白整个人也清瘦。两个人这么一对望,暗流于二人之间来回滚动,最终还是陈时文开口:“谢明尧,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为谁工作的.”   谢明尧回:“盛云。”   得到这样的答案,陈时文没太多讶异,稍微动一点儿脑筋的人就可以查出来她的个人信息,他要的不过是她的亲口回答而已。   他拿了一双筷子,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规律有节奏。声音也随着这节奏起起落落,不大却有其个人特色。   “恩……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是在公司在上班而不是跑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我觉得不大可能是来调查的我这个人的吧?”   谢明尧抿着嘴唇,不大愿意理他。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只要你我不会给彼此带来伤害就好。”   谢明尧却说:“陈时文,我想请你帮个忙。”   陈时文笑意越发深厚,帮忙可以,可是帮忙是有代价的。谢明尧你可以给我什么?似乎什么都不能呢。   他笑,她也跟着笑,这笑容中夹杂了些许狡猾的意味,好像是猎物上钩了……   陈时文心中坠了坠,这女人又要耍什么花样。   “陈时文,我暂时可以把自己租给你一段时间。毕竟你需要一个面上的女朋友,那样才可以给你母亲一个交代,省得你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趁你一回家就给甩一箩筐相亲对象,我帮你解决这个烦恼如何?不过……就在你叫人绑我的时候,我一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不小心就说成了我是你女朋友,因为吵架逃走你又把我捉回来了,然后又一个不小心让那几个乡民通知了一下你母亲,说我是她儿媳了。”   这些发现实在无意之中的,听说陈时文很怕自己母亲?他一向很顺从自己母亲的旨意,说东绝不往西。就是在女朋友这件事上犯了难。都快30岁的人了,还不正正经经谈了恋爱,找个老婆回家,愁得老婆子每次见到他就唠叨这事。   陈时文真没料到谢明尧给他来了这么一榔头,一榔头下去啊,打得人七荤八素。他的整张脸都要扭曲了,站起来就朝着她走过去,准备扛着她走人。   “砰”地一声,从门外冲进来一个中年妇女,姿态风风火火,陈时文还没能反应过来就被推到一边,妇人的力气还不小,竟将他推了好几米远。   陈时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良久才抱着脑袋哀嚎:“这都是什么啊。”   来人正是陈时文的母亲,甘玉,她一进来就扑向谢明尧的怀里,抱着她蹭了好久,还在她顺道摸了摸她的脸:“哟,乖儿媳,让我看看。说说我儿子怎么欺负你了,老娘我今天帮你教训他。儿媳妇儿啊,你长得可真嫩,真水灵。”   谢明尧有点哭笑不得,她也被这位母亲大人弄得有些不知东西南北,也是太热情了些。不过这陈时文母亲看起来还挺年轻,与同年龄段的妇女来比,很会收拾自己。居然还化了个淡妆,脸上皮肤紧实光滑,穿着一身墨绿色的镶边旗袍,煞是好看。   “伯母,你能起个身不……,压得我有点疼。”谢明尧憋出一句。   在一旁看戏的陈时文乐了,活该,自己自找的。   甘玉立马放开她,炮火转向自家儿子,“儿子,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欺负你老婆了。”   “……她不”陈时文想解释,谢明尧却立刻起身站到他面前,做出一副维护他的样子,中气十足地打断他的话,“伯母,他没欺负我,就是有一点儿小矛盾。”   ……陈时文地嘴角再次抽了抽,完了再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甘玉拨开谢明尧,让她一边站着去,一个爆栗就朝着陈时文地脑门上,那响声听得谢明尧都觉得疼。她偷偷去瞄陈时文,果不其然这家伙正十分仇恨地用眼神在扫射她,但他是笑着的。谢明尧深深地打了一个激灵。   “妈。明尧都说了我没欺负她了,一点儿小矛盾,回家去我俩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就会好了的。用不着您操心,呵呵。”说罢,一手拉过谢明尧,扣住她的腰身往自己怀里靠,谢明尧下意识就想反抗。然而陈时文紧了紧,不容她动弹。随后低头靠近她的耳垂,呼出的气息有些温热,洒在她的耳边,她的耳垂泛起淡淡的粉色。   他小声咬牙切齿地说:“别动,你想穿帮?”顿了顿他才继续,“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那你就给我演下去吧。”   在甘玉眼里看来,这小两口俨然就是在她面前毫无忌惮地耳鬓厮磨啊,她捂着嘴哧哧地笑,瞧,儿媳妇脸都红了,艾玛,儿子真是会哄人。   只是一两分钟的时间,他们就各自恢复到原状,但陈时文搂着谢明尧腰的手还是搂着在,谢明尧也只得僵着身子任由他带着她走出门去,不过在这段走的期间,谢明尧的手也没放松,趁甘玉不注意时就狠狠掐一把他的大腿。   疼得陈时文龇牙咧嘴,但是得忍着,还得笑着。   “嘿嘿,陈时文,你这样子看得我挺舒服的。”谢明尧尽量掩饰着笑容,故意装得很严肃。   陈时文静了静,皮笑肉不笑地低头看她,丝毫不见方才的恼怒。说话不紧不慢地,“爷明天就走。”   噗嗤,谢明尧最终还是大笑出声。这一招可真管用。? ☆、第 29 章 ?  次日清晨,陈时文开着自己越野车准备出发时,陡然间从路中央跑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没错,这个女人就是谢明尧。   猛地一刹车,陈时文怒吼:“你疯了?!”   谢明尧径直走过来,敲了敲车门,对他做口型示意他把车门打开。   陈时文只是降低车窗,单手撑在侧边,睨了她一眼,不大高兴地开口:“搞啥?”   “你说过的要帮我忙还没帮,带我一起走,要不然。”她嘿嘿笑了几下,看了眼后面不远处的房屋,“我就告诉你妈……恩,我想想怎么说好呢。”   罢了罢了,这个女人,还是带上她一起走吧。   谢明尧还没踏进车里,就听见有人大声呼喊自己的名字,她往后看,就见甘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过来。她脚下还穿着高跟鞋,可那速度一点儿也不慢,没多久就到了。   停下来就卸下肩上的东西塞到谢明尧手里,末了还偷偷塞了红包到谢明尧的口袋里。谢明尧挣扎推辞了一会儿,毕竟不是真的那啥关系,只是做做戏,可这真要是收人家的钱那就不好了,说不过去。也没那个脸皮去收。   两个人就在这马路边上,你推过来,我推过去。这场景看得陈时文扶额,他不得不对谢明尧打了个颜色,再要这么继续下去,也是不知道会不会发现不对劲儿。   “明尧,你就收着吧。都是做母亲的一点儿心意。”陈时文温温柔柔地对着她说。   甘玉也附和:“就是就是,收下吧孩子。就当给你几个钱多买几件衣服去。”   得,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实在是没那个脸皮再去推辞了。只好收着,想着等到车上了再还给陈时文。她把甘玉给的那大包小包的东西一股脑扔进车里。说了声伯母注意身体就翩然离开了。   不过走了老远她好像听到了甘玉的声音:儿子啊,争取将明尧过年带回家啊!!!   ……谢明尧汗颜,陈时文感觉自己的手抽了抽。   一路上两人都没讲什么话,车里氛围伴随着播放着的柔和音乐,清心而宁静。谢明尧侧头去欣赏外面的风景,大同小异,没什么太大看头。她干脆闭上眼睛,养养精气神。可是陈时文这会儿不安静了,开始嚷嚷起来。不知道又是在同谁讲电话,他的语气不太好,冷冰冰的。   挂电话后,他从镜子里扫了她一眼,似是有什么事情想说。   那视线太过实质,谢明尧睁眼,问:“有事?”   “你在哪里下,我现在有急事要赶去青集。”   “我也去青集。”她答。   陈时文一愣,她也去?那正好,节约时间。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连他都蒙在鼓里丝毫不知情。   他此时的脸色十分阴郁和沉重,和这外面原本是大晴天的天气,却在骤然间风云变色,黑色的乌云一片一片的聚集,然后从远方慢慢逼近及其相似。   乌云笼罩头顶,四周是呼啸而过的狂风,过不了多久,就要开始下起暴雨了,她想。心情也随着这变幻莫测的天气而浮浮沉沉。   *************   青集。   还有半个小时就轮到盛云公司的陈品展列和解说,杨一阳和许澈坐在台下,漠然地瞧着言晨站在台上,言辞激烈地阐述着他们公司产品有多好云云之类,杨一阳看得心里很不爽,他转头去看许澈,表情有些……烦躁,但仍旧保持面色严肃,还带有些……担忧?   担忧被言晨抢了机会?中肯地来说,他们这一个系列的产品还是不错的,放在中小型的电子产业的公司里,可谓是实用系列的,性价比高。可是要论技术的话,随后出场的盛云的产品肯定要好,质量有保证,劣势就在于由于是制造的成本高,制作出来的成品就不会便宜,想要卖出去不能保证所有商家都买得起。   上台的时间只是短短的十分钟,一晃眼就过去了。言晨自己也给自己鼓掌,笑意盎然地走下来,还有意无意地朝许澈瞥了眼,脸上似乎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播音员播报着下一场的上场人员,声音里有些疑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明显地纸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新胜的代表人是言晨,这位叫言晨的男人不是上一场就上过了吗?播音员虽疑惑,但仍旧照着念:请洲恒公司的代表人言晨上台发言。   原本就安静地会场,陡地就变得热烈起来,人人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面上或带着幸灾乐祸,或带着凝重不安。   谢明尧进来的时候看见的会场就是这样,嘈杂,跟嗡嗡嗡在耳边飞的蚊蝇一样。吵杂到让人心烦。陈时文跟在她后面,看了眼那站在台上的男子,脸上的表情有些凝重。他连招呼都没打,就丢开谢明尧,转了道弯,不知进入了哪个房间。   展会上此时的灯光都打在言晨身上,台下坐着的人群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谢明尧悄悄走进过道上,蹲着身子一个一个地寻找许澈的身影,没多久她就在一个偏角里发现他们,两人神色莫辩,仔细看了去,大抵瞧得出有些沉重的。   她慢慢地蹲着走过去,许澈就坐在靠近走道的一边,最外面刚好留出一个位子。她过去就拉了拉他的西装外套。他的眼神一点一点顺着拉着西装那只手,手背上都是被刮伤的划痕,长的短的。再移到手腕上,那手腕好像更细了,仿佛一捏就断;最后移到她的脸上,看不清她的整张脸,只是觉得那双眼睛越发明亮漆黑了,也多了很多东西。她伸出手指搁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慢慢挪进座位里面去。   杨一阳奇怪许澈在看什么,侧头,然后张大了嘴,惊愕之情无以复加。仿佛被施了咒,他就那样傻傻地侧着头瞧着谢明尧揉着自己的腿。   谢明尧见他那模样,活生生地被吓傻了吧,她伸出手一把他的头拍了回去。然后沉着嗓子,不高兴道:“不认识了?”   杨一阳摇头,想了想,又觉得不对,随即点头。   这还是谢明尧吗?总觉得有哪里不想了,就连与人说的方式好像也变了,她的样子没变,但是就是觉得不是原来她了,少了以往的那份感觉……   他试着问:“谢明尧……你怎么来了?你…你…”话说一半,就被人赏了一个爆栗,疼得杨一阳抱着脑门儿揉了半天。   谢明尧的嗓子哑哑的,“杨一阳,就你废话多,当初不就是一起来的?就是比你们晚了一段时间而已。”这次展会的时间是半个月,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是耽搁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杨一阳还想问些什么,就被许澈的一个眼神拦下了。他真的很想问问,那段消失的时间……,他不觉得言晨会善良到放她走。如果是她自己逃走的话……这其中的艰难困苦,自然不必言说。   谢明尧装出没看见许澈阻止杨一阳继续问什么,双手枕在后脑勺上,问:“嗯?有什么想问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是脑袋却是偏向另一边,留下一个后脑勺仅供他们参观。过了一会又偏向许澈,想起了一个问题。   她问:“你们看见小方了吗?”   “她不是和你一起不见了吗……”   哦,知道了。这个计策真好,她以为小方会继续跟着许澈,他们则以为小方跟着自己。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从她开始坐在身旁起,许澈就控制不住得想把她拥在怀里,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的了啊,变得连他都觉得有些许陌生。到底是发生了些什么,他努力克制住冲动。还是做回那个冷漠的自己,对于她的回来,只是淡淡地表示一句噢,回来就好。剩下的就只是听她与旁人交谈。   她好像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入睡了。许澈这才敢抬手,动作轻柔缓慢地摸了摸她的脸。脸上一点肉也没有,下巴尖到可以戳死人。   他察觉到谢明尧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那只手顿时也变得有千斤重,舍不得。但不得不撤回去。   谢明尧暗自松了口气,她刚才闭眼只是想打个盹,并没有真的睡着。这几天连夜赶路,着实是考验人的耐力的,累得跟个狗一样。不过想着陈时文和她差不多,她就觉得没那么累了。   许澈手放上来的一刻,她的心情有稍微的波动,不大,比之于以往,要好得多。她现在对于自己情绪的管理和身体的反应,她基本上可以收放自如,克制住自己,再也不会像个小女孩一样了,紧张不安。   总归是清醒了,她坐直身体。看向正前方那个正在发言的男子,脸上带着相当遗憾表情,眼神却是不知道放在了哪出,似乎是在朝许澈这边扫,有意无意的。   呵,谢明尧觉得言晨和变态没什么区别,尽做一些龌龊小人之事,陈时文居然还帮着他打江山,不怕将来被倒打一耙,然后被丢出去。   那种感觉又来了,有人在暗处用冷冰冰的眼光死死地盯着他,那眼神几乎要化为有力的冰刀,戳穿他。   言晨的心底竟升起一股寒意,在场上逡巡了一周,才发现那人高高在上地坐着,面无表情。但是在他看向她的那一刻陡然绽放笑容,容颜秀丽刹那芳华。   谢明尧,回来了呢。? ☆、第 30 章 ?  他的惊讶转瞬即逝,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眼神轻轻地滑过她身上,最后滑到许澈身上。   许澈似乎没什么反应,面无表情。   很好,很好。   言晨清了清嗓子,抬手,然后向下压了压。热闹非凡的会场由开始的吵闹断断续续地寂静下来。   他的声音给人的感觉一向是温文尔雅,音量不大,却足够震慑四座的人。   他说:“必须向在座的各位解释一下鄙人为何会再次站在这里。众所周知,在不久前的一段时间,庄总因为病情严重,最终没能抵抗住病魔的侵袭。”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带上了轻微的哽咽,“庄总临走前,把他的公司交给了我。或许大家会说这是我的阴谋,都是谎言。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庄总怎么能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呢,是吧?”   众人表情有些唏嘘,自己明知道是个外人,还是接手了。   “所以我今天只是站在这个台上,暂时作为新胜的代表来发言,为了完成庄总临终前的遗愿,过了今天,我就什么都不是……”   他还在孜孜不倦地说着,谢明尧已经听不下去了。听他说的这些话毫无价值,目前重要的是搜集到有关言晨的罪证。她相信庄书云的死绝不是意外,明明在最早的一次会议上见到庄书云时,整个人生龙活虎,哪里有半点儿病态的样子?还有她在意的上次在医院里见到的那一位妇女,如果可以见到她的人的话……或许会得出一点线索出来。   再有……她预感接这次青集过后,言晨会开始明目张胆地对盛云这边动手,不择手段地破坏。   余光中,她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一掠而过,手中还拿着一瓶酒,但是那人走过去时抬头四处张望周围,眼神小心谨慎,这却在无形之中暴露了自己。   谢明尧脑袋里有一根弦突然紧绷起来,她恶狠狠盯着那人。似有所觉,那人抬头朝谢明尧的方向看,谢明尧立马低头,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见那人转了道弯,消失不见。   她觉得那个方向有些熟悉……,陈时文好像也是往那边去的呢,糟了。   她作势要站起来走掉,只踏出一步就被人制住了。许澈拉着她的手腕,用力不大,却很牢固。   谢明尧有点儿急了,“许澈,放手,我有急事。”   “一起。”许澈说,认真地望进她眼里。   谢明尧点了点头,也好,带个男人上镇更容易抓住小方些。等会要上台解说干什么的杨一阳去就好,也是一样的效果。   想到这里,腿就已经动了起来。距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这条道上就一个大的休息室,门上有一块玻璃窗,可以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   许澈不动声色地跟着她,也不问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随她一起偷看室内的情景,一个长相端正,行为动作却痞里痞气的男人和方莹莹在一起说话聊天,期间方莹莹还一直不停地往男人身边靠近。手中拿着的杯子一直往男人嘴上递,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也不老实。   陈时文很烦这个一直往他身上爬的的女人,你说你好端端地进来聊天就聊天说正经事就说正经事,你他妈还不老实,这么浪荡,长得倒还挺清纯的女人。言晨那边就没有几个不那么/骚/气的女人嘛,偶尔换一下口味清淡点儿啊,像谢明尧那样的就不错嘛。或者是来个御姐也行啊,多霸气。   他现在可真想把人从窗户口扔下去,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开始有了动作,拿走她一直妄想着要他喝的东西,他随意说:“我说,你是觉得我有多饥渴,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喝水?还是你这水里有问题啊?”   方莹莹的手僵了僵,摸了摸头发,人也老实地离他远了点儿。   “言晨除了让你过来干这些以外就没别的?没其他要紧地对我说?他这人还真是个狐狸,你不觉得吗?说实话我陈时文也没多大野心,安安心心做我的工作就行了。他这是怕我回来跟抢他东西还是觉得我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这几年来,我他妈我公司付出了多少?洲恒是我看着它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可其中的可是有我一半的功劳,言晨算个什么东西,说把老子卸职就卸职了,还搞地下政策,特意趁我不在的时候才让我滚蛋。”陈时文平淡地说着,表情淡淡的。   到最后,他叹息一声:“这水你还自己喝去吧,我又不是SB,还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九九啊。”   他闭着眼,不去看方莹莹脸上那变红又变绿又变白的脸色,他本来是想等言晨亲自过来说清楚,看来是等不到了啊。不过胸口的那一把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烧得他的心可真疼。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那个女人走了。结果一睁眼就瞅见她人立在门边,她面前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气势迫人。   他随口就说:“这位是?”   回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掌掴声,随后他就看见谢明尧从他们中间窜出来,把那个女人的手捉住然后拖到他面前来,让他好好看住方莹莹。   少有的,她疾言厉色地强调:“陈时文,看好她。”   陈时文呆呆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回过神来才想为什么是他看着啊,还有啊,这个女人竟然命令他!!重点是他刚才还听话了来着……   紧跟着进来的许澈看了看这场景,神色之间仍旧是淡淡的,不喜不怒。方莹莹被陈时文禁锢着,左边脸颊的五个手指印子异常明显,那半个脸颊都肿了起来,看起来是真下了力气。她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只是低着头,长发随之垂落遮住了眼眸和大半边脸。有些事情他一直都清楚明白,那次的偷听,是她,但他故意说成不是她就是想提醒她,许澈给过她改过自新的机会,然而她屡教不改。甚至在谢明尧被绑架的这次事件中也参与了,这一点罪不可恕。   他预备开口问,却被谢明尧打断。   谢明尧是真发狠了,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面对着自己,语气轻描淡写但处处都透露出一股狠劲儿:“小方,我以前可真是蠢。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初进公司,人人都忌惮着她也想巴结她,一个新进员工,居然能与许澈扯上关系。可是人人也都是安分守己的,只是想想便好,这等福气他们不需要享受。可是方莹莹却是第一个异常积极投入谢明尧怀抱的人,对谢明尧热情关心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只是认识几天的人怎么弄得像是认识了好几年一样。从那个时候起,方莹莹应该就开始有意无意地泄露消息给言晨了。   方莹莹在公司的时间虽长,但基本上没给公司带来什么业绩,成绩平淡不突出。谢明尧工作时偶尔地会关注一下她在做什么,大多数时间是在发呆或是聊天,与谁聊天从来不给人看,只是一笑带过。定期会删除聊天记录和邮件。还有一些方面的消息是刚才在门外,她问了问许澈。   最后她能确定是因为,在陈时文家里她在浏览网页时无意之中翻到的一张照片,方莹莹勾着言晨的胳膊出席一场酒会,两人姿态亲密。那张照片上是网友从别人的微博上截下来的,上面都还留有日期,是在一年前。   没能让方莹莹有开口说话的机会,谢明尧接着说:“言晨是有多好,你要念念不忘?噢,对了,你知道言晨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这么多年了,方莹莹是想知道言晨为什不喜欢她,对她总是淡淡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她愿意啊,她爱着这个男人,从几年前起就开始爱了。   谢明尧凑近她耳边,低声私语。   听完,方莹莹不可置信地抬头,眼里还噙着泪水。身体一软就要往陈时文怀里倒,陈时文赶紧松开她,她就那么“砰”地一声摔坐在地上,开始无声哭泣,到最后又笑起来。   “哈哈哈哈,谢明尧,那这也是他想置你于死地的原因,因为他不想他的东西被任何人触碰,去染指。”   是的,正是因为她知道了那个原因所以才知道言晨为什么要杀死她,不想让他的东西被染指吗?呵,他还没有那个本事让许澈成为他的所有物。   两个女人的对话听在两个在一旁看戏的男人的耳里,不知所云。陈时文只是觉得刚才的谢明尧特霸气啊,特别有范儿。一点也不像个柔柔弱弱的女子。   而许澈则是皱了皱眉,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明尧,彻底地颠覆了以往的形象。变成了另一个谢明尧,坚硬果敢。   然而许澈不知道,人的成长有时候只在一瞬间,只是一个瞬间,人就天差地别了。   那段幽暗的日子对于谢明尧虽说不长,可是听不见声音看不到动静,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没有生息。回复她的只有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从最初的狂跳到最终的平静。   如果说这还不算,那么后来老木交给她的,远不止这些。他是把他的命交给了她啊,她欠着太多啊。? ☆、第 31 章 ?  方莹莹继续疯狂地笑着,谢明尧也没有再理会她。想了会儿,她才让许澈找人来把她带走,先找个地方把方莹莹关一阵子再说。至于方莹莹会怎么样,她不在乎,疯了也不关她的任何事情。   方莹莹在被拖出门的那一刻,突然回头朝谢明尧笑了一眼,那一眼诡谲,饱含深意。她的嘴中似乎还在说着些什么,但是由于嘴上粘着封条,只听得见她嗡嗡嗡地不知说了几句什么。后续还在嗡,但人已经消失在房间里了。   陈时文有些目瞪口呆,许澈则是饶有深意地看着谢明尧。谢明尧也不说话,只是站着,饶了绕愈发疼痛的太阳穴。   静默良久,她才吐出一口气:“走吧,该出去了。”   陈时文则是大跳起来,拍着她的肩,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我靠,谢明尧,你刚才真霸气,那一个巴掌下去,看得我都觉得疼。”   许澈瞥了眼那放在谢明尧肩上的手,随即回过神来,问:“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惊讶归惊讶,他不得不承认他想知道那段时间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令人的改变如此之大。可是她不说,他也就不问。而且他也能感受到谢明尧对他的感情上好像也发生了变化,若果说之前是明目张胆地向他示好,那现在就是完全相反了,甚至变得有些抗拒他。但是就目前的形式来说,他想知道的那些关于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只得暂时搁在心里,一心来对付言晨。   谢明尧打掉放在她肩上的爪子,睨了陈时文一眼。这次转向许澈,她坐下来,喘了口气。天知道她刚才打人的那一瞬间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这会儿是真没力气了,整个手掌到现在都还在发麻。   “我打算先去查庄书云的死因,拿到证据。”谢明尧说到这里的时候,注意到陈时文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满是疑惑。   许澈倒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只是说话的语气中带了些坚决:“不行,你不能去。”陈时文突然打岔,深深地疑问:“你说庄书云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明尧睨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陈时文摇头,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情,公司里也没人通知这件事情,估计是都被封口了,不允许他们把这件事情透露给自己。陈时文估计着公司里的人看似都是听从他的命令,其实实际上都是听言晨的,为他做事。言晨,到底是还有多少事情瞒着他,就连他这个传说中的副总恐怕也才是一个挂名吧,利用完他然后再扔掉他,或许言晨也想过要杀死他,后来觉得没必要?   陈时文答:“不知道,但是我记得前不久言晨似乎邀请庄书云去他新买的别墅做客,那天我也无聊,就开着车到那边去逛了逛,那天我看庄书云那个老头子还活灵活现的,不过倒是从那天起就开始病了,这我倒是这知道的。但是当时没太在意。”   谢明尧思考了一会,陈时文给出的这条消息只能大概的猜测一下,或许庄书云的死和言晨有关,但是仅仅是猜测而已,起不了太大作用。   “陈时文,恩……言晨有没有过在那一固定的时间段不在,而且他应该是去见什么人来着。”   他立马回:“他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公司”顿了一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等等等,有次我无意之中接到电话,说什么精神病院哪位哪位……对,姓陈的女子病得比较厉害,要移去大医院,请家属尽快赶来。”   后来那电话那天陆陆续续打过来好几次,都被陈时文拒接了。   当时他只是奇怪了一下,还以为是骚扰电话。因为据他所了解,言晨是孤儿,只是有一对名义上收养他为儿子的夫妻,但那对夫妻早在前年就去世了。   “你记不记得是哪间精神病院?”   “好像是什么……,算了现在记不起来了,回去了我再想想。”   两人的话题到此终结,也终于记起身旁还站着这么一位人物在,陈时文抿着嘴对许澈笑了笑,那笑意不大真切。   谢明尧顺着陈时文的动作,也才想起自己忽略了许澈许久。   她回头,目光与他的直视,两人都将对方望进眼里。   许澈的目光一直原本放在谢明尧身上,这么一对视,竟然有些挪不开眼,谢明尧清澈乌黑的眼睛里写着坚定决绝二字。   他稍微错开她的眼,语气开始变得有点儿冷,他逐渐失去耐心了,再次强调:“谢明尧,你不能参与这些事情的调查。”这样你会陷入更深的危险知不知道,他不能再次冒着失去她的危险。   嗓音不大却有力度,她说:“为什么?你这是在用你许总的身份命令我吗,如果是,恕我不能从命,如果我这样的回答令你感到生气的话,你打可以开除掉我;再或者,如果你是用其他的身份,我想你也没有那个资格不允许我去。任何人都没有。”   心口一窒,他连呼吸都停顿了几秒。竟不能言语,他现在是什么身份?和她之间的关系除了上司和下属外,还有其他的吗?   没有,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了,从上次他决定了放弃她而选择整个公司时,他就将她与他之间的最后一丝都斩断了。   “许澈,我要做的我一定会去做,别拦我。你不帮我我自己也可以。”谢明尧说罢,一把扯过陈时文,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原本在一旁的陈时文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觉得有点儿意思,看来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那么一般。他手预备去摸下巴,就被谢明尧扯了过去,拖着往外走。   “喂喂喂,谢明尧你干什么,你松手啊。我自己走。”陈时文踉跄着跟在她后面。没多久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许澈僵硬地站在原地许久,最后仰起头,抬手捂着眼睛。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真的很累啊,可是他却不能停下里好好歇一下,后面还有要应对的事情更难。   杨一阳找到他的时候,就见他这幅模样。他不由得上前在许澈面前晃了晃手。   许澈问,声音里满是疲惫:“开始了吗,洲恒那边的签售情况怎么样,杨一阳你去通知一下后台人员,就说我们这新一批的零件价格降到和洲恒一样,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一批的货给销售出去。”   杨一阳愣了愣,不确定:“可是这样一来吃亏的不是我们吗?”   不,不会是我们。有一种说法:置之死地而后生。盛云的这批货可谓是比原价还要低的卖,简直就是大甩卖,谁不会要?再加上盛云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但是这种知名度不够,许澈要让盛云的名声更高。如果这一批货卖出去了,而且更多的是给那些买不起昂贵产品的客户用,这样一来,多的是人想抢,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杨一阳眉眼之间俱是喜悦,听他这么一分析,人立马就没了踪影。   车上,谢明尧和陈时文两人坐在后座上大眼瞪小眼。陈时文问她去哪里,她说不知道。陈时文无语了,只好同司机说了去哪哪哪个路口下。   谢明尧歪着头,闭眼像是在睡觉。   也说不上为什么,她刚才出来的时候也拖着陈时文跑出来,真这么一下子跑出来了,她就又开始后悔了,不应该把人家陈时文也带出来啊,这又不关他啥事,她还瞎拖着人家到处跑。   “师父,就在前面路口放我下来吧。”这样一想,她也就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走吧。   陈时文睨了她一眼,没出声,看她还要整什么幺蛾子。还下车,下车能去干什么?她身上有钱吗?看那一脸穷酸样,手里那几个钱估计还是当初把他打晕后偷的他的。就这样还能指望着查出庄书云的死,说大话了吧。还不是要他的帮忙,虽说他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了,但好歹手上还有那么几个钱,能凑合凑合。   到地点了,嘿,她还真下去了,开始在路上慢慢走起来。   他特意让司机开慢一点儿,就是想看谢明尧说不定又改变心意了。好家伙,居然都不拿正眼瞅一眼这辆在她前面晃悠着的出租车。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那司机也受不了了,说了句:“小伙子,别闹别扭啊,赶紧下去哄哄女朋友,这样可是不行的。”   随后,陈时文就被司机轰下了车,连车钱都没要,跟一阵旋风似的,就不见了。   “臭司机,你瞎BB什么啊,我眼光有那么差吗?”陈时文对那辆远去的车辆抱拳怒吼。   靠,有这样的司机么,还把人给赶了下来,陈时文掸了掸裤脚上的灰尘,吹着口哨站在路边等着谢明尧过来,那形象活脱脱的一地痞流氓。和他的那一身暗沉色系的西服极是不搭,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怪异,但这模样倒是自有一番他的个人特色。? ☆、第 32 章 ?  他那一番怒吼倒是吸引了谢明尧的注意力,再看陈时文那满是恼怒的模样,有些想笑。她觉得和陈时文待在一起,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轻松了不少。   她走过去,问:“陈时文,你下来干什么?”   陈时文一挑眉,那意思像是说:你觉得呢?   谢明尧围着他转了一圈后,得出结论:“没带钱?不像啊,你瞧你这套衣服就值好多钱。”   陈时文气结,也不和她闹了,直接扛起她,然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她扔里面去。那动作极是迅速,一眨眼间她就坐在车里面,随后听到陈时文报出一连串地址,那司机也是二话不说,噌地一下就加速开了出去。那速度太快,看得谢明尧一愣一愣的。   谢明尧还准备说什么,可是显然地,那坐在她旁边的人不愿意和她说话了,侧着身子背对着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生气还是没有生气。   谢明尧轻轻地拍了拍他,没反应。过了会,她再次拍了拍。哪晓得陈时文一个挥臂过来,不是打掉了她的手,而是猛地打了一下她的脑袋。他倒是什么都没察觉般,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嘴里还说了句:“让我睡一会儿不行啊,这么多天赶路累死我了,都没好好歇…歇。”   谢明尧那抬起来准备打他脑袋的手停了停,最终还是放下来。也是,其实两人都很累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在赶路,从信和一路开车过来所花的时间并不短,三天的时间。还是马不停蹄,基本上没怎么歇息就过来了。   也是该休息休息了,可是她现在却无比清醒。   车子一路上不知弯了多少到弯,最终才在一个看起来相当富庶的别墅小区停下来。车子稳稳当当地停下来时,陈时文还没醒,直到谢明尧喊了三四次才睡眼惺忪地醒来。看了眼司机,看了眼谢明尧,意识才慢慢转醒,不大高兴地从口袋里掏出毛爷爷来。   陈时文歪歪扭扭地走着,谢明尧也不去扶他,由着他。最好是摔一跤。到了屋门口,他闭着眼在口袋里掏啊掏,掏了半天,终于把钥匙掏了出来,一进门三下两下就脱掉鞋子,然后一溜烟人就倒沙发上睡着了。   谢明尧随后进来瞧着他,他这是该困顿到了什么地步,倒头就睡着了。她静静地走进来,环视了屋内一圈,极简主义风格,没什么特别花哨的,看着倒是很舒服。   视线落在客厅的一台电脑上,她盯着看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开机,电脑没设置密码,紧接着她开始搜索一些东西。   也不知是不是受影响,没过多久她也开始困了,努力地打起精神来看电脑,可眼睛就是睁不开,最终抵不过那汹涌而来的睡意,啪嗒一声,趴桌子上睡着了。   影影约约中,她听见了有人在切菜的声音,走过来走过去的声音,锅壁与铁铲之间发出的声音。没多久,她就闻到饭香味,香甜诱人。朦胧中觉得有一个男人拿着锅铲指着她,手里还端着一盘菜,腾腾冒着热气呢。   陈时文喊,语气中有得意之色,“谢明尧,起来吃饭了。”   谢明尧这才明白,自己刚才睡着了。   桌上有四个小菜,看着挺有卖相的,谢明尧二话不说拿起筷子丝毫不客气地吃起来,还是以前那个狼吞虎咽地样子。   不过陈时文觉着吧,这女人就是这个样子。   他也端起碗来吃饭。刚端起来,谢明尧就已经放下碗,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说:“我吃完了,先走了啊,多谢款待。”   这女人!他扯住她的衣领子,“着什么急?不慌,你这是打算一个人去哪里?”   谢明尧干笑,她是准备打算趁着天还没黑就走的,抓紧时间干事。她现在没打算回自己的那个公寓里,言晨现在估计防着她呢,她要是回去了指不定还会给蔡西妍他们带来麻烦。她也不想给陈时文带来麻烦,陈时文已经给过她很多帮助了,她自觉没那个脸再去让别人帮助自己。   谢明尧想随便扯一个理由出来,结果发现想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该编一个怎样理由让他相信,就那样干笑着,手却慢慢向上移,试图掰掉那个扯住衣领子的手。   陈时文另一只手猛地伸过来钳住她的双手,彻底地绝了她的打算。   他说:“谢明尧,你不傻,你知道你一个人是做不来的。”   她垂眸不语,盯着那光滑可见人影的地板出神。   是啊,她做不来,一个市这么大,你没得几个身份势力强大的朋友,没得那个联系网你怎么找人,特别是对于谢明尧来说,完全人生地不熟,就算从她面试开始起到现在那也不过短短数月的时间,那算得了什么。假如她是独自一人的话,那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那么陈时文,你要帮我?为什么?”她问   她不认为如此短的时间里陈时文就喜欢上她这些屁话之类的,一个人想要喜欢上另一个人哪会这么简单,况且刚开始他俩还跟着仇人似的。   陈时文不耐烦答:“这不是交易吗,不记得了?就是在我老家的时候,你答应过的,你假装是我女朋友,我这个人吧,心底特善良特好,就想着吧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一点儿回报啊,你说是不?感动不?”   说完吧,陈时文觉得自己有点儿脑抽,其实真不用这样做,应该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人,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了,嘿,他觉得谢明尧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意思到他不愿意过早地就让她与他之间的联系就这么断掉。说白了,他就是对她上了那么点儿心。   安静一会会儿,谢明尧特意压着嗓子来了句:“我怎么总觉着好像是我吃亏了。”说归说,她还做样子摸了摸自己那光滑的下巴,若有所思。   陈时文这才放下她,端起饭碗来继续优哉游哉地吃着自己的饭菜。被晾在一边的谢明尧也不空闲着,开始四处搜索和言晨相关的一些资料,不论大的小的,她一一记录下来。也包括在各大电子产业论坛上敲砖,得到的结果确实让谢明尧大吃一惊。   竟然有很多商户不满意新胜的产品,质量层次不齐,甚至有好几次都在加工时都出现巨大故障,损失惨重。那么传言中的新胜产品质量高价格低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的人骂新胜太黑,只知道昧着良心赚钱,不顾广大民众的呼声,要求改进产品质量。   她不得不问陈时文:“你觉得新胜的产品如何?”   陈时文回答:“性价比高,还行。”   随后谢明尧将一个论坛里面的帖子拿出来给他看,这一看,陈时文看黑了脸,他竟不知道这么多的人不满意新胜的产品,那么那些以前良好的销售业绩是从哪里来的?更令人疑惑的是,他明明也参与产品的工艺制作过程,亲眼见到过那都是好的原材料,除非是事后有人换了,一半好一般坏的掺杂在里面然后托运出去。   陈时文有些烦,这个时刻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瞬时话锋一转:“你查的关于那个姓陈的女人的情况怎么样?”   谢明尧摇了摇头,太多了,不知从何下手。但是她到想到了一个办法,或许从当初她住院的那个医院里打听到一些消息。   ****   医院,万年不变的消毒水的味道,来来往往大多都是穿着病号服的人。谢明尧一眼就看见当初那个负责她的护士,站在前台好像在说些什么。   谢明尧快速奔过去,从背后喊了她一声。那护士乍一看见她,这脸!不认识,不是她负责的。摆了摆手,她旋即转过身去,却硬生生地被谢明尧制住,强制掰过身子,两个人面对面对着。   谢明尧笑:“美女护士,看来你不认识我了呢?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护士无奈,只得点点头。两人一起走远了,谢明尧才松开她。   “美女,跟你打听个事。当初和我住在一个病房的那个中年女人认识吗?”   护士盯着面前的这张脸良久才逐渐忆起她是谁,对于她的提问,护士抿着嘴,显然是不高兴了,说话之间都警惕着:“你是她什么人,问这些做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个纸包,谢明尧塞到她手上,快速问:“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打听个消息。你说你知道就行了。”   护士摸了摸纸包的厚度,嘴角不自觉上扬,今天的收成还不错。她答:“陈淑芬,好像是从江东郊区的一个精神病院送过来的,得了早期胃癌,只治疗了三四天就走了。”   谢明尧走出来的时候,陈时文人不在大厅,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绕着大厅好几圈,她才发现陈时文早就在门外等着她,手里还拿着两杯冰饮。谢明尧接过他递过来的饮料,喝了一大口后,舒畅地叹了口气。   陈时文说:“看来事情发展得还不错。”   谢明尧举杯,抬眸看他:“还不错,头一次觉得钱这种东西这么好使。尤其是用别人的钱。”? ☆、第 33 章 ?  福康精神病院,谢明尧与陈时文坐在指定的等待席位,看着陈淑芬被人搀扶着走过来,步履缓慢至极。   来人将陈淑芬安坐好后,便离去干自己该干的事情去了。   谢明尧和陈时文在见到陈淑芬的第一眼就愣了,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真的很美,美却空洞。第二眼再看过去时,就会发现言晨完全照着她的模子刻画出来的。要是让不知情的人说这两人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人会相信的。   陈淑芬怔怔地,就坐在那里,歪着头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外面这个点儿恰好在下雨,她好像是在盯着那滴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滴,又好像是在看着窗外那随风摇曳的樟树。没过多久,她竟开始落泪,眼泪似开了闸的河水,泛滥不停。   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唯有对面的坐着的中年妇女在无声地流泪,眼泪落下,不轻不重,啪嗒一下滴落在水泥地上。   谢明尧和陈时文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俩都还没做什么没说什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忽然,对面的中年妇女说话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那声音相当嘶哑,她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谢明尧和陈时文一惊,这时的陈淑芬真不像是个有着精神病的人。反倒比谁都清醒明白的感觉,难道是装疯卖傻?他们这次也试试碰碰运气,有这个猜测可能陈淑芬不是精神病人,没想到他们这个机会还真被他们抓住了。   谢明尧尝试着问:“陈淑芬,庄书云你认识吗,你要是认识的话就点点头,不认识就摇头,另外,等会儿我们在这里说的一切别人会被听到也会被录像,但是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还请你写在纸上,尽量挡住身体不要让人看到你写的什么。”疑惑并且小心翼翼地问。   当时找到这间病院的时候,医院里的人死活都不肯说这里有这个人,到最后谢明尧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往那些人兜里塞了不少钱才套出话来:见人可以,但是那女人是有痴呆症和精神狂躁症的,你可能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陈淑芬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光芒,谢明尧就知道她刚才赌对了,她是特意说的那些事情。当时房间里有一个摄像头并且是对着陈淑芬那边,虽还有另外一个摄像头对着谢明尧,但是在进来房间后,陈时文趁着没人的时候,掐断了其中的一根电线。自然是不看到谢明尧这边在说什么做什么。   但是这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有问题,得速战速决。   谢明尧继续说,语速有些快:“庄书云死了,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有言晨现在做着的一些事情,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那是犯法!他将来是要坐牢吃牢饭的!”   陈淑芬的身体抖了抖,似乎有些不能控制自己情绪,她瞪大眼眸看向谢明尧:“你说什么?谁死了?”   谢明尧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庄!书!云!”说完她看向陈淑芬,没有想象中的泪湿衣襟,反而是很平静地噢了一身,随后还扯着嘴角笑了笑,那笑容没什么感情在里面。   “死了好啊,老家伙终于死了。是言晨干的吧,除了他还能有谁。其实那天我听见了,他就那样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打电话说:‘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就让庄书云还活几天,体验体验这在世间最后的日子’。   他恨我,也恨庄书云。十几年前,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竟然爱上那么恶心的男人,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哈哈哈,当时多恩爱啊,还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可后来谁知道他为了自己前途,不惜抛弃一切,连姓名都改了,和一个富家小姐结婚,从此人生一片光明。   哪像我,一块被扔掉的破抹布,怀着身孕的我被家里人嫌弃,无家可归还要忍着痛生下孩子,哪怕我当时有一分一毫的绝情,我就不会选择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孩子我从来就很讨厌,也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尽管他会一直跟在我身后,哭着喊‘妈妈,别走。妈妈。但他长大到五六岁的时候突然就变了,不再跟在我身后,不再哭着喊妈妈,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谢明尧和陈时文听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感受,只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陈淑芬和言晨都是内心匮乏可怜的人,一个为爱所困一个是因童年缺憾造成的无可弥补的损伤。但这两人也都是可恨的,不能原谅。   陈时文突然之间问:“你对现在的结果满意吗?”言晨杀死了自己亲身父亲,还将自己母亲关进精神病院。   陈淑芬大笑:“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觉得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一下自己的儿子没把我这个没良心的母亲杀死。”   谢明尧在一旁不语,动了动放在桌底拿着录音笔的手,随即悄悄地撤回手来,将录音笔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时间到了,应该走了。而且不用多长时间,也会有人发现这个房间里的问题。   谢明尧抬头看了看墙壁上挂着的时钟,陈时文余光撇到她的动作,陈淑芬也顺着谢明尧的动作看了看时间,不早了。   恰巧门外也有人推门进来,动作迅速地带走了陈淑芬。   谢明尧和陈时文也不做停留,匆匆离开这里。   车上,陈时文专心开着车,谢明尧则是闭着眼听外面的雨声,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怎么就感觉这雨一直没停过。   谢明尧相信陈淑芬说的那些话,他们之间的对话也都录了下来,可关键是现在怎么把陈淑芬的人弄出来,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个精神病人,不同于常人,精神病人的话?警察会信?开什么玩笑。   陈时文地声音适合地插/进/来:“光有这些还不够,我想办法把陈淑芬弄出来然后去做一个精神鉴定,证明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接下来该干什么就还是干什么。”不过这些天的动作要快,一定要赶在言晨之前把人劫了。   他接着说:“这段时间我就不陪你一起了,你去找许澈,他应该能护你安全。”想要劫人这件事情还不简单,他必须得亲自出马,有些事情必须得他当面才能干得好,他不能全然相信他安排的那些人。指不定里面就会有人是替言晨做事的。而且这些天来他暴露得太多,已经有人盯上了。   他还在兀自思索着,不经意间看了看后备镜,有一辆车猛然加速朝着他们这边冲撞过来,这条路正好是条山路,路上弯弯折折,而且一边是山一边又临近湖泊。   那人就这样不要命般地朝着他的车辆撞过来。   一个急转,险险擦过。两辆车并驾齐驱,谁也不让人。   谢明尧被那刺啦一声响震得有些懵,也有些后知后觉。看了眼窗外,发现有人正拿着枪对着这边。   “小心。”她低喝,立马弯腰。陈时文也惊险地躲过。   旁边的那辆车开始不停地朝他们撞击着,陈时文简直可以说是腹背受敌,一会要躲过那人的枪击一会又要抓紧方向盘。且他的车靠近临水的那一面。   靠,真是要死。他低咒,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砰”地一声,轮胎被那人给打破了,车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倾斜了一下。陈时文努力打好方向盘,影影约约中他好像看见那人狞笑着,然后朝他举着枪,扳机扣手,子弹飞射而出的同时那人的车也猛力撞上来。   整辆车不过很短的时间内就坠落入河中,坠落过程中,陈时文闪过的念头只有一个:我靠,哥怎么觉得子弹打身上不疼啊。   一调头,就瞧见满身是血的谢明尧扑在自己身上,表情痛苦。陈时文脑子空白了一瞬,紧接着整个人都浸在水里。   他赶紧将车门打开,动作艰难地出来后也拖出谢明尧,还好这河水不深,他拖着她不知游了多久才到岸上。   谢明尧已经昏迷过去了,陈时文瞧着她昏迷之中还皱着眉,相当痛苦的样子。他仔细瞧了瞧谢明尧的肩膀那处,染得整个身上都是血,触目惊心的。   他拍了拍谢明尧的脸:“醒醒,谢明尧,你要是还能忍就哼一声。”   谢明尧哼了一声,表示还可以忍受。   陈时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想叫人过来。犹豫了半天,他最终还是从拿出谢明尧的手机,找出来许澈的电话打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坐在岸边喘气,整个人也是精神疲惫。一阵又一阵地头晕向他袭来,眼睛看物体也是发花。他知道他的体力也是到极限了,河水不深可是要游到岸边,那距离不近,还拖着一个伤患,更加消耗体力。   顿地眼前发黑,他也倒了下去。? ☆、第 34 章 ?  醒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疼,像什么东西在撕扯着自己般,疼痛到无法抑制地哼了一声,惊动了在一旁唠嗑的人。谢明尧半眯着眼看见那一群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话,似乎有人指着她的方向,是在问:谢明尧你醒了?这是几?   谢明尧理都不理会那人,只是觉得周围太吵了,吵得她都脑袋疼得要炸掉。于是动了动身体,这不动还好,一动肩上那块地方就跟被人狠狠砍过似的,一抽一抽地疼。不过这疼痛倒也提醒了她,这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的,她的意识由此慢慢回拢,遇难之前的画面如放电影般一帧帧从她脑海里掠过,到最后她的脑海里只剩下几个字:陈时文人呢?这么一想,她陡地睁开眼睛,然后坐起身。   众人都被她这一跳跃性地动作惊得动作都停顿了几秒,随后陈时文上前一步,在她眼前晃了晃五根手指头,他煞有介事地说着:“谢明尧,你脑子没坏掉吧?”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味,还有那熟悉的欠揍的语气,是陈时文没错。谢明尧将眼神转向他,那眼神有些犀利,再加上一双眼眸如水浸润过般黑亮。竟让陈时文觉得自己像没穿衣服一样无所适从。   也不过是短短数秒的时间内,陈时文就将那股有些许困窘的情绪压了下去,他抬了抬下巴,抱着双臂,说:“谢明尧,谢谢。”   虽说那模样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但语气是饱含真诚还带着歉意的,谢明尧不说话,还是盯着他看,陈时文这时终于忍不住了,带点抱怨:“谢明尧,你能别这样看着我吗?要说什么你就说,要问什么你就问。你这眼神看得我浑身上下不自在。”   谢明尧清咳几声,调节了一下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她说:“陈时文,你没事吧?”   听到这话,陈时文立马在她跟前转了两三圈,然后从头到尾地拍了拍自己的身体,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当然没事,身体倍棒儿啊。   瞧着他这样,应该是没事。谢明尧淡笑了一下。转头再去看其他人,果不其然,许澈、杨一阳都在,不过脸色都不好看,黑得相当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她这么现在这狼狈的模样还是刚才与陈时文的互动。   她主动问好:“你们都来了?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我在外面听到不少风声说盛云最近一期的新产品可是贱卖,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许澈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她现在主要担心的是这个?不应该是担忧担忧自己的死活,能这般不要命的估计也只有她了。   还没能等许澈说上话,谢明尧一句话就把许澈想说的话堵了回去,活生生地气得他直接抿着嘴就要走人,她说:“许澈,我能出院吗?”   将将走到门口,他就又这折回来,来到她跟前,捉住她的手腕,带着满腔愤怒,他冷冰冰地说:“谢明尧,你真狠。你还真是不要命了,你是觉得你的命不金贵没人惦记着吗?你做这些你想得到什么,你查出来庄书云的死因又怎样,你自己看看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就差点没命了。”更何况还有后续,谢明尧你是在拿你的命来做这些事情。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需要她去搜寻什么言晨证据之类的,这些他会来做,统统由他来解决,只是……只是现在这种焦头烂额的状况,他分身乏术,还来不及派人去调查。给他一点时间。   被许澈捉住的手腕有点疼,看来许澈用了点力道,估计是因为愤怒了吧,他忍了如此久的时间,终于还是被她激怒,可她就是要这种愤怒,她才可以有心有力地去完成接下来的事情。那不是只关乎与公司,而是她与言晨之间的个人恩怨,她要亲手将他宰割。   手腕上的力道忽然之间消失,她抬头,是陈时文打掉了许澈手,他有些不悦地说:“你没看见谢明尧皱眉呢,你捏疼她了,一个大男人,对女人家可别这么粗暴。”   陈时文收敛那些个吊儿郎当的模样,用沉沉的嗓音缓缓说着,竟自成一股不羁气势,那话里处处是为着谢明尧,他说:“只要是个人,命可都金贵着呢,谁都爱惜自己生命。你知道我当初碰见她的时候,她是多么敏感多疑的一个人吗?而且整个人狼狈得不行,就跟一逃难出来灾民似的,当时还特警惕我,以为我要把她怎么着,连夜人就跑没了,还把我打了一顿,你觉得她这样的人会不爱惜自己的命吗?一个人吧,如果是拼了老命的想去做一件事情,多半是有不得已的原因,你连原因都没问就这样否定她,未免也太过偏见了吧?”   许澈听陈时文说完后,默不作声。他当时有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口不择言说出来的话。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谁也不能把它收回来。   他僵硬着身体站在那里,良久,许澈就那样僵直着身体走了出去,既然她决定了要去做的那就去做吧,他不愿意再去说些什么也不愿意再去做些什么了。说了做了又能有什么用了,假如他把她困住,这样是可以确保她的万无一失,可是那样做得来的结果是什么呢?   不愿意去想,就这样吧。   从现在开始,你要做什么,你尽力去做,我不问原因不求结果,只要你平安归来就好,他想着。   那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那背影看起来竟有一股无法言说的坚硬。   病房里,也是沉寂了一下,谢明尧就叫陈时文把她放在床尾的衣服拿过来,匆匆忙忙穿好衣服,她作势就要下床。她想着反正子弹取出来了,伤势过不了多久就会好,可是这个过不了多久她没时间也没那个耐心去等。她现在要抓紧一切时间,做该做的时间,而不是躺在这有着她讨厌死了的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   陈时文一把按住她欲下床的身体,神情有些凝重,问:“你确定要继续?我不会拦你,但是你要考虑到你目前的情形,这还算是幸运的,只是肩膀上受了点伤。你要知道,往后走的话,明刀暗箭统统会向你袭来,防不胜防,到时候,死亡之神离你更近。害怕吗?”   谢明尧摇头,害怕吗?已经不害怕了,因为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因为死过一次,所以知道生命多么可贵,可贵的同时也知晓后续她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这条命,直到无力抵抗死亡的来临。   陈时文松开她,但是他的眉宇间突然多了一份怅然,有点忧愁的样子,仿佛时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决定,甚至是关乎其命的。这样子的他是谢明尧没有见过的,一时之间有些慌了,扯了扯陈时文的衣摆,谢明尧才发现他的衣服皱巴巴的,这一块那一块还破了洞,就连裤子也是一样,破破烂烂的。顺着衣摆,她的眼神滑到他的脸上,那张原本俊俏的脸此时沧桑得厉害,像是很多天没洗脸,脸上尽是稀稀拉拉的青色胡茬,还有一些刮伤的痕迹,一双好看的眼睛也经历过磨难,不仅肿还尽是血丝。   她喊:”陈时文”,声音轻轻柔柔的,好听又婉转。   “怎么了?”   谢明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   陈时文挥手,换了个脸色,嘻嘻哈哈地给谢明尧解释:“怎么可能出了什么事情,我就是想让你担心担心我。你说我刚才是不是装得特好,演技帝啊,有没有,你看你都吓到了。”   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谢明尧,一个劲儿地笑个不停。还是很夸张的那种,弄得好像真的很好笑一样。   然而背对着谢明尧的陈时文,嘴里是在发出笑的声音,面上也扯着笑容,可唯独那双眼睛里是没有笑意的,反而是蒙上一层雾气,叫人看不清触不到他的那双眼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谢明尧又扯了扯他的上衣衣摆,示意他转过身来。   陈时文敛了笑声,扯着的笑容也随着放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开始一本正经地问:“接下来的事情的计划想好了没?我倒是想了一个办法,你现在坚持要出院的话可以,但是你不能再继续去调查庄书云死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交给我。你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尽量不要被言晨的发现。最好是回到公司,然后开始调查言晨公司里假货的事情,怎么样?就这样决定了。”   不能再让她继续去着手庄书云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从昨天开始起就变麻烦了,不论是他还是谢明尧的处境都变得相当危险,还是把她送去许澈那里最安全也最可靠。至于自己,他还有办法可以逃脱,事情也可以接着查下去,就是会相当麻烦,太危险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愿意拿着自己命去冒这个险,是不是傻?为了个女人,值得吗?他问自己,答案却是越来越放不开了呢。? ☆、第 35 章 ?  把她好好地送到了公司门口,陈时文站在那里,并不急着走,他一直瞅着她。   谢明尧也看他,真真正正地看清面前这个男人,是,目前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糟糕,一点也没了原先帅气不羁,跟个小老头一样。可在谢明尧眼里,那能算什么?假使一个人只识皮相上的美丽,那才是真的无知。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到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噗嗤笑了出来。陈时文突然就大步走上前去,紧紧地将她用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叮嘱:“谢明尧,好好照顾自己。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谢明尧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僵直了身体,她抬手预备推开他,可是耳边又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些诉求有些不舍,说着就一会会儿,就好。犹豫了会儿,谢明尧那只抬在半中空的手改为回抱着他。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无端升起一股悲凉,从在医院的时候,陈时文就开始不对劲儿了,那时候的那种决心那种割舍。脑子里刹那闪过很多东西,太快,以至于她抓不住。静静相拥了几分钟,她开始理清一些东西。   她拍了拍他的背,这个动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有着安慰的意思。嗓音里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谢明尧问:“陈时文,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陈时文笑:“你又想多了。”   她:“陈时文,我不笨。你从医院就开始不对劲儿了,现在又开始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叫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面?”   陈时文不语,开始拥着她走进公司大厅,大厅里立马有人上来拦住,陈时文一个杀气的眼神丢过去,就将那个前台吓得连连后退几步,不敢再上前造次。他朝着电梯的方向走进去。   谢明尧禁锢在他的怀里,他将她扣得死死的,容不得她有半点儿挣扎。谢明尧怒了,斜过头,睁大眼眸,那眼眸里尽是不解与火气。陈时文却看都不看她,径直来到电梯前,按上楼去的按钮。没过多久,电梯门开,里面还站着个人,是许澈。   “人就交给你了。”陈时文说完,就把谢明尧往电梯里一推,许澈立马擒住她,不让她有机会跑出电梯。   谢明尧此时此刻又怒又不解,再加上那么一个许澈,她疑惑。就那么睁大眼眸看着电梯外那个人的身影从最开始的完整到最后的消失,陡地有什么东西从脑子里一下子蹦出来,她突然就变换了表情,开始变得惊恐又愤怒。   电梯门完全合上的那一刻,她喊:“陈时文!!!”,那嗓音是颤抖着的。   许澈在门合上的那一刻就放开了谢明尧,她像失去力气般地靠在墙壁上,歪着头手臂垂落在两侧,随后喃喃:“我要下去,我要去找他,他不能这么做。”   许澈站在身侧,他有点想抽烟了。   昨晚,陈时文突然就打电话过来,那语气中又是带命令又是带威胁的,许澈起初沉默着,听他说。   “许澈,明天我就把谢明尧带过来,你好好看着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要不然我就找你算账。还有,你和谢明尧的关系不一般吧,我看得出来。另外,她这个人吧其实真的挺好的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之前她发生了什么,可是就我和她认识的这段日子以来,她真是个特别的人。”   许澈问:“你要做什么?”   陈时文声音突然就暗了下去,淡淡的,“我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说完陈时文就挂了电话,望了眼那外面的世界,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灿烂辉煌,可是逐渐离他远去。   叮的一声响,门开了,谢明尧立刻夺门而出。好在许澈反应快,上前一步就拉住她的胳膊,生生地将她的步伐阻拦。   谢明尧瞥了眼他的手,冷着脸,口气相当不好地说:“放手。”见他还不放,她继续喊,嗓音越发冷也怒:“我叫你放手!!许澈,你听不懂人话吗。”   然后,许澈轻飘飘丢过来的几个字打破了她的幻想,他的声音一向是不疾不徐,清冽而又淡漠的,他说:“谢明尧,清醒点儿,人不能自欺欺人,你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你找到他又如何?你也做不了什么,反而是个累赘。到最后拖死他,何不放他一个人,那样他的胜算还大一些。”   他永远都是这样,一针见血地揭开那些在你心底不愿意去深究不愿意去多想的问题。永远都是这样的冷淡,没有感情,不关心别人的死活,不在意会失去些什么。是她错了,她竟妄想着有朝一日,那个年少时期热情似火的大男孩终究会回来的,可是都是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更可笑的是,她之前做的那些蠢事情,竟然想着终有一天他会被自己的柔情所打动。   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想。也开始觉得老天让她经历过那一劫是正确的选择,要不然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傻,傻到被关在地牢的时候觉得就算死了也值得。   谢明尧嗤笑,那笑声有多轻蔑就多轻蔑,这让许澈皱着眉头。他猜不到她想些什么,她的转变太大,刚才还猛烈地挣扎着,这会儿已经老实地安静下来,就是眉眼之间带了嫌恶。那是对他的嫌恶?   谢明尧盯着他拉住自己胳膊的手,很是嫌弃地说:“放手,我自己走,那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呆着,满意吧?”   忽地,胳膊上传来的力道没了。谢明尧拖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擦过的那一瞬间,她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说:“许澈,你没有心。”   痛,不只是心,而是所有连着的器官在她咬牙切齿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钝痛起来,那感觉就像是是被扔进沸水里鱼,翻腾过来又翻腾过去,最终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许澈笑,只是那一抹笑容极其苦涩。没有办法,他只有选择用这种冷酷无情的方式,说出那些话。最快捷最迅速地打消谢明尧想出去找陈时文的念头。她不能出去这个公司的门口,哪怕只要踏出一个脚步,他都不能保证她百分之百的安全,只要言晨一旦动了杀意,哪怕是想尽一切办法,言晨都不会放过她。   谢明尧回到自己原来的办公桌,路上也碰到几个同事,都被她的气势给震到,离得远远地看一眼就从匆忙走开。   杨一阳听说她回来了也赶紧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报表。他挨着她身旁坐下,说了:“这是近段时间的销售业绩,你看看。”   谢明尧不语,自顾自地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查找什么东西,杨一阳就那样坐在她的旁边,盯着她看,眼睛眨巴眨巴。眨到眼睛都酸了也不见谢明尧有任何反应。   气氛陡然间就变得有些尴尬,杨一阳只好摸了摸脑袋,干笑几声,说:“你看看吧,销售业绩还不错。呵呵呵呵”   谢明尧仿佛没听到一般,拿着鼠标一直不停地在电脑屏幕上滑动。大概是眼睛看累了,口也有些渴,她随手去拿桌上的茶杯,却摸到毛绒绒的头发。   抬头看了一眼,是杨一阳。她不由得砸吧砸吧嘴,这人还没走啊。还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相还挺文雅,至少是没流口水的。随后她甩甩脑袋,捏了捏脖子,继续工作起来。   看着电脑屏幕,她有一瞬间的晃神:陈时文现在怎么样了?她何德何能让陈时文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其实早在来青集之后两人就应该点到为止,为这段旅程画上一个句号。   陈时文,你一定要好好回来。要不然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滴滴滴,手机上有人发来消息,是刚刚论坛里的人发来的消息。她刚才在以前上过的那个关于新胜产品造假的论坛里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了有一位网友一直在重复不停地大骂新胜云云,说假货害了不少人吃亏,并且说已经有证据了,等着吃官司吧。   谢明尧立马注册了个ID,同那位网友私聊起来,那人似乎还谨慎得很,一开始还以为是新胜的托儿,故意来打听然后找自己麻烦。为此谢明尧不得不费口舌地和那人解释了好久,甚至把自己的身份都说得仔仔细细的,那人还是不信,说美女更加容易骗人,视频验证一下真假,谢明尧只好开视频一分钟,那人才相信了,并且约着两天后见面,见面地点他来定,具体详细地说一下事情以及那些所谓的证据。   谢明尧无可奈何,只好答应。答应之后就寻思着要找什么理由才可以出去,她一个人是不可能的,肯定还会有陪同着一起的人。   如今的日子过得可真不容易,谢明尧不自觉叹口气。? ☆、第 36 章 ?  谢明尧拖杨一阳把自己的请求带给许澈,果然,到最后等到的消息是不可能,但是这件事情可以交给许澈去做,她把约着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告诉许澈就可以。后续的事情用不着她操心。   谢明尧皱眉,对方似乎是个很多疑谨慎的人,就这么换人了话真的可以?会不会那个人在见到人的第一秒发现不对劲儿,立马跑了?   她只好再次拨打那个电话,解释了此次的不方便,那人翻脸坚决不同意,说着:“你换了人我就不敢,非得你来,你可以带人过来,但是你必须也在,要不然就休想拿到东西!”   谢明尧静了会,才慢慢吐出一个好字。她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又找出另外一个电话号码,弄了个特殊的备注和名称,蠢蛋。那两个大字就放在联系人的首位,如此显赫又刺眼的位置,她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半天。稍后,点击编辑将那几个字删掉,徒留一个空白在那里,什么标注都不加。   电话打通,漫长的嘟嘟嘟的铃声后,终于被接通。   像是在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谢明尧淡淡地说:“那人不同意,没有我在他决计不会出来与其他人见面的。另外我还要说的是,在关于这件事情上,我不觉得这是私事,而是在为公司为那些因为在这件事中受到损害的人而斗争,许澈,我必须得去。”   许澈回答:“好,我陪你一起。”   他说这话时,谢明尧的心于无声中细微颤动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她就已经恢复过来。冷着脸说了声这样最好便立即挂断电话。   二人再见面时已经是在公司门口。不若从前的打扮,许澈此时此刻身着一身休闲装,显得比平时的正装瞧上去年轻许多,也削减了稍许清冷。谢明尧仔细地瞅了瞅周围,没其他人人?怎么着,难道他还真是打算就他和她两个人去?   谢明尧不出声,也不问。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走进车里,坐进去了这才发现车里已经有几个人在,几个看起来面向温和的男子外加上依旧是一身骚包无比的杨一阳。   许澈坐在副驾驶座上,面无表情地吩咐了声,车子缓缓开动,驶向该去的地方。   杨一阳在谢明尧进来后,就开始自觉地担当起解说人员,开始解释着那几个人的作用。由于约定的地方是在一个闹市的小馆子里,说起来倒是很好找,可是关键就在于那是个著名的闹市,车也开不进去,在半路不得不停下来自己步行进去。那么这其中的问题就来了,闹市人多眼杂,一个转眼就人就容易被人群淹没,尤其是在这种晚上□□点人流量多的时候,更是容易走丢。所以寻了几个人来,人不能太多,那样太招人耳目,所以找来找去就寻了那么几个人,他们看起来是温和无力,实际却都是学武之人,武术虽说不至于高到绝顶,但却都是各有特长。专门是做保镖之一类的工作。   杨一阳还在说,简直是要说得天花乱坠,就差没说那几个人其实是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了。   谢明尧笑着给了杨一阳一记眼刀,他这才开始慢慢停歇下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最后的没有。车里氛围就在这安静下来的同时,也到地点了。   谢明尧踱步,一个转身就撞到了来人,太熟悉的味道,她几乎立马就退后几步,却被许澈拉住手,拉回他的身边,两人的距离隔得有些近。谢明尧有些愣了愣,他在拉过来后,紧紧扣住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一起向前走。   谢明尧的怔愣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还有他们都是在保护自己,当然也包括现下这种扣住她手的行为只是出于保护。   只是那些异样的念头如何也消除不了,那只扣紧她手腕的手就像是被火烫过一般灼热但却干净带着些微微的粗糙。   “到了。”他清冷的嗓音突然出现,手腕上的束缚也随之撤去。   谢明尧一个激灵,抬头看前方不远处的招牌,李记串串香,生意还挺火爆,至少从她这里看过去馆子里的人似乎是满了。   许澈:“你先过去,我稍后跟在你后面,假装两人不认识。还有,杨一阳等人已经先进去了。剩下的你看着办,速战速决。”   谢明尧点点头,埋着头快步走到店门口,她刚走到店门口就发现有一拨学生样子的人吃饱喝足的样子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她立马随意点了几个菜,便进店寻位置坐下来。开始同那人联系,不多久那人就到了。   四五十岁的男人,面相看起来倒是老实得很,可是细看下去就会发现那人眉眼之间很是谨慎也带了奸诈之色。   他张口就问:“要证据可以,可是你得给我钱,我被新胜害惨了,没了工作还要养家糊口,一屋老小都等着我养呢。”   谢明尧:“钱可以给你,你得先把证据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怎么知道它是不是假的。”   那人便从怀里开始掏东西,掏了半天也没能拿出来个什么东西,脸色不禁有些尴尬,连忙推辞说可能掉家里了,起身便要离去。谢明尧忙按住他,示意他这个时候不能走,并且悄声在他耳旁说着附近有人盯着在,可能这个时候出去了就再也进不来这里了。那人惊恐地看了眼她,尽可能收住两条在打颤的腿。   他小声问:“你是说新胜的人……”   谢明尧笑,开始吃那些快被烫烂了的菜,不去理会那人的疑惑。   那人慢慢坐下来,眼珠开始不停地转动,四处盯着看,这一看越发看得惊心,心底也就有点着急了,他刚才也就是故意想吓吓这个小姑娘,想着讹一笔钱,哪知道现在可真是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了。   他脸色又突然之间一变,很是恼怒地盯着谢明尧,那面目看起来有些可憎,他低喝:“你走吧,没有什么你找的证据。”   如仿佛料到他会这样变卦一般,谢明尧还是不慌不忙地吃着东西,只是手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并不递到他的面前。   那人的眼睛却是自动黏到那张卡上,那眼神活活像是生了根一样,再也撤不出来。随后谢明尧的一句话像是一颗炸弹一样,丢他的身上,炸得他头晕眼花。   谢明尧那话跟飘出来似的,轻且淡,她说:“十万。”   “好好好,我立马就给你,给你给你,嘿嘿。”那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咕噜噜直转,手也开始不老实,慢慢滑向桌上放着的卡。   谢明尧瞧着,立马抽回东西,放回原来的地方。   那人见此,只好动作慢吞吞地脱掉鞋子,从脚底板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纸,动作不耐烦地甩她怀里,然后朝她摊开手,让她把该拿的东西交出来。   她也不犹豫,说给就给,该给的东西给了,那人匆匆穿好鞋子,然后满是喜色的离去。谢明尧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杨一阳等人,随后又看了看离去的那人,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此时如果不跟过去,晚一步再过去看见的估计就是尸体了,她感觉到屋里明显有人在观察她,估计就是趁着她空闲的时候就开始动手。   她的视线又回到面前人的身上。那人抬脚走的瞬间,他也恰好吃完,随即站起来,坐在她跟前。然而在前一刻,他是坐在她的左边的角落里,真的就像是专门来吃东西的人,她余眼不受控制得望了他好多次,他就那么埋头吃,吃到满脸通红,大汗淋漓,不关注周围任何的事情。   “专心吃东西,别看。”许澈淡淡说,声音不大。   噢……,她低头,余眼却是开始观察周围,周围还坐着几个零零散散的几对小情侣,可是看起来不对劲儿,买的东西压根儿就没吃,就那样放着任水汽蒸腾烟雾弥漫,那被煮烂了的菜在沸水中翻腾过来又翻腾过去。   双拳还紧握着,紧绷得有些厉害,就连脸上也绷得厉害,一点也没有情侣该有的模样。   谢明尧轻问:“什么时候走?”   许澈:“等会儿我倒数三声,你立马就跑,我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而且还有女人。你尽量跑快点。”他的声音轻轻的冷冷的。   谢明尧抬眸凝望着他,他也看她,见她不动。他皱眉,起身绕到她身边,拥着她走出餐馆,走到闹市上。闹市虽大,但是胡同巷子也多,再加上人多。许澈加快速度,尽量把那群人甩在后面,随后绕进一条巷子。然后将她往左边一推,轻喊:“一、二、三,跑,速度要快。分头行动,你掩护好自己。”   她一边跑着一边高度集中精神,听着身后的动静。人不多,似乎只有一两个人朝着这边走过来,她不敢有意一丝一毫的松懈,加紧步伐。却没想到在一个转弯和来人碰了个正着,一个穿着高跟鞋双手抱胸的女人正在冲她媚笑。? ☆、第 37 章 ?  那女人飞过来的一脚速度太快,饶是谢明尧反应敏捷,迅速弯下腰却还是受了伤,脸上被鞋跟轻微刮过,留下一个鲜红的划痕。来不及感触脸上的疼痛。那女人这时又上前一步,在昏暗惨淡的灯光下,那条裹着黑丝笔直修长的腿再次向她袭来,这次的位置是腹部。谢明尧反映再快也慢了,在之前好不容易避过一劫,这次实在是没能招架得住。谢明尧捂着腹部,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她的面部肌肉几乎都搅在一起。这个女人下手实在是太重也太狠,那一脚照着她的腹部踹去,险些叫她痛出声,一辈子到现在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身体上的疼痛,那一瞬间,她几乎是痛不欲生。她想抬眸睁大眼睛看看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是长什么模样,她一定要好好记住这个女人。等将来有机会,必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艰难地尝试着睁开眼睛,可眼皮似有千斤重,她挣扎了许久也只能睁开一条缝,随后就看见面前似乎有人在打斗,可是那些声音却是那么的遥远而模糊,一切都开始幻化成一大片一大片的虚无的光影,最终那些声音都没了就那么安静地沉睡在黑夜中。   是梦吗?是梦吧,要不然她怎么会看见老木亲切而和蔼地笑着,招呼着站在门外的她进来坐,别一直傻站在外面。难得地回来看他一趟,怎么就愣在门口不进门了,后来老木又问了问其它的,最近过得好吗、怎么又瘦了,是不是没吃好……   谢明尧听他唠唠叨叨,含着泪笑着看他。老木见她这样,连忙跑到她跟前,给她擦眼泪,还不胜温柔地说:“傻姑娘怎么老爱哭呢,别哭,别哭,你这一哭我还真没法儿了,乖,不哭。”   谢明尧越哭越凶,欲上前抱住老木,可是画面却突然一转,她端着电脑坐在阳台上的沙发上眯着眼晒太阳,那阳光特别舒服,铺在整个人身上连心都一起暖了。她就那么惬意而慵懒地晒着太阳,可是没过多久就感觉一道阴影落在她身上,她皱着眉睁开眼,发现是陈时文。他不知从哪里来的一把摇椅,放在她跟前,然后整个人如一只猫窝进摇椅里,但他还是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儿。   瞅着他这样儿,谢明尧二话不说立马踹了他一脚,顺带使劲儿地把抱枕朝着他的脸上甩去。   那窝在摇椅里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带着浓厚地睡意,他还迷糊着,闭着眼问:“谢明尧,不带你这样的,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好好睡一觉呗,大不了明早给你住宿费。”说完他翻个身,背对着她又睡了过去。   再一个晃眼,所有的画面都变得漆黑一片,却让谢明尧陡然一惊,所有的思绪涌入脑子。   她现在还不能放弃!她还不能死!她的手慢慢移到背后,她的背后是一面墙,之前她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东西硌着她尾椎的地方,现在想来应该是一块石砖。   她集中精神听着前方的传来的声音,有男人的声音在骂着,应该是之前同杨一阳在一起的那几个保镖,此时在骂骂咧咧,隐约中还听得到他们的嚎叫声,没过多久那片就没声了,谢明尧注意到那个女人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高跟鞋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巷子里回荡不绝。   她紧握着石砖,直到面前罩下来的巨大阴影让她意识到女人正在打量自己,可是她现在的样子实在称不上好看也看不出来什么,灰头土脸,黑发把大半张脸都遮住,与她露出在外的白皙皮肤形成明显的对比。   那女人站着打量好半天,预备用鞋尖拨开她脸前那有散乱的头发,有些想瞧清楚这女人的样子。后来又想了想,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银光一闪而过,在这黑夜中寒意瘆人。   她狞笑着缓慢蹲下身,抬手去拨谢明尧脸上的头发。   就是这个时候!   唰地一下,谢明尧急速拿起石砖朝着女人的头部狠力砸下去,那女人反应也不慢,可终究是慢了几秒,在谢明尧拿出石砖的那一刻,女人惊讶了,这才有机会让谢明尧得逞。可那女人反应过来后,抬起手拿起小刀,就要刺向谢明尧的颈部动脉。   仅仅一步、一步就可以,女人诧异地瞪大眼睛看着谢明尧,然后“嘭”的一声倒地,头部的鲜血如注,沿着巷子的小石缝,涓涓向着远方流去。   而谢明尧喘着粗气,手有些无力地撕扯自己T恤下半部分,仅仅是这一个动作就消耗了她好久的时间,紧接着还要缠绕,包裹。将就着把自己受伤的脖颈裹好。然后瘫坐在地上,这会儿是真瘫坐在地上了,她浑身无力。   那决生死的几秒内,她几乎是强撑着身体用尽全部力气,只要晚几秒,那么躺在那里就会是她了。虽然最后脖颈还是避不可避的受了伤,但没伤到动脉处,真是万幸。   现在就是等许澈来找她了,只是这么一个女人就如此难以解决,可想而知许澈和杨一阳那边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等着许澈的到来。   她闭着眼眸什么都不去想,可是脑子就是不听使唤,拼命地回忆前一刻真实发生的事情,她谢明尧最终还是亲手杀人了。其实在做决定的前一刻,她问过自己会后悔吗?让自己双手染上鲜血?   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要杀我。即然这样,还有什么可以后悔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觉得宽慰了,是这样了。也就真闭上眼,昏了过去。   “明尧!明尧别怕,别怕。我们回家。”在抱起谢明尧的那一刻,许澈的双臂竟不自觉地有些颤抖。   她就那样虚弱地躺在那里,歪着头。脖颈上的血迹早就沁过那薄布晕染开来,一大片一大片触目惊心。头发还挡住整张脸,他拨开头发时,发现她脸上满是冷汗,仔细观察了才发现谢明尧身上的冷汗早就浸透全身,冰凉冰凉,像是要凉透到他的心口。   他喊她,她不应。就那样无力地垂着手臂躺在他的怀里。他想说点儿什么,结果发现喉咙管像是卡了一根鱼刺,什么话都说出来,他只能那样抱着她,呆愣良久,眼里是深凉的悲伤。   “明尧,对不起。”他最后只得吐出几个听起来不痛不痒的词,可是那嗓音像是来自远方的一样,轻而无力。   他就那样尽量轻抱着她,生怕一个控制不好力量就让她感到难受。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走出巷子与杨一阳接应。   杨一阳见着许澈和许澈怀里的人时,那肿胀且满脸淤青的脸上又添加了一抹愤怒,他真的没有想到言晨尽然可以做到这么绝。   许澈冷声说:“赶紧找人把西巷里的的尸体给处理掉。”   杨一阳愕然:“尸体?谁……”   许澈不言语,从口袋里掏出烟习惯性地点上,刚想抽几口,像是想到什么,他只是盯着火红的烟头看了几眼,随即掐灭。   杨一阳不禁回头看了看后座上的谢明尧,那太过显赫的伤口,近是距离才会造成的伤害,再深入地想了想,他打了个寒颤。   “你是说谢?”   静默还是静默,许澈不理会杨一阳的问题。可是杨一阳却发现许澈异常冷静,通常越冷静就表明一个人越是有情绪。   只怕是许澈现在心里难受得慌,杨一阳也没想到过事情会发展这么严峻的地步,谢明尧竟然杀了人,这下如何是好?   杨一阳想说些什么,可是许澈的样子明显是什么都不愿意听也不想听。他双手握拳撑在腮上,凝思。没过多久视线就放在谢明尧身上,那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心疼以及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没保护好她,原本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最终他嘴里吐出几个字:“想尽一切办法,给我打垮言晨。”   杨一阳抿了抿嘴,不行现在这个点不行,时间太早,谁也不想去想时间提前了后来的结果会是怎么样的。   “你真的要这样?”杨一阳问   许澈:“是。”   一切都在不言语中,二人驱车快速来到一家私人医院,这家医院是许澈的专门为他自己弄得一间医院,就是为了防止一些可能出现的事故。   将谢明尧抬到担架上时,谢明尧脖颈上的薄布由于系得松垮,忽地就掉落了下来,鲜血淋漓的伤口就那么曝露在空气中,众人见到后无不抽了口气。   许澈冷着脸说了声速度,众人这次收回惊愕,急急忙忙地将她抬了进去。   红灯亮起,接下来是漫长时间的等待。   谢明尧,这一次你醒来后我再也不会放弃你。放弃一个人的滋味太难过,我不想再体会痛失所爱的过程。还有,真的对不起,明尧。   他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垂着头,眼眸通红地盯着漆黑如墨的大理石板怔愣。? ☆、第 38 章 ?  几个小时时间的等待,她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那一刻许澈都不敢抬头看。一直垂着眸子,直到她被安排进病房,他才缓慢地站起生同医生交代几句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公司里,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杨一阳,瞧着许澈回来了,二话不说,就给他看一份材料鉴定书,那是在之前杨一阳从谢明尧抱得紧紧的怀里死抠出来的东西。他回到公司后立马找人鉴定这份材料的真假,结果没有任何问题,这份证据是真的没错,有关新胜产品造假的证据有了,之前盛云的那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也给新胜的运营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现在就只剩最后一击,彻彻底底的将新胜搞垮。   许澈原本是打算等一段时间,趁着这段时间观察一下新胜的后续动作,可是就这么多天来的观察,他发现了新胜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悄然无声。可正是这样的安静才给人的预感并不好,像是一颗随时随地会爆炸的地雷,谁都得拿捏妥当新胜出击的时间才能做好预防工作。   许澈问:“交代给你的做得怎么样?”   杨一阳:“没什么大的问题,就现在的发展走势,新胜在走滑坡路,而且洲恒那边的发展也不景气,还有一个消息就是之前我们在青集见到的那个男人,是新胜的二把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言晨把他辞掉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手下运行。”   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言晨现在的做法好像是特意地拖着,时间久了,这么一拖下去,洲恒也就完蛋了。至于新胜,呵,更加不可能会有什么了。   许澈下发最后通牒:“开始吧,新产品的运行。”   言晨,相信你看见这一期的产品,必定是很高兴的。   ****   各大运营商在投放出盛云的这一消息的时候,言晨坐在自家的阳台上,逗着小猫玩。他是真没想到,许澈会来这么以一招,竟然用当年他在盛云时研发出来的一款产品,是为了激怒他?说实话,他没有愤怒,倒是有一份惊讶惊喜在其中,许澈还是承认他的。不过与此相比,更令他惊讶的的是,他实在是没想到谢明尧能活到现在,还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让许澈是彻底地把矛头对准他了,这么长时间的打压。但是话又说回来,他压根就没想过要和许澈作对,新胜和洲恒他原本就没打算继续做下去,产品出毛病的问题总有一天会被查出来,现在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它们衰亡就好,看着曾经由庄书云一手建立起来的东西垮掉,这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至于新胜,一块垫脚石。不过真可惜了陈时文这个人才,到最后什么都没得到。言晨觉得自己当初是手软了,要不然怎么会活生生的放了陈时文而不是直接杀了他,那样陈时文哪里还能有机会同自己作对。   他猛地掐住小猫的脖子,将它提起来,随后看着它张牙舞爪地在半空中挣扎半天,最终放弃。   垂死挣扎,结果也不过是如这般。   言晨扔掉那依然死去的猫,拍了拍手,他眼尾眉梢微抬,似笑非笑:既然要玩完了,那他就好好陪谢明尧玩一把,看到底是笑傲群雄。   “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把谢明尧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温温柔柔地说完后,就眯着眼看另外一只躲得远远的猫,竖起浑身的毛,龇牙咧嘴地对着他。   “噢,别忘了,还有陈时文,尽快给我解决掉。不论什么方法,实在不行的话,陈淑芬也一起解决吧。对了,还交给你安排一件事情,明天放出消息,大意是洲恒和新胜因业绩不良而停止生产,不会再继续做下去。”   电话里传来一声极微弱的是后,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许澈在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身体一震。难怪他总感觉哪里出了错,有问题。言晨的动作太迅速了,他现在这么一甩手,人估计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是言晨的目标不会放弃,那就是谢明尧!   他决计不会放过谢明尧。   恰好医院也打来电话,声音里听得出来紧张,火急火燎的,短短的一句话说了半天也没能说完整,好在许澈耐着性子,听她说完。   那人说:“她、她不见了!”   许澈本来就阴沉的脸色此刻更是寒霜密布,那边人仿佛也像感受到许澈冰冷而又强大的气场般,不自觉地开始哆哆嗦嗦起来,说话之间也更加不利索了,断断续续的,听得许澈彻底没了耐心。   提醒道:“给你三十秒的时间,把话说清楚。”   那声线太冷,像是要把人活活冻住。那人仍旧哆嗦着,可是语速倒是快了起来,没了方才的那股紧张和压力,“早上人还在的,好好吃着饭呢,可是中午她说要出去上厕所,也就没人跟着,一转眼,她人就跑了。”   几乎是在她说完的同时,许澈立即掐断电话。   街道上扔得满是垃圾,巷子里也都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扔在一旁早就腐烂发臭的水果蔬菜。谢明尧踉跄地跟在陈时文身后,捂着口鼻,朝前走着。走过一段路才到一个破旧的小区门口,泛黄生锈的铁门连个锁都没有。   谢明尧瞧着陈时文地背影,清瘦高大,可是他上楼梯的动作有些奇怪,似乎腿有些不好使,一瘸一拐的。   她停下来,声音闷闷的,“陈时文,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刚把她从医院里拐出来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一声不吭地带着她走,不论谢明尧问什么他都不回。   陈时文上楼的动作顿了顿,朝着她的方向轻瞥了一眼,便继续上楼。敲了敲门,过了良久才有一个女人探出脑袋,瞧见了是他,立马开门将人扶了进来。   只是一眼,谢明尧就发现那个女人是陈淑芬,可是不对劲儿,从刚才开门开始就那样害怕的模样,就不对劲儿了。   再就是将她迎进来后,嘘寒问暖的递茶递吃的给她,末了,还要笑嘻嘻地拿着垂落在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绞着玩。   谢明尧再调过头去看陈时文,人已经倒床上昏迷不醒了。她想走过去瞧瞧是怎么回事儿,结果女人一把抓住她的手将一块湿毛巾塞在她的手上,然后一把将她推了过去。   手掌触碰到他的身体,她立马弹开,坐在他的旁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似乎要将她的手灼伤。   她立马将湿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转身去看他的左腿那一块,隐隐有血迹透出。她尽量动作轻柔地掀起裤脚,果不其然,小腿上有明显的伤,就那么随意地包扎着,还隐在裤子里面。在这种炎热的天气这样做不是自己找虐吗,容易感染还不说,还不知道到底伤到什么个情况。   估计现下就是感染了,都已经开始高烧了。   她喊:“陈…大姐,有酒精吗?”   那女人傻兮兮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人一下子跑进里面的房间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谢明尧拿过来,起开瓶盖闻了闻,是酒精。   开始一系列的清理工作,还要帮着他不停地换湿毛巾。她来回不知跑了多少趟,直到天黑,体温稍微降下去了点,她才敢休息一下。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也累了,谢明尧就趴在床头,困意涌来。她打着哈欠,余眼就瞥见陈淑芬十分乖顺地坐在一旁,盯着床上的人发呆。   陈淑芬盯得太认真,那认真的眼神中多多少少又带了些诡异。这让谢明尧那浓厚地睡意瞬间被驱走。谢明尧开始盯着陈淑芬的一举一动,而陈淑芬则是盯着陈时文看得目不转睛。   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谢明尧的手心都开始出汗,预防着这女人下一步的动作。   等了又等,终于就在谢明尧眨眼的当口,陈淑芬面目狰狞猛地向扑向陈时文,嘴里还说着:“儿子,去死吧。陪你爸一起。”   陈淑芬的手还没能碰到陈时文一根毫毛,整个人就软绵绵地到地上去了。   谢明尧叹一口气,还好身旁有个小板凳,她才能及时将陈淑芬打晕。也不管陈淑芬是否会因为被她在地上拖着而感觉不舒服,谢明尧迅速将陈淑芬拖到里面的小屋里去,就扔在床边,然后出来时锁好门。   闭着眼睛走到床边,她脱掉鞋就爬上床。睡在陈时文床的对侧,她是真累了,从白天弄到晚上她还没能吃上一口饭,更何况她自己也是个病人,这会儿也是该累了。   她半睁着眼注视着悬挂在墙壁上的风扇,呼啦呼啦一圈又一圈的转过来转过去,电风扇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凸显得清晰响亮。   在睡着的前一刻,她脑子里一下挤入很多问题,譬如现在的这个一会儿傻一会儿凶猛的陈淑芬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如今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受的伤重不重,还有很多,但一切要等他醒来之后才能问。? ☆、第 39 章 ?  谢明尧醒过来的时候,手下意识地朝着身旁探了探。空的,她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整个人也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她睁大眼眸,四处张望,眼睛里有一丝慌乱有一丝紧张。   咚咚咚,有切菜的声音从厨房里传过来。谢明尧光着脚走在地上,循着声音来到厨房。 呼,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是陈时文在切菜。认真而又专注的神情,见她来了只是很随意说地:“过来搭把手,把放在柜子里的调料拿出来。”   这让谢明尧有一种错觉,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可是陈时文再次传出来的不耐烦的声音催促她:“我说谢明尧,别傻站着呀,给我搭把手。”   谢明尧这才匆匆忙忙地将他需要的东西给他递过去,她准备帮他忙,结果陈时文一个嫌弃的眼神丢过来,态度十分强硬,不准踏入厨房。谢明尧只好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看着他忙东忙西。她的眼神开始移动到他的脸上,脸色卡白,眉头皱得厉害,像是在忍受什么疼痛。   不管了,她三下两下跨步进去,劈手夺过他手里的菜刀,面面相对,她望进他的幽黑深邃的眼眸深处,强制命令他:“陈时文,你滚床上去吧。吃完饭后,该说的不该说的你都要给我说清楚,你别瞒着我什么。”   陈时文倒是突然之间噗嗤一下,乐呵起来,错过她的视线,他退后几步倚靠在墙上,抬着下巴,瞅着她,说:“谢明尧,有你这么不会疼人的吗,好歹也应该温温柔柔的关心我啊,就刚才那气势,我那等着你安抚我的小心脏早就被吓坏了。”   谢明尧那张绷着脸在听完他这话后不自觉的黑了黑,也懒得理他,唰地一下关上门,将他留在外面。   陈时文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嘴上带着笑容立马消失,他瞥了眼桌上的时间,想着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他就醒了,被疼醒的。腿上的那伤,没得好几个月是不容易好的。高烧虽然在那个时候退了下去,可是低烧反而比高烧更可怕,也更加难受,提不起力气和精神劲。   他望了望已经入睡的谢明尧,睡得似乎不是很好,一张脸上满是防备与警戒。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拨出电话。   “明天早晨八点来接谢明尧,地址我会发给你。”   他的能力有限,不能护谢明尧周全了,这次能如此紧急的从医院里将谢明尧接出来也是费了不少力气。说来时间也赶巧,他与谢明尧分开后不久,就立马遭到一伙人的追杀,对他穷追猛打,似是要将他赶尽杀绝。   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才将那伙人解决掉,后续就又急急忙忙地赶去劫陈淑芬,还好人没被提前移到别处去,可重点是福康精神病院那边却是加派了许多人手看管,想要进去可不仅仅是用钱就可以进去了。他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打晕了一个警卫,然后乔装成警卫才得以混了进去。   那里面的警卫也是警觉得很,他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一个面向凶悍的人盯着他,恶气满满地问:“干什么?”   他瓮声瓮气地回答:“上头交代送东西给里面的人。”   那人朝着陈时文伸出手,示意他把东西交出来,陈时文却是站着不动,低头小声说:“上头说了,只能由我送进去。”   陈时文说完这句话后,那人放在他面前的人顿了顿,然后迅速收走。末了,哼唧了几声也没说什么就放他进去了。病房里就陈淑芬一个人在,默然地坐在床边,歪头发愣,有人进来她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轻轻地睨了他一眼,就收回眼神。   陈时文将饭盒递过去给她的时候,也悄悄地将纸条子塞进她的手心,随后观察她的反应,起初只是楞了一下,后看到纸条子后,她的眼神里开始出现变化,有一簇小火花在她的眼里腾起。   陈时文明白,她是想离开这个地方的。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着她点头同意。   时间不久,她在吃饭的当口就已经给出答案,她边吃着饭边点头,那样子在外人看来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陈时文拉低帽檐,整理好她吃完的饭盒,在和她错身的一瞬间手中另外的一张纸条子掉落在她的膝盖上,陈淑芬动作迅速地盖住。他走出房间时对着背后手做了一个手势,要陈淑芬理解应该不难。   约定碰面的时间是六点。至于她要想什么方法逃出医院而又不被人发现,那看她自己了,陈时文相信这个女人不蠢,能解决。   我靠,陈时文没想到这女人真是会给他找麻烦,陈淑芬是跑出来了没错,而且相当厉害的是,陈淑芬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看守她的人一溜烟地放倒了,然后横冲直撞地跑到大门口。陈时文正准备从林子里出来,结果就听见这女人喊:“救命,你快出来。”那声音听起来不同平常,很是疯魔。   二话不说,他三步并两步走,急速走到她身边扯着她往林子走,穿过这一片林子他的车就在附近,那时候一切就好办了。   可是那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魔怔得厉害,力气也大得惊人,一把挣脱他,自己一个人拼了命往回跑。陈时文也不做多想,即刻上前拉住她,他有种想骂人的冲动,他妈的他弄个人出来容易吗,这女人难不成还真疯了,又往回跑,是想要他没命吗。   “你脑子有毛病啊,还想不想走了?”靠,不管了。还是直接扛着走人吧。时间也来不及了,他瞧着后面有一票人往他们这边赶呢,再不走想走也走不了了。   可是他速度再快,肩上女人的重量不轻,还在不断挣扎。这让陈时文生出一种想扔掉她的冲动。就在还有一半的距离他可以走出林子时,后面的那票人已经赶上了,手上还拿着真家伙,这让陈时文心里紧了紧。   果不其然,接下来他还没走几步,枪声就呼啸而至。他只得加快步伐,可是肩上的女人却越来越不安分了,在第二声枪声响起的时候,陈淑芬那要穿透耳膜的尖叫声也紧跟在后面。   “……”   本来林子大,再加上他们的走路的动静也小,后面那一票人是不容易确定他们的位置的。这么一来,就暴露位置了。   “快,他们就在前面,赶紧追。看见人就给我往死里整。不论男的女的。”有人在不远处发号施令,那声音里带着得意。   陈时文的心坠了坠,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而陈淑芬还不老实,翻腾得更厉害,嘴里还在嚷着,只不过那声响小了许多。这叫陈时文怒得厉害,一个干脆,松开手,她噗通一下子掉在地上。   “你给老子安静点儿,烦着呢。”他口气相当不好。   和没听到没什么区别,陈淑芬仍旧闹腾着,陈时文没办法,只好扯着她往前走。后面的那些人理她越来越越近了,有人走得远,眼也尖,似乎看见他们的行走匆忙的影子。   随后吹一声口哨,召集所有人来到他们这个方向。陈时文一听到这口哨声就知道坏了,快来不及了。然而已经来不及了,砰的一声响,堪堪擦过陈淑芬的身边。吓得陈淑芬整个人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哆嗦。   陈时文拉她,她就是不肯动,一个劲儿哆嗦并且嘟啷着:“我错了,我不该跑的。我回去我回去,儿子,放过我。”   放过你?陈时文觉得好笑,出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他觉得言晨做得出来,即使是自己的母亲,言晨也下得了手。不过他现在到觉得自己错了,不该贸然把陈淑芬给弄出来,这陈淑芬是真的精神有问题罢,只不过时好时坏,他和谢明尧见到她的那会儿,她应该是精神状态最为清醒的时候。他和谢明尧都太武断了,仅仅凭这一面就判定陈淑芬没问题。   虽说是得知了不少东西,可还真是给自己带来了不少麻烦。   他想对陈淑芬说点什么,看了眼她,那些想说的话又一股脑吞进了肚子里。跟一个精神病能说什么?说再多也都是废话。   他突然放开陈淑芬的手,自己一个人向前走去。陈淑芬在手上没了束缚的那一刻,神情变得惊恐无比,好像觉得不能离开他,离开他自己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她发力,攒足了劲儿跟上陈时文,拉着他的衣袖,再看向陈时文地一瞬间,她惊恐地神情陡然变成一个夸张至极的笑容,像是在讨好的模样。   就在陈时文距离自己车只有三米距离的时候,他注意到最先出来的一个人拿着枪对着陈淑芬,就在要开枪的那一瞬间,陈时文压着陈淑芬一个弯腰,惊险避过。可是接下来的腿一疼,提醒着他,受伤了。   还有一米,他奋力一搏,将陈淑芬扔进车里,接着自己也往车里一扑,躲过了接下来的一击。   一路下来,连陈时文自己都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应该是安全的地带了,于是就在这一破老旧破烂的小区租了间房子住,一来太引人注目,再者也是方便他收拾一下自己,腿上的伤不是那么好容易恢复的。在休息养伤期间,他一直都在警惕和关注着言晨那边的消息,就是怕会出什么意外。   果然,潜伏在言晨身边的探子没过多长时日就给他带给一条十分糟糕的消息,言晨是真的决意抹杀掉谢明尧这个人了,而且动作会很迅速。   来不及做思考和决定,那时他听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立刻冲了出去,要快,要不然下一秒谢明尧就会落到言晨手里,那后果他不敢想。? ☆、第 40 章 ?  热饭热菜刚刚上桌,门外就传来一阵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陈时文拿起筷子的手停了停,眼睛盯着那扇门,似乎是在确认门外的来人是否是他要等的人。   门大大的敞开,许澈人就站在外面扶着墙,呼吸吐纳之间有些急促,看样子像是不顾一切直奔过来的,他看了看站在眼前的谢明尧,面上挂着些许惊奇,然而很短的时间内,她立马就换了一副表情,面色淡淡地瞧着站在门外的他。   谢明尧想问,可是在屋里捧着饭碗在大口吃饭的陈时文含糊不清地喊:“我让他来的,进来吧。”   不好再说些什么,谢明尧退后几步,让他进来。   他进来,陈时文也放下碗,随后吩咐谢明尧去厨房洗碗,然后去看看小屋里陈淑芬的情况如何。谢明尧不动,站在一旁认真地看向他,那眼神带着探究和不解,恼怒兼有之。可是望了许久,她只看见陈时文那一双原本墨黑的眸子变得雾气氤氲,那雾气愈发浓厚,谢明尧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现在这种情况,突然消失的陈时文又突然地出现,还不顾自身的伤势,从医院里带走了她,原因是什么?她不愿意知道,也从内心里抵触真正的原因,她实在觉得自己不配让陈时文做到这种地步。   “谢明尧,你就去洗个碗呗,大不了回头我算你工钱,啧。”陈时文不大乐意地再说了一遍。   再明显不过的意思,让她避开一会儿,他不愿他们之间的对话被她听见。   她静了静,随后动作慢吞吞地整理者桌上的东西,然后端着那些碗碟走进厨房,前一只脚刚踏进去,她便停住身子,偷偷地回头看。两个男人面对面正襟危坐着,小木桌上放着来两杯茶,还冒着热气。   像是感应到她的视线,两个男人均是一瞥头,朝着她的方向看,谢明尧快速收回打量是视线,进入厨房里。   越是这样,她倒是越想听听两个男人说些什么,趴在墙边听了半天,结果什么发现都没有,安静得要命。她忍不住想出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于是伸出一个脑袋朝外望了望。陈时文不见了!!!小木桌前只剩下许澈一个人,手里捧着杯热茶在缓缓饮用。   恰好屋外又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就向窗外看,只看到有人从车窗里露出半截胳膊朝她的方向挥了挥手,直觉告诉谢明尧那个朝她挥手的人就是陈时文,果不其然,挥手过后,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是陈时文没错,他似乎对她眨了眨眼,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容。可谢明尧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或许在此之后,她再也见不到陈时文了。   像是验证她的预感一般,那辆车在行驶没多远后,轰地一下,火光冲天而起,整个车辆被炸成碎片。紧接着是漫天的硝烟与灰尘,一点一点地由下至上,飘散到上空,最终飘向远方消失不见。   谢明尧在见到车子爆炸的一瞬间,整个人几乎是懵了,当下她就大声呐喊“不”,想跑出去,却被许澈一把拉住,在他圈禁的范围内,她动弹不得。许澈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般,指着他的鼻子对他骂冷血无情,可是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谢明尧只是极其缓慢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小声呜咽着。   她不挣扎不反抗,许澈也就松手,他也蹲下来,想说点什么,可是从小屋里却跑来一个女人,披头散发,双目猩红,嘴角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她狂笑,给人相当癫狂的感觉,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说:“哈哈哈哈,儿子啊 ,你死了好啊,你终于死了,这样我也就替你爸报仇了。也不枉费我这么多天偷偷摸摸地在你车上做了手脚,儿子你去了那边一定要好好陪陪你爸,不多久我也就来了的。”   她的眼神四处乱晃,但在瞧见许澈的一瞬间,她明显地紧张了,眼神里有着惊恐,看着他,口中喃喃:“儿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刚才不是死了吗,砰的一声多好听啊,那火花多美啊。”   许澈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就在那一刻,面前的谢明尧就不见了,反之替代的是一声沉重的闷哼声。   谢明尧冷着脸,说:“许澈,你让开。”   幸好速度快,他在谢明尧将小板凳砸向陈淑芬的一瞬间,自己挡在陈淑芬的跟前,受了这一击。   “明尧,你不能这么做。”   谢明尧:“你让开,一命抵一命,我要替陈时文报仇。”   凝望她半晌,她的眼神里尽是决绝,许澈还是徐徐开口:“明尧,你现在要做的是冷静,就算你现在把她杀了,替陈时文报了仇那又怎样,陈时文能回来吗,他人还能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吗?你……”   后续的话还没说出来,许澈就变了脸色,他没想到陈淑芬衣服里藏着刀,还要命地在他的背后插了几刀。他后退几步,随后猛地转过身,劈手砍向陈淑芬的颈侧,想将她打晕,可谢明尧动作比他快,伸手就扯住陈淑芬的头发,夺过陈淑芬手里的刀,干净利落毫不犹豫地一刀插/入/陈淑芬的心脏。她甚至都没有一丝手软,面无表情地解决掉那疯女人后,再将他扶到床上,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让杨一阳过来。   做完这些事情后,她也坐在床边,不看任何人,眼神空洞,她说:“许澈,我很冷静,所以我知道我刚才都干了些什么,我一点儿都不觉得我错了,是,我是杀了人。那是因为他们该死,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许澈,我们都回不来了。”   说完她就起身,跨过陈淑芬的身体,她瞥了眼那女人死的时候的表情,没有什么不满,倒是挺享受的样子。   谢明尧顿时就觉得恶心,连忙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见许澈声音虚弱地喊:“别……走。”她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该解决的事情总是得解决,是时候该去会会敌人了。谢明尧走出屋里,外面仍旧是艳阳天,前方那个不远处有消防官兵在处理事情,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上前去,她不敢也没那个脸。   ***   明海大厦内,言晨噙着笑,看谢明尧由远及近到自己跟前,眼神里是满是厌恶和憎恨。这女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就摆脸色给她看,他倒是要看看她谢明尧到底是有什么本事,让他打消杀了她的心思。   “谢明尧,你可别打着你的那些个小心思,和我玩花招。”   在此前几个小时,言晨收到电话,居然说谢明尧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但是有个要求,她现在不能死。必须见到他,她有他感兴趣的东西。   感兴趣的东西?他倒是很久没有碰到了,他除了对许澈感兴趣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了。如果说是许澈……,这女人居然用这个威胁他?   谢明尧自顾自地拉出一把椅子坐下,低垂着眉眼沉声说:“我都快是死人一个了,你觉得我还会玩什么花招。”   言晨皱了皱眉,对谢明尧散发出的如此安然淡定的气势感到不舒服,以前他是这样子吗?就从这句话里他就能感受到这女人的自信,他不会动她。可不舒服到底是不舒服,他喜欢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无法掌控。言晨立马就有了决定,想试试她。   言晨笑着起身,走到她跟前,抬起她的下颌,瞧她。只是一个对视,他当下就欣喜了,原来她眉眼之间的戾气很重,只是之前她一直低着头,他没能看见。直到现在,他发觉谢明尧盯着那只强势抬起她下巴的手就仿佛要把他的手给砍掉一样。   捏着她下颌的手滑到脖颈上,那里伤还没好全,可以清晰地看见狰狞猩红的疤痕,他轻柔地扶了扶那猩红的疤痕,随后猛地收紧,有新鲜的血液迸出,谢明尧立马闷哼了一声。   “谢明尧,我希望你向你所说的一样老实,要不然,结局可不会这么简单。”说完,他松开桎梏着她脖颈的手,笑了笑,然后挥挥手让她出去。   谢明尧却只是说:“你不是想得到许澈吗,我有方法,只要你信我,并且给我足够的自由,足够的人身安全还有钱物。”   “你?”简简单单一个字,却带着危险的味道。   他是想得到许澈,原打算是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可现在如果有和平的方式就可以得到梦寐以求的人,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是她凭什么哪里来的自信,呵。   “只有我,许澈信我不信你,我给你把人带出来给你,接下来你想怎么办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如果不成,大不了你杀了我,横竖都是一个死,难不成我还会贪生怕死?”可我知道你没有想着放我出去,主动送上门的羔羊,总有一天会将其食之。? ☆、第 41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想把自己拍飞,如果有看到这里的小天使,你们真的太伟大了。给你们一堆爱的么么哒,下一篇文我不写好我就直播吃辣条,约吗?   言晨安静地看着她,末了,轻笑一声,掸了掸夹在食指和中指间快要掉落的烟灰。而后视线转向门外,他轻抬起手来挥了挥,示意让几个人进来。   “谢明尧,你是不是太自信了,又或者说你怎么这么傻,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得到许澈吗,早在我决定要杀死你的那一刻起,我和许澈之间就完蛋了,你懂不懂。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自投罗网,让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你。你是真蠢,许澈怎么就会看上你这种蠢货。”   果然,他看见谢明尧不复前一刻的淡定,脸色差到了极致,这让言晨不由自主的提升嘴角。   “把她放进黑屋里面关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不由分说,两个壮汉立刻上前捉住谢明尧,本以为谢明尧会挣扎和反抗,但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分毫不动,任由他们将自己五花大绑,随后推着她坐电梯朝地下室走去。两个大汉只是刚下电梯走到停车场就被从四面八方持着枪过来的警察给围住,这场面两大汉压根就没见过,吓得立马双手抱头蹲了下来,生怕一个不小心,那些个不长眼的枪子儿就朝着自己的脑袋飞过来。   为首的一个警察高声呵斥:“都给我听话了,老实点儿。”说罢,踹了那俩大汉一脚,随即走近谢明尧身边,替她把捆在身上的绳子解开,一边还询问着:“没事吧?”,语气算不上亲和有礼,却是让谢明尧回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警察,神情有些恍惚,这些警察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言晨藏身的这个地方不仅隐蔽安全,寻常人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她讷讷地问:“你们怎么会找到这个地方?”   那警察摸着笑了笑,样子看上去没了方才的那股威严,解释:“都是许先生的功劳,要不是他在你身上装了定位跟踪器,我们压根就不能找到这里来。”   ……定位跟踪器,许澈什么时候把这种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得装在她身上的。   “还有剩下的事情,如果要从头到尾解决起来可能比较麻烦,总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先出去,言晨那里也解决得差不多了。”   刚走出去,她就看见在不远处背光站立着的身影,高大而又削瘦。由于逆着光的原因,她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只知道他是看向她的,从她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待走近了些,他倒不看她了,而是把视线转向她身边的警察。   一贯冷漠清洌的嗓音此时却是嘶哑无力,她听见许澈说:“谢谢刘警官,谢明尧我就先带走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我的事,再联系。”   刘警官点点头,虽说眼中又不乐意,到底嘴上还是没说出来。这次能捉获言晨,许澈可是帮了不少忙,他原本打算留着谢明尧,等回了警局,问一些具体情况,可就现在看来,许澈是不让的,他再不乐意也只得作罢。   汽车在行驶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到达目的地,谢明尧在下车时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快速上楼去。而许澈确定她进屋后,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和烟,点燃的时候,他的手还在轻微的颤抖。他是真的害怕,如果不是因为陈淑芬的那件事,他没那么容易把定位追踪器放在她身上,然后确定行踪,布置出相应的对策,将言晨抓获。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天色渐晚,华灯初上,马路边上的路灯打下一层浅浅的暖黄色光晕,他抬眸,注视着楼上的原本黑漆漆的房间此时已然点亮,细看了去可以看出印在玻璃窗上的影子,瘦长瘦长。没多久,房间的灯光便灭了,他才收回目光,看了看时间,已经都快转钟了。   翌日,谢明尧没去上班,公司里的人都以为她是假休养。一个星期后,谢明尧仍旧没去上班,公司里的人猜测谢明尧受伤得很重,所以请了长假。一个月后,谢明尧还是没有出现,大家这才得知原来她早就离职了。   办公室里,仍旧是卖萌打滚的杨一阳和一丝不苟正在工作的许澈。杨一阳摸着抱在怀里的猫,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闷闷不乐,“许澈啊,谢明尧就这么走了,你就不能表现得你在意一点儿?”   许澈像是压根没听见他的话一般,做自己该做的事。   杨一阳:“听见没有啊?!”   许澈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平淡温和,“我一直都在意,但是现在需要的是给她时间,给我时间。她会回来的。”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